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言重了,主子的意思,不过是想带您回去。”血炼话虽如此说,掩在袖中的手却已变掌为钩。
“这么多年了,她怎地还是不死心?”元湛一笑:“本王与她,早已没有半分瓜葛。”
“既是如此,那便怪不得属下了。”话音未落,血炼已如一道黑烟,迅即袭来。
明明见元湛身形未动,可当血炼抵达竹榻时,他却已退出数丈之远。
血炼不甘心,再度出击,却又扑了个空,仍是连元湛的衣角都没摸到。
就在打算第三次出手时,他突然呆滞住,眼睁睁地看着银光如穹,当头罩了下来。
他惨叫一声,捂住眼睛滚到地上。
“这是惩罚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元湛幽冷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你……你不是毒发了么……怎还能……能使出灭天诀?”血炼已语无伦次。
元湛的笑声低沉悦耳:“本王的灭天诀,已修炼到第十层,小小寒毒,能奈我何?”
血炼身体剧烈一颤,双膝跪地:“请少主高抬贵手,放血炼一条生路,血炼不过是奉命行事,并非故意冒犯少主。”
“你便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离本王远点。还有,”他放缓了语速:“今日你所见到的,若对她吐露半个字,本王定让你后悔生而为人。”
血炼心头一凛,连忙答应。
待他仓惶离去,元湛静静坐了一阵,突然手捂住胸口,呕出大片鲜血……
当夜,太子府。
沈若芷坐立不安,在房中来回走动,她今日,已撤去殿外的侍从,只为等待那人的到来。
即便是垂死挣扎,她也要挣扎一回。
元佑显而易见是不会帮她解蛊了,她只能靠自己。
而赤焰令,若是她命都保不住,要了又有何用?
戊时,亥时,子时……他一直没来。
沈若芷已焦虑到了极点,直恨不得自己去找他,却又根本不知,他究竟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
想到这里,她便又不由得嫉妒起沈清欢。不过是个乡野丫头,为何能拥有这么多荣耀,认识这样厉害的人?
她对沈清欢,初时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拥有世间宠爱,而这个生来就被抛弃的妹妹,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做她的替身。
但到后来,她却开始恐慌,沈清欢的身上,渐渐绽出光华,最后竟无人能掩盖。而她,却活成了黑暗里的老鼠,只能躲着度日,任别人用自己的身份,受万民景仰。
她迫切地想将沈清欢踩在脚下,用最残忍最践踏人自尊的法子,将这个敢抢她东西的人,折磨到死。
精心设计,她终于如愿以偿,看着昔日的赤焰将军,只能痛苦等死,她无比痛快。
她以为,到沈清欢死的那一刻,过去便彻底结束。不曾想今日,一切竟又卷土重来。
没有人会相信,琴玥就是沈清欢,她亦不想相信,可心底却总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要亲手再杀了那个人,无论是琴玥,还是沈清欢。
此刻,铜镜中映出的那张脸,扭曲而狰狞,她其实才像厉鬼,人心已被吞噬的厉鬼。
突然,镜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她骤地转身:“你终于来了。”
卿离其实已来了很久,在暗处看着她,他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反而是另一个人,那样像“她”。
“你可想好了?”他远远地站着,不想接近沈若芷半步。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眼神闪烁:“据我所知,死蛊并无解药。”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卿离冷冷一笑:“过了今日,我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眼见他转身要走,沈若芷再不敢迟疑,出声叫道:“我给你便是。”
她走到床边,按下秘密机关,顿时床板向两边滑开,现出暗格。
赤焰令正如其名,如一簇赤色火焰,只不过那颜色并非红漆,而是由敌人的鲜血,浸润而成。
这一方令牌,象征的是九死一生的拼杀,击破四方的战功。
本就不该属于她,如今也注定失去。沈若芷不甘心地攥紧,却又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它送到别人手上。
卿离接过赤焰令,唇角微微一勾,这时,他眼风一扫,看见有人正鬼鬼祟祟地接近窗口。
下一刻,他倾身俯向沈若芷耳边,从窗外那人的角度看去,他们如同在亲吻。
“死蛊的解药,便是下蛊之人的性命。”他低语。
沈若芷的瞳仁蓦地放大,喘息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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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会一样样拿回来
待沈若芷回过神来,卿离早已不见踪影。
她忽而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最后几近疯狂。
原来如此。难怪元佑不肯告诉她解蛊的法子,原来她要活,他就得死。
窗外的内侍,看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可怕,赶紧溜回去向元佑禀报。
当元佑得知沈若芷竟和别的男人在寝殿私会,顿时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偷情竟偷到太子府来了,你可曾看清那男人的长相?”
