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沈清欢懒得理他,转头就走。
元湛不紧不慢地跟上。
“既已遇见,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可好?”
“不去。”
“那去逛逛市集,本王给玥儿买好吃好玩儿的?”
“不去!”
“那去本王府里坐坐,或者本王跟你回去拜见拜见岳父大人?”
“你有完没完?!”
若不是顾忌动武伤身,沈清欢真想一掌把他拍出八丈远。
元湛仿佛终于察觉她不喜欢这样聊天,于是换了个话头:“听说前几日府里的杜姨娘被沉塘了,可是玥儿你做的?”
“关你何事?”沈清欢冷哼。
“诶,玥儿的事就是本王的事。”元湛亲昵地去扯她的袖子,被她甩开,他又追上去,锲而不舍地继续扯:“以后这些小事,玥儿用不着亲自动手,看谁不顺眼,就告诉本王一声,本王自会替你料理得干干净净,就如上次的劫匪。”
沈清欢想起那枚金簪,微眯起眼睛:“王爷一再提起此事,莫非想威胁我?”
元湛抬头望着沈清欢,眸心如墨,深不见底:“这不是威胁,是邀请,邀请你与我做同路人。”
第16章 对她志在必得
巷中的风,仿佛在那一刻凝结,世间静寂无声。
“我要走的路,无需同伴。”沈清欢垂下目光,从元湛手中扯出衣袖。
当柔滑的触感从他的掌心消失之际,他几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看着她转身离去,背影孤绝……
回到凝烟阁,白露急忙迎上来,说方才老夫人派人请她去冬园,因为有贵客盈门。
“贵客?”沈清欢反问。
银霜轻声道:“奴婢听闻,是太子妃娘娘来了。”
沈清欢的眼神微微一凝,笑道:“她也是该来了。”
她随即换上一套白底滚银边的衣裳,发上也不过斜斜插了根青玉簪,便前往冬园。
一进门,就看见老夫人正和沈若芷手握着手,亲热地说话。
“玥儿今日身子不安适,过来得迟了,还请表姐恕罪。”她微微屈膝,向沈若芷行礼。
沈若芷抬眼望过来,见她如一枝素净的白梅,亭亭玉立。这个以往痴傻的表妹,倒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连元佑今日,都嘱咐特意给她多备一份礼。
沈若芷心里有些发酸,面上却还是笑意融融:“方才听外祖母说,妹妹前些日子出门遇险,被宁王所救,还在他府上住了一宿,这倒是难得的缘分。上回赏灯宴上,他说对你情有独钟,如今看来,倒像是真心话了。”
沈清欢低下头去:“玥儿对王爷十分感激,但殊无别意。”
“玥儿莫非是嫌弃我七弟腿脚不便?”沈若芷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之意。
原本沉默坐在一旁的琴无忌,忽然冷冷开口:“太子妃日理万机,就不用操心这些小事了,玥儿年幼,不急婚嫁。”
沈若芷眼神一沉,但想到今日的来意,还是只能把恼怒生生压了下去,笑道:“舅舅这话太生分,我也不过是关心妹妹。”
琴无忌不语,老夫人连忙打圆场:“姐妹之间,说些体己话本也无妨,来来,尝尝若芷带来的糕点。”
沈若芷殷勤地让侍女给琴无忌送过去一碟,琴无忌却说不喜甜食,直接推到了沈清欢面前。
沈若芷见状,心中又是一动。看来这个表妹,如今真的是得了宠。
坐了一阵,琴无忌起身告辞,说要去看看铺子。沈若芷终是不得已,开口谈起正事。
自然还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
“太子府近日委实吃紧,待之后宽裕了,必定以市息相还,舅舅尽管放宽心。”沈若芷边说,边以央求的目光瞧着老夫人。
老夫人自幼宠爱这个外孙女,不由得又心软了:“你这银子放给外人不也是放,好歹都是自家人,你便先给若芷救救急。”
琴无忌此刻,却只慢慢地掀了掀茶碗盖,看了一眼沈清欢。
沈清欢知道,这是他给自己的考验。
她亲自为老夫人添了些茶水,笑道:“祖母有所不知,父亲也是有难处,琴家的票号生意,看着风光,其实经营起来,也是处处掣肘。尤其是近来听闻边关又不安宁,许多人都思量着在手边多放些银钱,以防万一。因此存少兑多,库里也是存银无几,如今哪里还拿得出十万两?”
