点头。
宫影重重,寒风呼啸哀号,掠过单薄的树枝瑟瑟发抖。在觉罗日生的宫殿外果然是没有任何军队防守,但这里经历过了打斗,草丛被践踏折腰。树枝割断落地,沾染了几抹猩红。虽然很淡,但她仍然感觉得到有血腥味,还有浅浅的呼吸。“本国师在此恭候三王子大驾。”羽离漠优雅拨拨额前被弄乱的碎发,整理下夜行服,唇角泛起的浅笑让人觉得他是来拜访亲戚的人。蓦然,阁门被打开,一身华服的三王子噙着清和的微笑出现,依着栅栏俯瞰着下面的两人。
“国师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来拜访本王子,莫非想和本王子切磋棋艺?”觉罗日生如沐春风的微笑很难让人把他与心狠手辣连接起来。“正是!久闻王子下得一手好棋,按耐不住想与王子切磋,不知王子意下如何?”离漠微微侧身挡在冰祁的前面,其意思很明显了。觉罗日生似乎勾起了微笑,抚掌几下,立刻有宫女端上棋盘,搬上紫木椅以及黑白棋子。“国师大人,请”觉罗日生笑眯了眼缝,仍是一副亲切礼貌的样子。离漠与冰祁对望一眼,立即飞身而上,落在日生面前。
而羽离漠未带面具的面容带给了觉罗日生极大地冲击震撼,不过从小就开始历练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在这时也发挥了作用。只见他很快就稳定了心绪,“没有想到国师大人褪去了面具之后,竟然也是如此不凡。”羽离漠纤眉高挑,浅笑盈盈,“三王子过奖了。”站在背后的冰祁轻不可见闪过一丝不耐烦和狠利。羽离漠淡笑瞥了一眼棋盘,“那么三王子,先请吧!”他微微作揖,潇洒儒雅的气质如文人,优雅的贵族。离漠随后也坐在他的对面,嘴角挂着的笑意只增不减。“那么就有我开始吧。”觉罗日生微笑执白子,下定中心。 这局,看上去只是平凡的对峙,但却是两个中心人物灵魂的对峙,这局平凡但不一样的棋,定论输赢!决定着两人的命运。在这么强硬的对手面前,谁更强,谁才更有资格统领三军?一切,从白子下棋盘开始。谈笑间,外面已经烽火连天,他依旧还能听到两方交手的厮杀怒号,狂红的双眼点燃了心中的怒火。而唯有此殿幽静独闲,除了他们和刚出来的宫女就没有什么认了,还真是落个清净。离漠微微勾唇。眸光澄澈如水,黑子又下。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两人的手中剩下的棋子就只有一个了。
再看棋盘,虽然表面上白子围黑,黑子围白,未曾输给对方一子,实力相当。但真正的奥秘只有下棋之人方能懂得。寒风仍然在呼啸大地,冰冷的气息散满了,空气中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觉罗日生拭去唇角流淌下的血迹,深深看了眼好整以暇的离漠,他转身回房拿了一把长剑和披风。“觉罗家族的人,永远战斗到停止的那刻,即使是血满襟,伤满身。”他握住
长剑直指,系好黑色披风,越于地上,头也不回前走,只是脚步顿了下来,“国师,若是没有今天的局面,本王子还真想和你在玩弄阴谋权势下比个高低。”他似乎低低的笑了,然后大步向前跨,英勇的战士要出发征程,浴血奋战。寒风吹动他黑色的披风,荡漾着,正如他的坚决。
“有心计城府深的三王子,是个绝对的英雄。”羽离漠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眸色深沉,站起身来,将黑子下定,胜负已经很明了了!结局是黑子胜出。羽离漠抱着肩膀,冷眼眺望下面的残忍厮杀,烈火焚烧,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夜不宁。仰躺在冰凉的屋瓦上,意识越来越清醒,明天,就是胜负的分晓了吧。“这里风大,会感冒的。”冰祁不由分说抱起羽离漠,想要送她回温暖的房间休息。“就这,让我能最先知道结果。”离漠说起来漫不经心,但语气却是不容许拒绝的,冰祁最终踌躇了会,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离漠身上,继续一言不发沉默。
冰冷的风卷动着衣裳呼呼作响,长发早已被吹乱,却吹不散那专注的目光。很快,天已近破晓了,经过血色洗刷的天空更加蔚蓝,空中却是浓浓的鲜血味道,令人作呕。一夜未眠的羽离漠站起身来,发麻的身体让他的眉皱了皱,大概是要连血液也凝结了。遥望整个王宫,均是沾过瑰丽的颜色,地上平躺着许多尸体,他们有的不瞑目,瞪大着眼珠,似是不甘死去;有的神情痛苦,大概是在事前被人砍断了四肢。这次集民起义,人数牺牲近半,损失确实算是大了。也因为如此,这次集民起义成为历史的转折点,标志着开始步入中兴,当然,这自然是后话了。
第十四章 果然如此
在城门外,有着将要离别的人群。塞北的狂风叫嚣吹乱他们的斗篷,长发在散乱飘扬,却也散不掉那结的缘分。“多谢大家的鼎力相助,修在这里谢过了!”羽离漠拱手道谢,抬起眼眸看着六人。昨天,还是亲密作战的战友,而今天就要分开了,不得有些伤感,他抿了抿唇。冷漠的气氛因他的伤感而更加增添几份寂寞。“我说,小修儿,昨天我可是浪费了一夜的睡眠来帮你的哦,你那什么来谢我呢?〃在这,适时有人跳出来,氛围顿时活跃起来。
宫墨白疾步走上前,两指挑起离漠的下巴,邪恶的眼神在到处的乱瞄打量。猛然,他狼狈的如同兔子急速弹跳退后几步,随之而来有几个飞镖钉在地上,银色锋利的光芒闪闪发着光。只要他在迟一秒,他的脖子可就要说拜拜了,再看执镖者,正是冷冷如寒冰的冰祁。“我说少主,您也…”宫墨白还没有说完,立刻被四位不耐烦的少主拖着走了。“喂喂,我不是死人啦,有没有残忍,你们拖着我干吗啊!”某人的悲惨的哀号声渐渐远离,世界终于是清净了。
