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门八方舵主看守,若是估计的不错,也许再过十几天,就有一只要抽丝了。”
“姨母,请让我试试看,我会守护好我夫家,同样,也不会让独孤家在我这里垮掉。”
独孤環透过火把微弱的火光,依稀见到了杜冉琴认真蹙起的蛾眉,见她眼神毫不动摇,轻声笑了。边走边说:
“你果然和你娘亲是一样的人,来,天英门八方舵主和我独孤家暗卫精英都在总坛等着你。”
杜冉琴跟随独孤環一路走到宽阔的地域,只见眼前骤然一亮,原本昏暗的地下瞬时犹如白昼,几排身着黑衣,裤脚绣着白色茶花的暗卫见到两人便纷纷跪下,而天英门八方舵主也一个个鞠躬弯腰行礼。”
独孤環当着众人的面,扶着杜冉琴坐上了她往日常坐的族长之位。
“东方舵主,你说说看,独孤家历来族长更位的条件都有哪些。”
“回禀族长,第一,新人族长体内已经植入蛊王;第二,紫徽星靠近天穹;第三,老族长决心禅位。”
“好,我夜观天象,已察紫徽星不久就要现世。而三只蛊王之中,有一只已经认了主,蛊王就在这族长之位上的这娘子体内。她是前任族长的嫡女,闺名杜冉琴,眼下是邢国公房乔的正妻,一品明德夫人,以她的资历,做我新任族长,名正言顺,你们可有异议?”
“属下不敢!”
全数暗卫与天英门精英没有一人出言反对,只不过在这族长之位更迭之后,这些人又会有几个还服从她杜冉琴?!
“今日,这象征族长之位的扳指,我就套在了她手上。从今日起,杜冉琴便正式更名为独孤琴,接任我独孤家族长、天英门门主!而下月紫徽星显位,便补办族长继任仪式,往后你们所有暗卫、天英门精英,全数应听命于她,不得有违!”
“是,族长!”
“琴儿,接下来的事,姨母便无法再帮了,独孤家就交给你。”
独孤環说罢,便先行转身从暗道离去。
这宏伟壮观的地下之城,只剩了杜冉琴她一个女人。
静谧的空气让所有人不敢吭声。也许是忌惮新任族长,因而无人敢吭声,也许是根本就无心追随她这主子,不把她当回事。不过,她既然下了决定,就决不会做个半吊子的族长。
“独孤家黄道十二卫名不虚传,先前在石丘边陲保我有功,当赏。在国子监门前,护我有功,当赏。不过天英门我却是头回打交道,这通往总坛的路该改了,把通往长孙家的这条路,该封上了,十日之内,我要从房家顺顺当当来到这总坛,天英门八方舵主,你们可有不从?”
“回禀族长,十日功夫,请赎在下无能为力。”
回话之人是西方舵主。杜冉琴倒是不恼怒抿唇一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当众打开。
“你们可有人认识这东西?”
她说罢便走下族长玉座,来到西方舵主眼前,笑着将他腰间的“西”字玉佩摘下来握到手里。其他人看着杜冉琴打开药瓶,往这玉石上滴了一滴这药汁,只见一阵白烟腾起,这玉佩竟然顿时化为一滩绿水!
这剧毒,定是“无忧”!这东西,只有鬼谷里才有,就连代理族长去鬼谷中求,都没能得手!
第一七〇章 情难自控
“无忧”一药是现任鬼谷谷主的曾祖父言尔玉所创制的稀世剧毒,有无忧在手,近乎可以匹敌一小支军队,只要将这东西挥洒入空中,气味所散之处,凡人定会抽干力气,沦为一瘫烂肉任人宰割!幸好她方才及时用玉石吸走了那一滴无忧,否则这四周离她近的这些个精英,只怕也难免要遭殃。
“西方舵主这牌子旧了,我看还是换个新的要好。这银票就不必拿了,直接去城南万宝楼里挑,只要是你瞧上的玉料,尽管拿走便是。
我是百毒不侵之体,若是有谁还想冒傻气用毒物对付我,那就请代我传个话,我手里的‘无忧’还从没给人用过,若是谁想尝尝,本尊自会大方赏下去!”
杜冉琴说罢将药瓶一收,大步跨上族长之位,一甩披帛,厉色道:
“十日之内,我要从房家来这总坛!”
“是!门主!”
“若有人有二心,现在就离开,我既往不咎!若日后有他心,莫怪我将他挫骨扬灰!”
“是!族长!”
“是!门主!
“我独孤琴,现命天英门东、北、南三方舵主,将独孤家平辈嫡宗亲属全数动向,十日后在这总坛汇报清楚。”
“是!门主!
看着独孤家精英跪拜在自己眼前,杜冉琴,不,现在要叫她独孤琴,胸腔莫名涌上一股热流,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这究竟是哪一种心情。许是惶恐。许是被人敬重的满足,可更多的也许不过是因为,她终于能亲自动用自己的力量,来做些什么罢了。
回到房府。她情绪仍久久未能平复,不过坐下喝杯茶的功夫,却不料竟然有人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不知这次是独孤家哪一个夫家?
