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温煦，眼底深情愈发浓郁，脱口而出：“我好想你。”
气氛顿时死僵住，他却似乎毫无觉察般眼里只容得下轮的模样，专注的吓人。
眼波在轮和这个绫小路家三子间游离，鼬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证实，门外矗立的熟人就让夺取他部分的注意力。
“哟！鼬桑，好久不见！”轻快的打招呼，毕竟是搭档好几年的伙伴，鬼胶还是很懂礼貌的。
“……”点头，鼬还是曾经那个冷酷又强大的“晓”之朱雀，至少在鬼胶的眼里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那般不可理喻。
身边的侍女进进出出，在最短时间内还原一见幽静而适合谈话的和室。除了断壁残垣不可修复外，从榻榻米到桌子茶盏无一不还原到最初的模样。不愧是大名家的仆人，效率就是不一般。
奇怪的绫小路笙和轮僵持着，鬼胶和鼬对视着，等一屋子仆人退了个干净之后，地上还留下伤痕累累的水无月少年，正恶狠狠的瞪轮，而他看想绫小路笙的目光又是那般复杂。
问题，并未解决，反而更纠结了。
第五八章 绫小路笙？
第五八章 绫小路笙
和室，气氛很诡异。
身为主人的绫小路笙旁若无人，缠着轮大献殷勤，好看的眼满是轮的倒影。而且他很熟悉轮的脾气，喜欢差点讨厌香片，大到性格忌讳小到习惯举动，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被如此无微不至的呵护，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他和风细雨的温柔，难怪有“玉公子”的称号。可惜他的对手是轮，跟他已经合作很多年的伙伴。
“三年前，你特别夸过东城的糯米团子……怎么样，味道没变过吧！”三年前无心的一句话也能记到现在，不但要记忆超群还要有够用心。
他这么一提，轮还真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三年前，证实他丧失味觉的不久之后，那次他饿了三天有的吃不被饿死已经很不错。不过今天一尝，味道确实是相当不错的。抓了块继续塞，糯米的香和红豆陷的甜完美的搭配，100分能打89分。
于轮，面前的这盘点心，比绫小路笙有吸引力也可爱的多。
不咸不淡的态度，几乎说得上对主人的无理，绫小路笙好脾气的也不在意，一派轮能多吃一块茶点比什么都重要的姿态，让旁人还真不好说什么。二人不简单的关系，也愈发让人臆测不定。以家臣自君的水无月少年，愤怒到底了顶峰。
绫小路笙不愧是贵族的典范，那温文尔雅的气度，着实让人着迷。便是呆在他身边，也让人有种无沐春风的喜悦舒适。好一个完美无缺的浊世佳公子。
然而，这种颇为风度的气质，让鼬更加提防。
气质这种东西，最为微妙，细微的违和都能让人寻出些蛛丝马迹，但若是真完碧无瑕……这世界上真有完美无瑕的人嘛？鼬不相信，从他第一眼看到绫小路笙就打心底不相信他。但
眼下暧昧的气氛，是可疑营造出来的，像要误导人一样。可是，绫小路笙为什么要让水无月的少年怨恨轮？探寻的目光往返在水无月的少年和绫小路笙间，前者完全沉浸在深沉的恨里，而后者的冷静并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少。
视线，不期然相遇，温润下沉淀的黑暗，让鼬在一瞬间里被深深震撼住。厌恶感再度泛上心头，强烈让他觉得看一眼都难受。
绫小路笙也玩味鼬的反应，黑色暖玉般的眼瞬间迸发出趣味的光，但很快便隐没在千年不化的冰冷中。转瞬即逝如同飞不过沧海的蝴蝶，来不及荡漾就被吞没在波澜不惊下。
擦擦沾满糯米粉的嘴，轮吃饱了。
没必要受绫小路笙的荼毒，被他荼毒的水无月孩子的眼刀和鲨鱼头不明所以的桀桀怪笑。茶杯落在案几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吸引住所有注意力。
轻轻嗓子，轮对绫小路笙说：“单独谈谈吧。”咬重单独二字。
跟鼬的默契，不用多少鼬就高度配合的起身离去。本着工作之余嗑瓜子心情保持缄默的鲨鱼头，在鼬突来的爽利后愣了一下便跟着离去。独独重伤在身的水无月少年一副大义凌然的跪在绫小路笙身后，没有离开的自觉。
颇为苦恼的放下茶杯，蹙起修长的眉绫小路笙看起来是好那么的温润如水。
“雪是我的近身侍卫。”言下之意，不怕他泄露一下谈话的秘密。被提及的人得意的挺直脊梁，棕色眼眸迸发出光是如此的迷人。
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轮不想善后工作里再添加一要要灭口的名字。虽然绫小路笙的意思是，他的近身侍卫就要有为主人保密自我灭口的觉悟。可轮不想杀他，不做无谓的杀戮，能免去的死亡他会尽量免去。
——他和绫小路笙最大的区别，便在此。
扬高了一个调，轮叫出绫小路的名：“笙！”
摆摆手，绫小路笙没必要跟轮因为这些小时翻脸。挥退水无月少年离开，就就听急急强辩：“公子，我——”
“退下！”冷下脸，绫小路笙沉着嗓子喝道。主人就是主人，不听话的狗，便没有继续豢养下去的必要。
不敢再造次，水无月雪望向轮的狠可比月见草的液液，飘散出浓烈的恨。
纸门拉上，连走廊里的人也退得干净，除了这件和室偌大的别院再无人声。
