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姣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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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姣莲-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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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气息从她的耳后拂过脸颊,痒痒的、麻麻的,夕莲无端端觉到心酸,转身埋在他□的胸膛哭了起来。司马昭颜是皇上,从前他也有琴儿,现在有别人了,她为什么感到这样难过?甚至有一种被遗弃的委屈……她怕什么?失宠?她从来没想过要得到他的宠爱,或许过去的一年,她已经习惯了、已经在他的脉脉温情中迷失了自己……
  “夕莲,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夕莲懵懵抬起头,满面泪光。予淳也说喜欢她、说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说这一生能得她相伴是最大的心愿……可是,“只喜欢你一个”这句话他没说过。
  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反问了句:“就我一个么?”
  昭颜拭干她的泪痕,认真答道:“嗯,我只喜欢你,只要你!”
  他的心跳很快,几乎要蹦出胸膛,君无戏言的承诺他说过很多,但关于爱情的誓言,却是第一次……昏暗的灯光下,夕莲痴痴看着他,忽然说了句:“君无戏言!你若是要了别人,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昭颜将她紧紧搂住,内心充满感激,她不恨他了,能等到这一天,上天总算待他不薄!
  夕莲在他怀里闷哼了声,嚷嚷:“他又踢我了!”
  昭颜欣喜伏在她肚子上侧头听,仿佛在听世上最顽强的生命动迹,这个小生命是他的希望、爱情的希望、大褚国的希望……
  福公公领了人抬着几个大熏炉进来,见皇上正聚精会神趴在皇后肚子上倾听,便没请安,放置好后悄无声息退下了。

  麝香

  窗外,几枝桃花悄然抽了新芽,绽了花苞。夕莲深深吸着早春陌生的气息,蓦然发现天气已经暖起来了。在合阳宫大闹了一场,夕莲事后方知自己失态,堂堂皇后争风吃醋的谣言传遍了朝野。尽管夕莲一直在否认:“我没有吃醋,韦娘,我不是在争风吃醋!”
  韦娘也只是笑着。
  除了合阳宫那一夜相拥而眠,夕莲还是警惕着与司马昭颜保持距离。虽然窝在他怀里也挺舒服的,但是……
  她的脸颊莫名浮现出红晕,嘴角浅浅弯了上去……那日醒来,她痴痴盯着他的胸前的肌理,竟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一直游走至他腰间,轻轻环住了。如今他的腰可比自己的窄多了……
  “笑什么呢?”
  夕莲敛去了娇态,俯身请安,“臣妾恭请太后金安!”
  太后一怔,“免礼。”
  夕莲被阳光衬得精神焕发,不似前一阵那般死气沉沉。太后在她身侧坐下,问:“找我有何要事?”
  夕莲目光迟疑垂下,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嗫声问:“那信……是他送进宫的么?”
  “是元帅所托。”
  “他在哪里?”夕莲急切抬目与太后相对。
  “躲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太后嘴角抽了一下,双眼微眯,“司马昭颜如此工于心计,我们小看他了!”
  这话让夕莲吓了一跳:“太后为何这样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卢太后满心不悦,盯着夕莲一字一句说,“你别忘了,他是敌人,即使他对你千依百顺、万般讨好,也不能自己乱了分寸!”
  夕莲肩膀骤然抖了一下,浑身发冷。虽然恨他,她却从未当他是敌人。他不是白痴么?怎会工于心计?夕莲辩解道:“我自有分寸,予淳哥哥究竟在哪里?”
  “军营。”
  夕莲惊得张大了嘴,他就混在军营?前些日子的校场阅兵,他岂不是就在司马昭颜眼皮底下?
  “大隐隐于市。”
  卢太后呷了口茶,前边几名侍婢正在挂一副新装裱的山水画,她看得出了神。
  夕莲一时新奇,挺着肚子上前仔细瞧了瞧,墨迹清新华润,定是刚作不久的。墨香里夹杂了一种薄凉的气息,有几分熟悉。她凝神想了会,实在想不起,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味?”
  卢太后回过神来,“墨香吧?”
  “不是,另外一种气味。”
  卢太后惊觉这画非宫内所作,急忙拉开夕莲,“是麝香!”
  夕莲懵了,记得林太后说麝香可以用来堕胎……她喃喃问:“怎么会有麝香?”
  “墨块中都会加入少量冰片、麝香作香料,无妨。只不过宫中的墨都是特制的,不会采用麝香。”
  夕莲眼睛转了转,略带试探问:“这不是宫里的画?”
  卢太后不应,只说:“这样少量没事的……夕莲,你六个多月了,日子不远了。先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予淳的事,你别操心了。”
  夕莲若有所思点点头,满腹疑虑正要退下。卢太后忽然又叫住她,迟疑再三启口道:“卢家,添丁了……是个女孩。”
  夕莲傻傻反问句:“卢家?”
  太后转过身去叹道:“予淳,当父亲了。”
  宛若晴天霹雳,夕莲一个不稳往后摔去,侍婢及时扶住。她失魂落魄走出太后殿。
  予淳当父亲了……她本该伤心欲绝,却提心吊胆地想起另一件事——那阵特殊又熟悉的气息!她闻过,还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因为那是予淳给的啊!一路上,她闭紧双眼努力回想,脑海里闪现出一连串可怕的画面!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冲入寝宫连连呼唤:“韦娘!韦娘!”