老夫人愣住,恹恹地闭嘴,再不作声。
沈若芷缓缓笑道:“我倒不知,如今这府里,已经换妹妹当家了。”
“表姐说笑了。”沈清欢一派谦恭之态:“不过是父亲教得好,所以玥儿略懂了些生意上的事罢了。”
“若说换玥儿当家,倒也没错。”琴无忌出声:“毕竟我常年奔波在外,家中也总要有个守得住的人,以后但凡票号的事,我若不在,便由玥儿拿主意。”
这是他第一次当众宣布,由沈清欢接管生意,连老夫人都有些吃惊。
沈清欢只是端端正正地垂目坐着,不骄矜,亦不推辞。
沈若芷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站起身来,唇边带了抹冷笑:“天色已晚,便不叨扰了,来日方长。”
好一句来日方长。沈清欢在心中,微微一笑。她倒要看看,接下来他们会出什么招。
沈若芷回到太子府,一想起今日遭受的冷遇,便不禁怒极。正巧此时,府里养的雪绒从窗棂上跳下来,打翻了花瓶,她立刻尖声叫道:“把这猫给我扔出去。”
侍女们立即上来抓猫,偏偏雪绒灵活,怎么都逮不着,反而碰到了一片摆设。
沈若芷咒骂:“果然是贱人养贱畜,和它的主子一样该死。”
门口传来一声假咳,沈若芷望去,元佑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
她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但毕竟心里有气,仍旧拉不下脸来,扭身坐着不理他。
元佑遣退了下人,淡淡问道:“又是谁惹着你了?”
他的语气,仿佛说她又在无理取闹。
沈若芷骤地声泪俱下:“你当我容易么?我中了死蛊,日日夜夜担心蛊毒发作,却还要替你操心谋划,去琴家看别人的白眼,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不能体谅我?”
元佑却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在乎的只有一样:“琴家拒绝了?”
沈若芷更是气急:“你不还惦记着琴家的大小姐么,她如今已成了当家人,从她手里拿银子,那可不容易,便是你太子殿下亲自出马,也未必行得通。”
元佑半信半疑:“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琴无忌怎会放心将家业交给她掌管?”
沈若芷不愿再说,拂袖而去。
元佑独自站在原地,看着茶盏上雕琢的梅花,想起那一夜,月色下姿容无双的少女。
良久,他邪侫一笑。
若当真如此,那他对她,便更是志在必得了。
------题外话------
这几天实在太忙,更新时间晚了,对不起宝贝们,后面缓一缓,会调整回正常更新时间的,么么哒
第17章 唯有一往无前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欢跟着琴无忌去视察京中三家票号的生意。
鸿盛的老周掌柜,为人忠厚,但有些不懂变通。宝丰的钱掌柜倒是活络,但言谈举止,透出些刁滑之气。唯独总票号的掌柜谢道凛,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沉稳有度,处事又灵活,也难怪琴无忌会让他担此重任。
对于由大小姐掌事,三人也是态度各异。老周自是毫无异议地顺从,钱掌柜则怀疑中带着几分算计,而谢道凛只淡淡地说任凭她差遣,看不出心中想法如何。
对此沈清欢并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他们自然会知道。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这日从总票号出来,琴无忌有事暂留,沈清欢便独自先行。
不远便是春深巷,她站在巷口许久,才慢慢走进去。
走到尽头,看见那块“长风镖局”的牌子,斜挂在门楣上,早已残破不堪。
她慢慢抬起手,推开那扇门。
院中空荡荡的,她却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这里和师兄们练武打闹,师娘提来一篮子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给他们一人发一个,自己和师父却在旁边啃着粗糙的玉米饼。
她便是这样长大的,虽然贫苦,却温暖。
直到她回了沈家,仿佛一夜之间,镖局就搬走了,所有的人再未回来过。
她曾以为,真如沈若芷所说,他们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去了外地谋生。
但当她自己遭受了那样的厄运,她才明白,或许,他们早已因为她而被谋害。
这是她无法面对的惨痛。
她依着门槛坐下,埋首在膝上,久久不动。
“别哭了。”元湛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猛地抬起头,满脸泪水。
“为什么又是你?”她瞬间发作,扑上去就要推他,却被他抓住胳膊,拉入怀中。
“放开我。”她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已欲不管不顾地动武,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背后的穴道。
“怎么就这么倔?”他见她还在瞪他,干脆把她的脸按进他怀里,眼不见为净:“小姑娘家,这么多心思秘密,活得不辛苦么?”
沈清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恨恨地在心里骂他,却也倍觉狼狈。
她最不愿脆弱的时候被人看见,却偏生每次都撞到他手上。
她真想杀人灭口。
“骂了本王多少遍了?”他戏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手还趁机四处游走吃豆腐:“嗯……看来玥儿的确已经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
沈清欢更是想立刻将他千刀万剐。
他的唇在她耳边厮磨:“不如乖一点,嫁给本王好不好?你要的,本王都会替你拿到。”
蓦地,身体一轻,沈清欢发现穴道被解开。她马上想动手,元湛却已开口:“伤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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