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医都来了,就让他看一看好了。”
不行吖!
我现在怕就是太医!打死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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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三十三
是福是祸反正都躲不过。
我站在原地装树根,苏嘛充当伐树工人……
拉锯了一会儿,我可悲的放弃了。
反正,反正……
反正我也就这样了,再差点儿也不会更差到哪里去。
然后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位太医非但不是庸医,而且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给我把脉,就一脸压抑着的激动,要去禀告太后。
我一脸垂死挣扎的表情,一时间脑子里轰轰烈烈的研究起了太医毁尸灭迹的N种方案,但是这不过是鸵鸟把脑袋扎进沙堆前的最后一点英雄幻想,我一边没用的想,一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医的背影……
太后一开心,给这太医开了一大笔赏钱,怪不得人人都爱当喜鹊呢,这报消息得的待遇哪是乌鸦能比得上的?
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可以用“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八个字来形容。各种各样的女人的笑容全是笑里藏刀的。各种各样的问候的关心的话就是没有哪句是真心实意的。
太后拉着我手,让我坐在她身边儿。她倒是笑的非常和蔼,但也没法儿抵消我后背上嗖嗖的各种眼刀的怨毒。
“阿蕾啊,你可要好生注意着身子啊。”
我闭着嘴耷着头,您老人家愿意当我是害羞也行,害怕也行,反正我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
怎么会就一次中奖了呢?我以前买彩票,月月买月月对,可是连最末等的那种50元安慰奖也没有中过一次。
现在可倒好……
我抬起头看看太后,她老人家终于逮着了机会,和我纯真的,深情的,绵绵不绝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一阵寒战,赶紧把头又低下了。
这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我和顺治那天杀的胖子是亲表兄妹啊!血缘关系这么近,指不定将来生出的孩子傻啊呆啊缺根筋啊什么的。好吧,就算咱中国古代近亲结婚的人多,没有个个都生傻子,但是在这宫里面,怀了孕等于揣了定时炸弹在身上。记得当时听其他嫔妃说佟妃那时都如何如何如何的防范小心草木皆兵,当时只当笑话听,事不关己啊。得,估计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好好珍重自己的小命儿,吃喝拉撒坐卧走都得加十二万分的小心。
呜呼,前途无亮,我几乎已经能预见自己的悲惨下场了。
我象大熊猫一样被护送回了永寿宫,然后呼啦啦一群人跟着拥了进来,太后光各种功用不同的嬷嬷就发来了一打……我这会儿正坐着,前面有个很象容嬷嬷的老女人在一本正经的对我讲授胎训。屋里面尖的带角的带刺的东西全被收了起来,贴上了好几张什么送福多子的图,屋外头喜月她们则被另外一个嬷嬷调教训话……永寿宫里的小厨房人手增了一倍,各种各样的东西呼拉拉的跟不要钱一样源源不断抬进来……
好不容易逮到喘气的空,我问喜福:“当初佟妃怀孕的时候,也这么折腾吗?”
喜福想了想:“奴婢记得也是很扰动了一阵子,但是没有这么多呀。”小丫头脸上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兴奋的,直放红光。
我以为折腾到顶没什么可再折腾的时候才知道,我这里连扫地干粗活的都换了好几个,理由是长的不够端正,怕我看了有什么不良影响……
午觉睡的很沉,我平时都只睡半个时辰左右。也许是今天上午太劳心劳力了,也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吃完午饭就摸床沿,沾枕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怪,不大舒服。
我揉揉眼,翻个身,寻思着是不是没睡够,再找点零补。
然后看到有个人坐在床前,很诡异的,安静的看着我。
我第一反应是毛骨悚然,接着想起来,他又吃不了我,抱着被子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和他对望。
“醒啦?”
你不废话吗?
我点点头。
说老实话,自从乾清宫那个意外发生之后,我们这还是头一次对话。
我想那件事对我来说是个意外,对这个该杀千刀的胖子来说,应该也是意外。
那个情况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天他挑美女挑花了眼,而且又被美色刺激了……所以,呃,后来因为我就近便利又没抵抗力,意外随之发生……
不然的话,一般人很难对讨厌的前妻做出什么事情来吧
而且之后他躲躲闪闪的态度,也充份说明了他的心态。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后续意外冒出来,我想我们可能这辈子也就在相看两不见的情景下过完了。
无论怎么总结,他还是个大!烂!人!
“身子……还好吗?”
我点点头。
“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很多以前的事。其实……有许多的误会,不是我们的过失,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皇帝没白当,说话还很会绕圈子。
敌不动我不动,我要以静制动。
我继续沉默的瞅着他。
“你放心,我以后……”
这话听着耳熟,好象他第一次翻牌子把我叫到乾清宫去的时候,也保证过,以后好好照顾我。
但是他把我照顾的怎么样了呢?