到了树道旁的茶馆,被拖着的宫墨白无奈看着四位倔强的少主,“现在他们应该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你们可以不要演戏了吧?”闻言,同时一怔,然后同时放手,某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痛哼一声。宫墨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泥土,没好气瞪着四人,“好歹我配合你们的演出,难道选样就是报酬哦?”四人瞥眼,异口同声的“哦”了声,熬后各顾各端起茶杯喝水和吃瓜子,一副悠闲自在,却掩饰不了心中的苦闷,不舍望着他们来的方向,然后微微叹口气。
“一路顺风。”离漠微微勾起完美的弧度,似冬阳的温暖照耀。寒冷的劲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缠绕眸中。心中所缠绕也难以解决。冰祁沉默的上前,替羽离漠挽 好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格外小心冀翼。冰冷的神情竟然有几抹温柔的笑意。“你也好好照顿自己。”他直视着眼前的人,似乎要把她的客颜深刻刻在心中。“保重。”上前,紧紧抱住他,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俯在他耳边轻声述说;“替我向你的家人问好,以后我会去探望他们的。”话毕,离漠放下双手,对他笑了笑,转身往城门内走去。
冰祁默然看着她走远。直至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唇抿着。也转身走了。向来冰冷苍白的面孔,浮现丝丝的寂寞,眸底沉淀的是无法割舍的眷恋。在城栏上,站立着一个如天神俊美但却是女扮男装的她,她长身玉立,如松竹坚挺不拨,风卷动她的衣裳和发丝。竟然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深邃的眼中多了份异样的复杂。“祁,保重,不要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榄,要懂得适时休息。”她轻启唇,轻轻逸出,霎时消散在悲凉的风中。站了好半晌,才转身走了。而在她站方向的背面,是双泛着柔情的冰眸,他缓缓扯开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回到府邸里,羽离漠揉揉太阳穴,一脸疲惫之色,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往隐辅的房间走去。这一连串的事情就是因为隐辅人被袭击中,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肯定是事有蹊跷。而且黯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从她回来时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他况且现在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有待处理。少了一个那么能干的帮于,做什么事情都慢,得让隐辅的伤势尽快痊愈,羽离漠路想。
在简朴的房间内,在书架桌案上整齐摆放着帐本数日。离漠随便抽出一本帐薄翻了翻,里面的数目记载不仅思路清晰,而且也很容易让人明白,隐辅,果然是十心思细腻的人,难怪天家的人个个都不简单。要是有了一个诸葛亮,平定天下也不是难事,只是自己却没有兴趣为王。所谓明君圣君,天下之间,又有几人做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离漠抚着账本微微一笑。
这天下间是必须有君的!而她所要扶正的君又是何人?离漠低头敛去眸中闪过的光芒,对,,她还真的要想想人选了。所道是群龙无首,必乱,而国也正不可一日无君。正在思考间。走近隐辅的卧室。在蓠间木桌上,整齐摆着一沓灰黄帐本,一名老人正神采奕奕翻着帐本,而时而笑颜,时而愁眉。羽离漠见她那日还苍白的面孔,现在红润健康,就知道她肯定已经是没事了。“隐辅,大伤初愈,别那幺操劳。”她笑笑走近木桌。
正沉浸在数字中的老人被熟悉的声音一惊。看见女子的笑颜,顿时起身拜见, “相国。”离漠毫不在意摆摆手,在她的面前坐下, “不碍事,倒是你,也得要好好爱惜身子要是病倒,,我可真的就发愁了。”离漠调慑的话气中惨夹着欢快的心情。 “多亏了宫神医的灵丹妙药。属下才好得那幺快。”隐辅感激道。“对了,既然隐辅如此神通广大,想必在我号民起兵的时候,己经把计划都拟好了吧。先说说你的看法,怎幺能使立以迅速成为一个强国,或者说能抵挡三大强国的夹攻。”她微微勾唇。眸光澄澈如碧波荡漾。
老人缓缓沉吟道,“虽然把那贫官的钱都收于府中,但却仅仅只够安抚这次起兵的损伤。连结在越遥、灵然、华国、荆先的商号,也只能够饱以
百姓。立以的国库空虚,能用的军饷极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