内侍嗫嚅着说没有。方才那人一直侧对着他,而且大半面容,都掩藏在风帽之下,最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就消失不见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元佑气得大骂他是废物,恨不能立刻去找沈若芷问个清楚。但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如今还不是决裂的时候,何况,她本已命不久矣,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给孤仔细盯着她,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他冷声命令,心中浮现起另一张容颜,时而冷艳时而娇柔,那般迷人。
也好,他身边的女人,的确该换了。
第二天早上,沈清欢尚未起身,便听说元佑来访。
倒真是来得早。她淡笑,在床上又歪了一阵,这才不紧不慢地梳洗装扮,待去见元佑时,他已在前厅等了近一个时辰。
“殿下恕罪,玥儿自当日在天牢里受了惊吓,至今总是难眠,因此起得迟了。”沈清欢黛眉微蹙,一脸娇弱之色。
元佑因久等而生的不豫,即刻消了,抬头去揉她的额:“头疼么?”
她低头一避,小声道:“殿下,旁边还有人呢。”
元佑朗声大笑:“玥儿总是这般害羞。”
沈清欢附和着笑笑:“清晨景美,不若我陪殿下在园子里走走?”
“如此甚好。”元佑巴不得与她多亲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竟到了冬园。
“哎呀。”沈清欢以手帕掩口,神色惊慌:“我们还是往回走罢,免得扰到了祖母,怪罪于玥儿。”
元佑心中了然:“不用怕,既然来了,孤便带你正大光明去见见老夫人。”
这是要挑明了。沈清欢垂下眸,似颇为犹豫:“祖母最疼的人,是表姐……”
“她根本不配做孤的妻子。”元佑语气嫌恶。
是么?她倒觉得,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沈清欢冷笑。
这时,正在门口剪花枝的绛雪,已经看到了他们,怔了一下,过来相迎:“殿下和大小姐来了,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不必了,便直接进去罢。”元佑对沈若芷的气正愁没处撒,如今听沈清欢说老夫人最疼她,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去处。
绛雪见他面色阴郁,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即领着他们来到花厅。
老夫人自那日被沈清欢收拾过,这些天一直气闷,见先进门的是沈清欢,一声冷嗤,转头不加理会。
元佑进门见到如此情景,更加恼火,提高了声音:“老夫人果然气派大,有客进门,竟是这么招待的么?”
老夫人一愣,赶紧转过身来:“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元佑从前对她,向来是礼让三分的,今日却是摆足了太子派头,坐在正中主位,一言不发。
老夫人觉得定是沈清欢背后捣鬼,狠瞪了她一眼,她却无辜回望,眼神委屈。
元佑咳了一声:“老夫人不必事事都怪到玥儿头上,今日是孤要来的,便是想告诉您,玥儿孤娶定了,且会给她正妻之位。”
老夫人愕然,脱口而出:“那若芷呢?”
“您倒真是护着她。”元佑冷冷一哂:“只可惜,她怕是对不住您的厚望。”
老夫人还想再问,元佑却一摆手:“言尽于此,孤这便告辞,还望老夫人日后,对玥儿宽待些,切莫让孤失望。”
老夫人只得喏喏答应,恭送元佑离去,沈清欢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刚出冬园,就听见从屋里遥遥传来碎裂声,大约是谁发怒摔了茶盏。
沈清欢一哂,快走两步追上元佑,盈盈下拜:“玥儿多谢殿下厚爱。”
元佑扶起她,握住她的双手,深情凝视:“今生今世,孤只爱你一人。”
这句话,可真熟悉。
前世,他也曾这样许诺,用甜言蜜语,将她拉进万丈深渊。
“殿下之情,我生生世世不敢忘,必将百倍回报。”她的声音低低缓缓,似誓言,又似诅咒……
元佑走后,沈清欢回房,从墙上的暗柜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来看,里面正是卿离昨夜送来的赤焰令。
这令牌,终于又回到了她手中。
她终会一样样,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突然,一道声音在窗边响起,那般焦急:“主子昏迷不醒,赫玄必须回去保护,请您自己多加小心。”
她指尖一颤,赤焰令从手中猝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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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真是更得太晚了,让你们久等了。本来今天是我滴生日,可这一整天过得真是太悲惨了,上午赶报告,下午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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