不过,他说话怎么没用皇帝的自称?我来我去的,好象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他也不看我了,头快勾到胸口,话越说越快:“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有怨气,我也知道我以前莽撞……”
最后他噌一声站起来:“我以后绝不会再负你。”
啥?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顺治已经站到床跟前,伸开手把我一揽,不象拥抱倒象摔跤的架式,没等我回过神,他撒开手,蹬蹬蹬跑走了。
大哥,你这唱的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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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三十四
恶皇帝小胖是铁了心要和我培养感情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夫妻情兄妹情还是什么别的情份。
从那天他对我熊抱一下开始,我们开始了漫长的拉锯……
太后宫里的早晚请安给免了,却变成了太后凤驾三五不时光顾永寿宫反正离的近,步辇都不用,走两步就过来了。
她儿子更过份,几乎天天下午泡在永寿宫里,不管干活不干活,反正人是在这里扎下根据地了。我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孕吐,这位在一边儿急的干搓手,好象从来不知道女人怀孕会害口一样他又不是第一次当爹。
只要一想到这家伙老婆孩子成打成堆,本来会冒出来的一点点感动马上就象肥皂泡一样“波”一声破灭了。
而且我受这些罪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他乱发情乱播种?
这一想,连一点点感动也生不出来了。
但是皇帝在这里,永寿宫想不热闹也不可能了。里外人手本来就添了不少,加上皇帝在这里停留又多了侍卫,弄的永寿宫象个铁桶一样。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紫禁城的夏天象口在火上烧不停的大铁锅,热的花草叶子都要萎了。可是这种时候别人能吃冰,我只能看着干馋,连凉茶也不给我喝一口。顺治小胖穿着纱衫,领扣子也不系,坐在一边儿陪笑脸儿:“太医说了这会儿还是不要吃凉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你看,我也不吃。咱们一起喝点解暑汤吧。”
谁说不能吃?人家现代的孕妇挺着大皮球猛吃冰淇淋的我见多了!
可是在这个地方,说什么都没有用,说破嘴,你也只能乖乖认命。
我捧着温茶喝了两口,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茶哪里解暑。
院子里有轻轻的笑声,女子说话的声音。
我转头望了一眼,虽然开着窗,也没看见人影。喜月从外面进来小声说:“和硕亲王福晋来看贞贵人,要进来请安。”
乌云珠?
我的手打了一下晃,解暑汤泼了两滴在手上。顺治小胖子没怎么在意,顺手拿了一边儿的手绢替我擦了一下:“襄亲王福晋也不是外人,让她进来吧。”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因为皇帝在这里,所以时时的总会有人想来串门儿……当然,不可能来的很频繁,因为太后发过话的,不能吵着我。
但是冷不丁钻进几个来还是常有的事,你还拒绝不了。比如那两位蒙古新贵妃子要来我就不能赶人,想起来的时候我隐约觉得奇怪,这都已经过了快半年,为什么还没有举行新后的册封大典呢?赶紧把名份定下来,省得那位淑妃总把我当假想敌。
太后老人家到底在想什么呢?
乌云珠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藕合色的夏纱旗装,头上没戴什么首饰,但是非常别出心裁的别了一朵鲜花在发上。她的头发很好,比我常见的一些满蒙妃嫔贵妇的头发都显得黑亮浓密,真当得起绿鬓如云四个字。
声音也不同,比起以淑妃为代表的尖锐泼辣和以她堂妹贞贵人为代表的小猫似的都不一样,人家是黄莺似的嗓音。
要搁在以前,我肯定是要张大眼看好戏。不过今天乌云珠这么精彩的亮一个相,我竟然一点不想喝采叫好,只觉得……有点闷。
乌云珠行完礼起身,抬头平视,真是很大胆。
按照宫规,她不能这么抬头昂视。
我不由自主去捕捉她的目光,不象一般人的眼珠是带着褐色的纷杂,乌云珠的眼睛是剔透的黑玉一样颜色,亮晶晶的象浸水的葡萄。因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有点红扑扑的,鼻尖有点汗珠,她没搽粉,那白里带粉的是天色好肤色。
这不是我们以后那个时代,美女们争奇斗艳,火辣的清新的古惑的性感的骨感的杂队齐上,这时代美女只有这么多标准,而乌云珠无疑是标准的美女。
顺治的目光从头到尾就没有投过去,他歪过头来说:“你再喝两口。”
我看着手里的解暑汤,真奇怪,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绿豆当主料的汤,煮出来却是有时红色有时绿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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