  韦娘总是惶惶不安,一听到夕莲这样心急火燎,更加焦虑,皱着眉问:“又怎么了?”
  夕莲喘了会气,一手撑在腰间,“那个荷囊、荷囊……我放哪里了?”
  韦娘眼前发昏,几乎站不稳,怎么又提及荷囊的事?
  “韦娘?怎么了?那个荷囊呢?”
  韦娘神情恍惚:“早先就被皇上搜去了……你要做什么?”
  夕莲无力坐下。她没记错,就是那种味道……为什么?予淳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马昭颜戴着面具悄悄走了进来,本想逗夕莲玩,却见夕莲和韦娘都是一副恍惚的表情。他不解问道:“你们……怎的了?”
  夕莲被突如其来的嗡嗡声音吓得惊叫了声,面色惨白。昭颜立即摘下面具,三两步上前扶住她,急切问:“夕莲,怎么了?”
  韦娘也醒过神,喏喏道:“没事,皇上……”
  夕莲却死死抓住昭颜的手,眼里有几分惊恐:“那个荷囊,那荷囊里是不是有麝香?”
  昭颜脑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她不知道?她竟然真的不知道么?
  豆大的泪滴就那样从她眼里滚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抓住昭颜的手,声音颤抖问:“琴儿是怎么……是被麝香害死的吗?”
  昭颜默默点头。
  夕莲承受不住,双目紧闭,泪更加汹涌而出。是她害死了琴儿,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利用她害死了琴儿和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司马昭颜将她揽在怀里,心痛得无以复加,原来她从来都不知情!他报错仇了,还将她伤得那样彻底。满室的流苏帘幔浸透在融融烛光中,如一道道黄浊的泪。悔之晚矣,他早在琴儿的灵堂就已经沦为不可饶恕的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夕莲的拳头像雨点般捶在昭颜身上,大肆嚎啕,“为什么利用我?为什么要害琴儿……琴儿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我要下地狱……坏人一定会下地狱!”
  昭颜紧紧钳住她的手腕,“夕莲,夕莲!别这样……你还有孩子,当心孩子……”
  夕莲一怔,转而小声啜泣,泪滑过脸颊,湿了他的衣襟。
  “夕莲,原谅我……”
  司马昭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肩,像韦娘那样悉心。
  “是我……该请求原谅的那个是我……”夕莲一面呢喃,眼前不断浮现年少岁月的点点滴滴。那些欢乐、那些笑声明明都是真的,可结果为何是假的?他的孩子都出世了……他还利用她对付司马昭颜、让她变得十恶不赦!
  昭颜静静拍着她,直至她疲惫入睡。
  一旁的韦娘才终于松了口长气,戚然起身出了内殿。她受够了,这样的煎熬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昭颜命人打来热水,亲自拧了锦帕,轻柔替夕莲擦去满脸的泪痕。他强求的两次欢爱,缱卷了相互的尊严,扭曲成那样丑恶狰狞的脸孔,她会原谅吗?她能忘记吗?
  他渐渐褪去她的衣物,为她擦拭胳膊、后背、腿脚……还有高高隆起的肚子,他笑了笑,至少他们还有个孩子呢!他伏在她肚子上,轻轻唤着“曦”,这是孩子的名字,他早就取好了,他叫司马曦。
  “琴儿、不要!”夕莲又从噩梦中醒来,泪水涟涟。
  “没事,是做梦……”昭颜轻声安慰,“别哭,他会不高兴。”
  夕莲望着床顶的金色莲花,不敢眨眼,好似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一片血红。琴儿是剖腹的,一定流了好多血!她闻见了,那样腥……
  昭颜的下颌顶在她额头,轻声道:“夕莲,不怪你,是他们要害、害人,不是你。”
  “是我害的,琴儿一定会怪我……”她止不住颤抖,抬头对上昏暗中他熠熠发光的眼眸,“还有你,你也怪我是不是?所以你……将我送去乌镜台,我活该的,应该在那里关一辈子!”
  “不。”昭颜一手捧住她的脸,“不是、不是你的错!”
  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冲动,认真查过以后再处理,或许他们不会落得这样……
  她的脸在暗处,飞扬的眼角却折射出悲痛的悔意。
  帐外只有一盏灯,透进朦胧微弱的光,他听着自己狂烈的心跳,低头覆上她的唇,汲取莲香。
  他想弥补,乞求她原谅、乞求她遗忘……
  他摸出枕下的红绡,遮住她的眼,因为那目光太晶亮,照得他羞涩无比。
  夕莲轻喘,止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不要……当心孩子。”
  “我会小心……”昭颜无所顾忌笑了,反正笑得再傻,她也看不见。触到她的身体,他几乎抑制不住迫切的欲望,却又想为她带去更多的欢愉。
  夕莲招架不住,迟疑问:“真的可以吗?”
  他自小在御书房里窝着,几乎将大褚书库中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历代传下的这类书尤其多,他轻咬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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