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相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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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相妻-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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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乎日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说。

县令瞧着双乎日不由有些不解,这孩子一向很随和,怎么今日一听“中书令”,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走,先到饭桌上吃点儿再说,中书令可是难得的好官,还决定要给石丘减免一半的赋税,且将与突厥通商的特权,也交给了石丘。”

县令以为是双乎日痛恨那些个油头粉面、无所作为又嚣张跋扈的高官,便忙出口解释。

双乎日听了这话,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没再多说,暗暗下了决心去瞧瞧那将姥姥、姥爷和妹妹骗的团团转的坏男人!

到了内堂,房乔正巧了夹起一块乌勒吉喜欢吃的烤乳鸽,放到了乌勒吉碗里,乌勒吉正小脸酡红着不停道谢。双乎日一瞧见这副景象,脑子里一下子就被今日那伤腿的小姐姐幽幽啜泣又怕又怨的模样填满了,胸口一阵阵发堵,突然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端起乌勒吉的盘子,将刚刚房乔夹来的烤乳鸽一下子倒进嘴里,狠狠抹了抹嘴角的油腻,转身朝他瞪去。

房乔不由一愣,除了魏徵之外,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对他这般充满敌意,且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他打量了眼前这俊秀结实的少年一番,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人,也从未与他有什么过节,这才稍稍安了心,微微笑着对这少年说:

“你也喜欢烤乳鸽?我改日让酒楼多送些过来。”

县令夫人瞧见双乎日这模样,也跟着傻了眼,忙开口责备:

“双乎日!你这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抢妹妹的食?再喜欢也不能这么没规矩!看吧,让人家看了笑话!”

双乎日一反常态,不仅不理会姥姥的教诲,反而眯起眸子绷着嘴唇死死瞪着房乔,凉飕飕地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有些人有本事把人骗的团团转,一个七尺男儿,靠皮相欺骗佳人,真是不耻!”

双乎日嘴里的佳人指的是杜冉琴,可这话在房乔听来却全变了味道!

莫不是这少郎,竟然知道他靠近乌勒吉的用意!?

房乔被他这话激得心里打了个突突,虽仍是面若春风,含笑如玉,却已然在脑中飞速回忆他自从来石丘之后预见的一切人和事,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人找上了双乎日,且还让他对自己这般有成见!

一张张呆板又蠢笨的面孔从房乔眼前飞速闪过,他倒是一时之间真想不出这双乎日是为何这般反常!

“明明已经娶了倾国倾城的佳人一位,却还来诱拐涉世未深的小娘子,中书令真是好胃口!”双乎日瞪了房乔一会儿,便突然弯起腰收罗起来桌上的美食。

“双乎日!你这是作甚!这烤虾还没人动过!你这小子!这乳鸽就剩下这几只,专给你和乌勒吉留着,你拿走干什么!?”县令夫人看着双乎日不理旁人,罗起一堆盘子就往外走,匆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玄龄哥哥,你……有夫人了?”乌勒吉一双大眼儿蒙上了雾气,泪花在眼眶里哧溜哧溜打转。

这下子,方才他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明澈了,猛地一张灵动有神的面孔出现在了他脑子里,能挑拨双乎日的人,除了杜娘还有谁?房乔微微蹙起眉头,不知道她这次打了什么主意。

只是这么一来,他确实是要换个方法取兵图去了。

“乌勒吉,我确实有夫人了。”

乌勒吉一边抽泣一边猛地摇头,死死揪着房乔的衣袖不放,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不、不要,乌勒吉……乌勒吉愿意等、乌勒吉定不会让夫人为难,会让她开开心心接乌勒吉过去的。”

这可不妙,乌勒吉虽说年纪尚幼,不过十四,却自幼在颇为复杂的环境之中长大,早已比同龄的女娃城府深了许多,他从一开始就是为此才挑中她。只是他原想从乌勒吉这儿获取信任,从而借机靠近疼爱乌勒吉的拉克申亲王,再里应外合盗取兵图,可这次他被这双乎日一通乱搅,让乌勒吉早早坦白了少女心,这下子,他可是真没法再从乌勒吉这儿下手。否则,日后只怕他又要给杜娘添大麻烦。

“乌勒吉,你还小,婚嫁之事,还是让可汗为你做主吧。我在这住得够久了,也该回军营去了。”

房乔弯起微挑的凤目,柔声哄着哭成肉球的小娘子,可这小娘子听了这话,却哭得更厉害,死死拽住他衣袖,就是不放手。

“乌勒吉,我家中有五个孩子,最大的今年十岁,只比你小四年……”

”但是、可汗阿父最小的可屯才十三,比我还小一岁,比双乎日哥哥小七岁!〃乌勒吉确实是个十分有主见之人,这股子势在必得、不容劝说的架势到还真是与塞纳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两个最受宠的公主。vv;;”那就等你及筹再说,别哭了你,可好房弄见她无法听劝,,皇命压身,我确实该走了。待我忙完,再回来看便只得先做安抚,待她不哭了,松开他衣襟,这才去向县令告别。

第一四九章 巧做戏

房乔与县令打过招呼,正说要离开,却又见着双乎日风风火火从他眼前跑了过去,这少郎一手拎着一个叠起五层的六棱饭盒,却还不忘腾功夫回头瞪了房乔一眼再继续奔走。

“县令,亲王这是要去哪儿?是何人竟能劳动颉利可汗最疼爱的小王子亲自送饭?”