长叹一口气绫小路笙扯开外跑，松开束得很紧的腰带，华丽的外袍散落开来，松垮垮的挂着身上。一头比常人要长上许多的黑发一直留到膝窝，没了阻碍便一泄千里，眉眼如画，侧身而卧，眨眼间精致的五官两三笔便勾勒出神韵。
贵公子还是贵公子，却少了早先那份完美的失真的感觉，整个人鲜活饱满起来。剑眉不再刻意营造那份温和的恬然，而是直插入鬓邪魅飞扬。眼角呆高，有着睨视的味道，天生就站在顶端的人特有的倨傲轻狂，恨不得怨不得，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嘴角勾得更高，略显淡薄的嘴唇给人以似笑非笑的深沉感。如同小憩的黑豹，便是看起来再无害，也不能让人忘记他野兽的本质。
也难怪绫小路笙要隐瞒伪装，这样一副容貌，这样一身霸气，不是长子，怕早在羽翼未丰之前就叫人除去了。
披着羊皮的狼，顶着温润无害的脸做着百无禁忌的事，一边微笑一边残忍。没有弱点，无所畏惧，这样可怕的男人，作为敌人那可真是噩梦般的存在。
不过，轮很确定他们会是盟友，而非敌人。
“笙，我要当水影。”平淡的口吻，他只是重复一个事实。
绫小路笙拿起茶壶给轮蓄满杯，顺便也给自己满上。呷一口，眼睑沉下来，细长的凤眼愈发魅惑。“今年最后一壶梦醇，听说你回复味觉了，尝尝如何？”梦醇，又名缠绵，清茶的一种。因口感甘甜涩苦参半，回味无穷得名。
换回了本来面貌，笙那股殷勤劲儿却有增无减。少了份温和多了份邪魅的眼，只倒影一个人的身影时，便是绫小路笙要征服一个人的前兆。
绫小路笙是心理战的高手，窥视深埋心底或许当事人不晓得的欲望，然后利用挑唆，无用之后毫不留情的抛弃或者毁灭。很可怕的男人，但他最可怕之处，他，是个，会用感情座做筹码的男人。爱他，而情愿被利用的人，很多。更多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手中棋子的人，例如水无月的少年，这种人最可悲。绫小路笙也乐于让人爱慕，不解释任何误会，不作出任何明确答复，偶尔的一句关怀，淡淡的一个眼神，就是那些世界的全部。很可悲是不？被感情俘虏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他们的大脑全用来爱那个无心的男人，分不出其他。
轮知道笙对他一直有个误会，君麻吕的关系，笙对他有着类似同类的归属感。没有点破，能够轻松取得他的信任，即使是表面的，轮又何乐不为？
所以说，他们本质还是很像的，都是老道的商人。
手指摩擦眼角，笙的声音出于意料的悠远，缅怀起曾经：“三年前，我曾向你提过同样的要求吧。”
轮点头。今天的局面，曾经也发生过，只是角色对调了一下。
‘轮，由你来当水影吧。’
三年前，笙找到他，说出同样的请求。他要做水之国唯一的大名，就需要盟友的支持，所以他挑上了轮。不再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而是生死与共的伙伴。不过出于制衡等考虑，轮拒绝了他。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了他来求人的一天。人果然不能太铁齿，把话说的太慢呀。
“呵…你可知因为你的拒绝，我损失了多少？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红影轮，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轻笑，如风扫过不痕迹，这种温柔我们称之为嘲讽。
“会的。”淡定的回答，没有迟疑。“跟我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除非你不在乎多等几个三年。”将杯中水倒入手心，手掌摊开，碧色液体流洒到桌面，指尖轻蘸，就着光滑的桌面写出娟秀的小楷。每个字写成不过眨眼，水渍就变作或大或小的水珠子无法辨别。而这内容，就只有当时人明白。
写完最后一笔，将剩下的茶水全部一泼，整张桌子都水迹斑斑。绫小路笙眉宇间的深沉蓦然散开，眼眸沉淀的阴鹜也一扫而光，抚掌大笑。
“轮呀轮，你这样的人物若是再笨上一点，我怕是也要爱上你了！”
取了帕子拭手，突然被绫小路笙的话吓到，轮顿了半秒才回他：“还真可惜。”正事谈完直起身拍平衣服上的褶皱，轮挥手告辞。
“还早，不多留一会？难得能把你请出来，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走的道理！”笙笑着挽留，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变化的还真大。
不怪他善变，只是着结盟即刻成立后，彼此的立场就从观望变成了合作。他们是抱作团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是一条线上的两只蚂蚱也不为过。结盟的目的为何？不外乎是取长补短，让1＋1大于2，再小心的防备就过分了。
“不了，我还有地方要去。”回绝，轮倒也干脆。
“神殿是吧？”沉吟一下，笙也站起来随着轮往外走。“雾隐既然找到了我，就是觉察了什么，神殿那边估计也有了变动。我倒是不担心圣雪姬的态度，只是，你最好小心点，前方战事吃紧，小心他们狗急跳墙！……你这时什么表情？！”
半边眉头一挑，笙不乐意了。他那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