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元愉收起手中长剑,这件血衣是他辰时换下的,他怕穆榕榕担心,本想藏在墙角趁穆榕榕不备再扔出去,却不想被穆榕榕看见,“榕儿放心,这上面……都是别人的血。”
“真的?”穆榕榕还是不放心,“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眉头微皱。
元愉却安慰一笑,放下手中长剑缓缓步到穆榕榕跟前,伸手轻刮了她的鼻尖,“榕儿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只要你们母子也安好,就是世上最好的事。”他眼神那般宠溺,满是爱慕,却在此时不由得想起了督伦,不知他此战是否大捷,有心担心。
“元愉……”扔下手中的血衣,穆榕榕只觉鼻子酸酸的,猛地扑进元愉怀中,紧紧地抱住他,面颊紧贴在他的胸膛,却惊得元愉一怔。
“怎么了?”元愉被这一抱,不知所措。
穆榕榕却只是摇头,两行热泪无声滑落,湿透了元愉胸前的衣襟。有多少的担忧与委屈,在他的怀中都会化作乌有,他——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世界。
“傻瓜……”元愉宠溺地呢喃,俯首轻吻她的发丝,两颗相通地心能够在此时聆听到彼此的心声,她的心——他怎会不懂。
紧紧拥住她削瘦的身子,释放给她最炽热的温暖。
“有我在,一直……都在!”
☆、【下部】身孕2
穆榕榕倚在他怀中,默默地点头。
……
晚霞在天边渐渐燃尽,边城的夜却才刚开始热闹。
兆儿骑坐在元愉肩头,手中拿着刚才在街口买来的小玩意儿,脸笑开了花。
元愉一身素袍,可那张戴着半张面具的脸仍是十分惹眼,穆榕榕走在他身侧,被他牵着手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模样。
兆儿尚小,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元愉却是不厌其烦地任他采买,不亦乐乎。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血,那般的宠溺自是无法隐瞒。
街上的穿梭着各式人等,有汉人、鲜卑人还有柔然商人,时常亦可见到驻守边城的兵士。
街边的小摊上,兆儿守在泥人摊前不肯离去,元愉耐心陪伴身边,慈爱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角。穆榕榕看着这父子二人,心中自是欣慰。
一阵吵杂的声音,街对面酒肆中走出七八个高壮的男人,想来是喝完酒出来,几人虽未着戎装却不难从他们穿的军靴上看出几人皆是驻城的官兵。穆榕榕只是随意回望了一眼,身子却明显一怔。
那七八个官兵模样的男人中为首的那一位,不正是——陆凌。虽已是数年不曾相见,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只是他那张脸较几年前增添了几分沧桑,眉宇间难掩淡淡的忧愁。
猛地转回头来,生怕被陆凌发现,只是身为御林军的他为何会在这边城,而不在元恪身边。心跳得好快,世人皆已认为穆榕榕与京兆王元愉已双双死去,若今日被陆凌发现,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会不会被元恪知道,或者是于聆风?只是祈祷他不会发现人群中的自己和元愉。
心中难以平静,穆榕榕俯身去拉元愉的衣角,低声恳请,“我们……快些回去吧。”
“兆儿还没看够,让他再多看一会儿吧。”元愉手中拿了好几个给兆儿买的泥人,满脸幸福的笑容。
“可……明日再看吧。”泥人摊前也围了不少人,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向元愉解释。
“怎么了,你可是不舒服?”元愉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询问。
此时,身后陆凌的一行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穆榕榕却总觉有一双眼落在自己身上,忽的听闻那一行中有人回头高喊,“陆将军,你还在那里愣着作甚?你也喜欢那你人不成?”嬉笑地询问,却不见陆凌回答。
穆榕榕闻言,霎时脸色苍白,莫非那双紧盯她的视线就是……
她已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吵杂中听得有脚步声从身后靠拢了来。
“姑娘,你可是……容——嫣——羽?”