“房公,这我也不知啊!他只说要给人送饭,还说晚上不回来住了,要留在客栈照顾伤者……唉?房公、房公?”

县令正说到一半,却突然眼前一花,早就没了房乔的身影!

客栈里头,杜冉琴悄悄下了床,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双乎日快要回来了,便忙推醒了打盹儿的杜茴,嘱咐她:

“小茴,以双乎日的个性,多半会泄漏些许风声,你去楼下跟店家说,若是见到双乎日回来,就把他往咱们楼下最西边那屋子里带,别问过多,照我说的做就是,还有,一定要过了午时再让双乎日悄悄来这儿。”

杜茴虽有些猜不透她这是打了什么算盘,却仍是照做了。约莫半刻钟之后,双乎日便急冲冲跑进了客栈,提步就往里走,却不料竟被人从后头拽住了衣裳。

“听说亲王要亲自照顾一个萍水相逢的伤者,亲王这般心善,真是百姓之福。不过这儿毕竟是我大唐国土,不如就让我代为照看,你说可好?”

双乎日听见声音一回头,却不料竟对上房乔那笑意盈盈的凤眸!双乎日心头一慌,险些把手里头的饭盒扔出去,猛地咽了咽口水,这才稍稍镇定下来,瞪着一双大眼,结结巴巴地回:

“不、不必你费心!我救下的人,自然是我亲自照顾!”

“哦?那不知伤者状况如何?房某还算精悉医术,连皇后娘娘也对在下万份信任,不如我来替这伤者诊诊脉。也算是报答县令这几日的热情款待?”

双乎日微微张着嘴巴。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面对面与房乔僵持了片刻,突然猛地一转身,“嗖”地一下跃上二层,见着一处拐角便猛地转了过去,藏身于其后,想一下甩开房乔!双乎日胸膛一阵狂跳,忐忑不安地悄悄探出了半边脑袋,见眼前无人,正欲松一口气。却不料被人猛地拍了肩膀!

“亲王怎的这般着急?看这样子,到不像是去看病人。反倒像是去看……私下里圈养的女宠。”

双乎日听见这声音猛地一僵,正欲转身破口大骂拔剑相向,却突然想起了杜冉琴的嘱咐——切不可与这人正面为敌,也不可暴露她行踪。

正在双乎日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应付之时,只见店家气喘吁吁奔上了二楼,上前一把拽住双乎日,喘着粗气道:

“哎呦。你脚步太快了,我这刚辨认出来你这模样,你就不见人影了!快跟我过来,人家小娘子等急了!”

“喂!松、松手!你做什么?我说……喂、喂喂!你松开!”双乎日被店家拉扯推搡着往前走,几番想要挣脱,却在对上房乔那不温不火的笑颜之后,陡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能任由这店家把他推搡到一处压根儿本来过的屋子门前。

“进去吧!”店家吆喝了一声,便走了。

双乎日愣在门口。一时不知这是演了哪出,僵硬着不敢推门。可他身旁这男人,却毫不客气,一挥手就推门进了屋子!

双乎日忙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跑了进去,却不料听见一阵隐隐啜泣的女声!

只见一个素未谋面,却面容姣好,扮相楚楚可怜的女子正在床上独自垂泪,一见到双乎日进来,便猛地坐直了身子,啜泣道:

“亲王,你可算来了。我本就被我家夫君抛弃,还以为你也、你也不会来了!”

双乎日一下子懵住了,眨眨眼睛不知作何反映。

“姐姐,你这是……”

这小娘子突然抬起头,看见站在双乎日一侧的房乔,突然尖声“啊——”了一嗓子!紧接着又开始大吼:

“亲王、快把他带走!我不想看见他!”

双乎日猛地一惊,以为这小娘子也是被房乔欺辱过的!他愤恨地瞪了房乔一眼,将手里的饭盒“嘭”地坠到地上,一把揪起了房乔衣襟,朝他吼道:

“你这赃官,你害了多少人!滚出石丘,别让我再看见你!”

双乎日咬着牙,额头请进暴起,眼神喷出一串串火苗。

房乔突然一把攥住揪着他衣襟的手,猛地一用力,便将这手从胸前拽离,,冷然瞥了一眼床上啜泣之人,见她慌乱别开视线,便突然翘唇笑道:

“看来是个误会。”

说罢,他便一刻也没多停,一瞬就闪没了影子。

房乔一走,双乎日才猛的疏了口气,忙走到床边问道:

“这位姐姐,你究竟是——”

“我是楼上那美人花银子从花楼里买来演戏的,哎呦,吓死我了!方才那男人那般俊俏,怎的眼神却这般阴鹜、诡谲,好了好了,她就顾我演这么一出,结束了,我该走了,你要想再见我,麻烦移驾茝兰坊,娘子我在外不接客。”

这女子说罢便逃命似的套好衣裳,踩上靴子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双乎日这才回过神,慌忙拎起饭盒起身往三楼跑去,绕过几道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一番,确信没人跟过来,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推门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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