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来如山倒,连开口说话的力量亦已失去,只能顺着她的手劲,哆嗦着嘴唇,半眯着那双妩媚妖娆的狐狸眼,一脸疑惑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则一脸陶醉,用一种前所未有,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痴迷、眷恋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镜子里的他。
她边抚摸他的身体,边咬着他的耳朵,柔声喃昵——
“你知道么?我就只喜欢这样的男人,你明明生得极讨我喜欢,就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男人,可……”
她说到这里,突然松了手,将他从怀中放开,长出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望着镜子道:“可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从来不肯这样,你的脾气也太差,动不动就要出手杀人,就算是对我,你也毫不留情,说杀就杀……其实,我们两个,并不合适。”
她说完这句话,刚想伸手把他推开,大门却哐啷一声,恰在此时,被人一脚朝里踢开。
进来的人,满面晕红,一身酒气,张嘴便是:“王爷又发病了?小人不是早就说过了,王爷的身体,不适宜长期奔波,听说王爷这次还带了另一个人来让我解毒……”
他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一双黑眸,霎时间凝聚起了铺天盖地的阴霾,一瞬不瞬对准了覆在寒虞身上,满面怜惜,低头轻吻他的白绫:“是你?”
白绫听到有人踢门,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寒虞露出床外的大腿扶了起来,牢牢裹进了被子里。
当她抬起头来,看清站在门外男人的面貌,她登时眉心紧蹙,咬牙切齿,一双粉拳,不知不觉就握得咯吱作响。
是他,李御。
寒虞,他竟然把她带进了李御的宅子。
她怒目圆睁,抄起手边的茶杯,二话不说,就将它扔到了李御头上。
啪地一声,茶杯在他脑门上四分五裂,割破了他那张晕红深醉的脸,在他太阳穴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他不是上辈子背叛她的那个李御。
她反复在心底告诫自己,他不是上辈子背叛她的那个李御。
但她一看到他的脸,心中的怒火,就像要从头顶喷发出来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遏制。
这十几年来,她每次发噩梦,不梦到别的,反反复复,都是他和年玉容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若是和别人上床,她心里还好受些,可他偏偏要选年玉容!
一天之内,她就失去了自己的未婚夫,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甚至丢了性命,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世界。
都怨他,都怪他!!
即便他不是从前那个李御,现在的他,也不比从前的他,好到哪里去!
他不但向她讹诈银两,还强迫她写了封信,捏在手里,当作敲诈她的把柄!
让他去死!!她就算死了,也不稀罕他给她治病!!
她将卧在自己身下,满头大汗,瑟瑟发抖的寒虞使劲按进被窝里,无视他狐疑猜忌的目光,走到门边,扬起手来,毫不留情便扇了李御一巴掌。
啪地一声,他的右脸,登时多出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你滚出去!!”
她打完了他这一巴掌,伸出手来,用尽全力要将他推出门外,他却自始至终,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不仅如此,他还勾起唇角,慢慢将被她扇偏过去的脸转了回来,一双黑眸,聚满愤怒,甚至隐隐夹杂着她从来只在寒虞眼中见到过的嫉恨,一瞬不瞬对准了她。
“好久不见……”
他半眯着眼睛,冲着她,冷冷一笑,当即伸出右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屏息凝神,聚精会神为她把起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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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毒(本章二更,已补完)
白绫见李御要为她把脉,第一反应便是缩回手来,抬腿狠狠踹上他的命/根。
李御却自始至终都屏息凝神,专心致志为她把着脉,并未抬头看她一眼,只飞快出手,分毫不差地点住了她身上几处大穴。
他剑眉紧锁,仔仔细细为她把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的脉,突然伸出手来,圈住她的腰,将她像提一个麻袋一样,二话不说拎在了手上。
“放我下来!!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去???你混蛋!!卑鄙!!恶心!!!”
白绫被李御提在手上,全身乏力,满面激愤,她被李御一连点了身上好几处大穴,全身上下,除了脑袋,哪里都没了感觉,哪里都动弹不得。
她怒目圆睁,一不小心瞥见李御腰间花纹艳丽,明显是青楼娼妓馈赠的荷包,突然从内心油然而生出了一股狂怒,张嘴二话不说就咬在了他腰上。
她在他腰上胡啃乱咬,几乎要将他一块肉咬了下来,她咬到那个淡粉色的荷包,牙齿猛一用力,嘎嘣一声,她竟在荷包里面咬到了两个她极为熟悉,形状、大小都反复被她摩挲、把玩过上千次的圆环。
她就如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立即张嘴,松开了被她死死咬在嘴里那个淡粉色的荷包。
那是……
那两个圆环,莫非是她和他的订婚戒指?