“夫人,远道而来的贵客就在前堂等着。”(文*冇*人-冇…书-屋-W-Γ-S-H-U)红娟从杜冉琴手里接过茶碗。
“嗯。去看看。”
迈过门槛,有个散发未束、风尘仆仆的身影闯入她眼帘,杜冉琴捂住嘴,万分惊愕,真没料到,他竟然真的来了长安!
“双乎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
“杜姐姐!果真是这里!我就说,肯定能找到你!怎样,房乔有没有欺负你?”
红娟在旁边见到这少郎冲上前抓住夫人的手。忙趁着夫人愣神。一巴掌给拍掉。凉飕飕地回:“房公怎么可能欺负夫人?你是何人?”
“红娟,不碍事,你先退下。”
“杜姐姐。我这次来长安,就不打算回去了。父王行事风格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我和乌勒吉这就跟着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同来了长安。跟皇上禀告过后,皇上答应给我封爵,这样我就可以在长安就近守着杜姐姐,以防杜姐姐再被那坏人欺负!”
“你要在长安长住?老天呐!”
她可真没料到,自己这头一回惹下的麻烦,就是这种级别的!以前房乔凭他那张桃花脸惹下的小娘子们,怎么就没见到哪个像双乎日这么较真,并且认真执着到让她觉着万分内疚呢?
“杜姐姐,我这几天先暂且住在珍馐阁,等皇上赏赐的宅子建好,我就来接杜姐姐过去!”
“双乎日,你听姐姐说,那个,现在我夫君待我很好,许是双乎日给他警告起了效果,所以姐姐不能……”
啊,这么解释过后,正常情况下,总该会觉得被欺骗而恼怒的吧?
“杜姐姐,那种人肯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要怕牵连我,我决不会让你有事!”
杜冉琴没料到双乎日竟然这般单纯,还是认准了她当时蹩脚的谎话,这可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堂而皇之说,我就是为了盗取兵图才接近你这种话吧?
可是不说清楚,只怕他还会一直误会下去。
“唉……双乎日,你听好,杜姐姐其实是——”
杜冉琴瞅着双乎日微微扬起的仰月唇,灿然的笑眼,咽了口唾沫,把话噎在了嗓子里。她盯着双乎日这一脸单纯坦率的表情,实在是没法直接说出那种话,叫她直接伤害这么纯洁善良的孩子,她办不到啊!苍天啊,早知道就不要演那么一出就是了。
“杜姐姐,跟我走吧?嗯?”
“呃……”
就在她还在寻思着更妥帖的借口时,突然一双大手凭空出现将她和双乎日介开,一抬头,正见到房乔挂着晶晶亮的笑脸,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恐怕不行,她是我夫人。小王子你还是乖乖回你的客楼里住,就算是在大唐封了爵位,你也得懂些规矩,这里是天子恩师邢国公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的府上,小王子你一届冗官,是不是该掂量掂量,快些闪开,别碍了我的眼?”
糟糕!他这是要一路装恶人到底啊!这下子双乎日的误会更大了!
杜冉琴暗念心中不妙,扭着僵硬的脖子回脸瞧去,果然见到双乎日攥紧拳头朝房乔挥去!她哪里还来得及思考房乔会不会武功、是不是双乎日对手,就只是见到他有可能受伤,就乱了方寸,一下子挡在两人中间,怒斥道:
“双乎日!住手!他是我夫君,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
双乎日一愣,苦笑一声,只得收回拳头,哑着嗓子说:
“好,我先回去。杜姐姐如果再被这恶人欺负,请别怕我不是他对手。”说完这话,双乎日就大步离开了房家。
杜冉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这多事的人瞪了一眼。
“夫人你瞪我作甚?”呦嗬,他今日居然想用扮乖蒙混过去。
“你为何要那么做?”
“怎了?为夫不是挺配合夫人的么,恃强凌弱、欺辱你之类的。”
“现在已经没了做戏的必要,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莫不是你觉着为夫刚刚像个恶人,不开心了?”
“少在这儿给我装蒜!房玄龄,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没错,我是不舍得伤害双乎日,可我更不愿你受伤。这四月里你本来就很煎熬,又何必要装出一副你最厌恶的嘴脸,去做你最厌恶的事情?比起让你难受,我宁愿直接把真相告诉双乎日。”
房乔这派装傻的笑脸听着她的话,渐渐转为让她熟悉的浅笑,将喋喋不休的她一把拽入怀中,吻上了她接着想要吐出的指责。
“我只是想多宠你一些,先前为夫做的确实不好。让你委屈了。”
她听见这话,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把将他推开,拿起傍晚这时候他该吃的那顿药,递到他面前。房乔无奈笑笑,欲从她手心拿过这药,却不料她小手一攥,竟然让他抓了空。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乖乖吃药,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你今早居然忘记带药走,就已经很是怪异。依你的个性,莫说在乎的事情,就算是无所谓的小事,也从不会忘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你故意不吃。我不会那么天真信你的。”
杜冉琴说罢张开嘴,一把将这苦涩难忍的药丸塞到嘴里,抓着他还没换下的朝服襟带,将他的唇牵到自己嘴边,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