没错,那一定是她和他的订婚戒指,是他专门找来法国顶尖设计师,为她量身订做的蛇形钻戒。
这么说,他真的就是她上辈子认识的那个李御?
他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
她再世投胎,重新做人,相貌、声音,甚至连脾性都与上辈子截然不同,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视女子性命如牲畜的世界,她不可能还保留上辈子的脾性。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愚钝方为善。
为何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为何他的相貌,声音,甚至脾性都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为什么……
当初,他到底为何要和年玉容上床?
为什么……他竟会成了寒虞府中的一名神医?
他为什么会和年玉容上床?她想了整整十八年,却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不是从小就喜欢她,从小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姐姐长,姐姐短,遇到有人欺负她,从来都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挡在她身前,就连听到有人在背地里骂她,都会勃然大怒,将那人拖到厕所里去狠揍一顿的么?
但是,他却从来舍不得在她身上花钱,他明明那么有钱,却宁可把钱存起来,藏在银行,藏在他的保险柜里。
她跟了他这么多年,除了那对戒指,他甚至连一块手表都没给她买过。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深信,他是爱她的,她曾经私底下派人试探、勾引过他无数次,他从来也没有和那些女人上宾馆开过房。
所以即便她身边所有朋友都劝她,太有钱的男人不能嫁,太不安全,她还是接受了他的求婚,答应嫁给他。
在性方面,他简直谨慎、保守得像个老古董。
她每次趁他不注意去偷亲他,他总要脸红、气喘个老半天。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和她说过,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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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死,她方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骗她。
她回忆起自己当年和他的种种,不由悲从中来,不知不觉,就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拜他所赐,她终于认清,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信。
托他的福,她重生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之后,严防死守,终于没再让自己对任何一个男人不可自拔,深陷其中。
不管是寒睿,还是寒御,他们从来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其实一直都是——
她泪眼婆娑,心内绞痛,克制不住就将自己哭得湿淋淋的面颊,小心翼翼贴在了李御腰上。
他全身一僵,紧紧圈在她腰上的胳膊,微微一颤,竟然差一点将她扔在了地上。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扔到地上。
他只是朝前一步,一不小心,将她撞到了一名香气扑鼻,妖娆妩媚的女子身上。
她抬头之时,恰好看到那名女子风情万种地依偎进了他怀里。
她吐气如兰,一边亲吻他的面颊,一边冲他撒娇:“李大夫今儿什么时候来给我看病?你再不来,楼里的姐妹们可就都等不及了。”
那名女子的话,就如一道闪电,毫不留情劈进她的脑海,将她脑袋里不停翻涌,从小到大他对她的种种好处,转眼间劈了个一干二净。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都亲眼看到,他和年玉容赤身裸/体躺在了床上。
上一次在酒馆前面,她亲眼看到他一左一右,被夹在了两名和从前的她,还有年玉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中间。
她逃离虞王府,离京之时,亲眼看到他从万花楼里走了出来,他一身酒气,醉眼惺忪,见了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抓住她,向她讹诈——
她怎么能对这样的男人再抱有半点希望?
她若是再吃他这棵回头草,必定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她不能犯贱。
她决不容许自己变得和面前的青楼女子一般下丅贱!
她想到这里,咬咬牙,将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狠狠逼了回去,勾起唇角,便冲着阻拦在自己身前,满身熏香,面容妖娆的女子,微微一笑:“李大夫他现在有要事在身,他要为我,还有我夫君治病,等他办完了这件要事,自然马上就会赶去楼中,与诸位姐妹会面。”
她面带微笑,语气轻松,故意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果不其然,那妖娆女子本是面带妒意,斜眼看她,听了她这句话,顿时面泛红晕,浅笑盈盈地重新依偎进了李御怀里:“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小女子就不在这里叨扰大人了,大人不要忘了,办完要事,一定要来楼里给我的姐妹们治病。”
她丢下这句话,抬头在李御面上使劲一嘬,伸手抚了把白绫的面颊,这才扭着腰,妖妖调调,摇摇摆摆地出了院子。
李御自从那名女子出现,便一直全身僵硬,将白绫紧紧搂在怀里,纹丝不动地任由那名女子调戏、轻薄。
他原是满面鄙夷,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名青楼女子,但他听到白绫说“夫君”二字,突然双手用力,刹那间将她整个腰背搂得咯吱作响。
他低着头,面色阴郁,一双冰眸,燃烧着熊熊妒火,一瞬不瞬盯在她脸上。
她却面色自若,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