☆、【下部】身孕3
穆榕榕只觉身体僵直,不敢回头。而元愉亦是在此刻捕捉到了这一声问询,也大概猜到了什么,这声音甚是耳熟。
“兆儿,我们该回家了,明天我们再来把全部的买回去,好不好?”元愉虽是不露声色轻言细语地哄着兆儿,却警惕地护住了腰间的长剑,随时准备出鞘。
“你……是不是容嫣羽?”陆凌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而来,声音已有些颤抖。莫说是几年不见,莫说只是一个背影,对于他来说,只需一瞥便可清晰的辨认出来。
难道这是她的鬼魂?还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她而产生的错觉?他的羽儿不是在她与京兆王的洞房夜葬身火海了吗?而京兆王也为此殉情。
他每年都会去她的坟冢上为她打扫,与她说话。每每此时,他便会泪如雨下。今日眼前出现的这个背影,难道是他的错觉,抑或是这个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陆凌有些激动,又难以置信。
“我们走!”元愉不露声色,一手将兆儿抱起,一手牵了穆榕榕就扎进人群之中。
穆榕榕木讷地跟在元愉身侧,手指冰凉。
元愉感受到她的颤抖,微微侧头安慰,“没事的,别担心。”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二人快步离去。
陆凌站在原地,看着这二人渐行渐远,视线从穆榕榕身上转移到兆儿身上,再到元愉身上。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忽觉一阵惊悚从后背直窜上后脑勺,却又觉得惊喜。
那个孩子的模样和眼神,简直就是京兆王的翻版,还有那个男人的背影,若是披上铠甲岂不就是京兆王?
若这不是鬼魂,那就一定是他们二人,他们没有死!陆凌甚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兴奋不已,扒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快步跟了上去。
“陆将军?陆将军?”几个诧异的兵士面面相觑,陆凌却听而罔闻。
“二位,请留步!”陆凌三步并作两步,叫住了二人。
元愉镇定自若,微微侧头,“这位官爷,可是有事?”
☆、【下部】身孕4
陆凌瞥见元愉的半张青铜面具,一时有些诧异。
“在下觉得二位甚像曾经的两位故人,请问……你可是京兆王?”陆凌虽已是颇为肯定,却仍是试探地询问。
“你定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只是平常百姓,也并不认得官爷,告辞!”元愉不给陆凌留下说话的余地,拉着穆榕榕继续离开。
可这个倔强的陆凌却哪里肯就此放手,继续跟了上去。
元愉听闻他继续跟上来的脚步声,手扶住刀柄就要出鞘。却在这时,街边一处酒肆中跑出几个醉醺醺的兵士,非要拉陆凌进去喝酒,陆凌虽极力推辞,却还是被这几人给有说有笑地给拉了进去。这追踪才至此罢休。
穆榕榕回头,长吁了一口气,却仍觉有一双眼始终定在自己身上。
……
是夜,一灯如豆。兆儿乖乖地睡去,今日买了许多他喜欢的什物,就连在睡梦中他也是带着微笑,小孩子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穆榕榕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亲,步出房门。院中,元愉仍是斜斜靠在那躺椅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心神不宁的样子,就连穆榕榕走到了他身后也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穆榕榕俯在他肩上,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元愉一惊,才恍然从沉思中挣脱出来,讪讪的笑了,“没……没什么,我……我在赏月。”
“分明在唬我,你看今日哪有月亮。”穆榕榕眉头微皱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究竟有什么事,不要瞒我!”
“没有,我只是连日赶路有些累,休息几日就好了。”元愉伸手刮了刮穆榕榕的鼻尖,又将她抱起与自己一同躺在并不宽敞的躺椅上。
穆榕榕蜷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一直不想拖累你,却一直都是你的负担。”忽觉心中难过,轻叹一声。
“傻瓜,怎么又在说傻话?”元愉俯首轻吻她的额头,将她紧紧抱住,低低地呢喃,“被你拖累一辈子……才是好呢!”宠溺一笑。
“元愉……”穆榕榕眼中有泪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轻轻地吮吸,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覆在了元愉的身上,甚是暧昧。
元愉先是有些诧异,穆榕榕从来没有这般主动过,他不禁心中甚是激动,片刻之后便开始炽热地回应,疯狂地吻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解开了她胸前的盘扣。
空气中满是情欲的味道,充斥在夜幕下。
☆、【下部】身孕5
直立起身子,元愉摘下穆榕榕头上的发簪,那一头乌发瞬时如瀑般散开来,发中的幽香是他贪恋的味道。
灵魂最深处发出远原始的向往,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放肆地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就似要将她吸入自己的身体。
穆榕榕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声,身体上凝结一层密密细汗,止不住浑身颤抖。就若一个处子,对即将到来的激情既期待又紧张。
“榕儿。”元愉低声呢喃,正面抱住她的腰挺身而入,眼中炽热的欲火,愈烧愈烈。
紧紧拥着他,穆榕榕在他怀中娇声低喘,又怕吵醒屋内的兆儿,不禁敛声,憋得脸通红,更是激起元愉更迫切的索取。
“榕儿……榕儿……”元愉一声声呢喃,一声紧过一声,就似不若这般穆榕榕便会消失不见。微微地闭眼,却为何眼前出现的是岚珍的模样!
不!元愉拼命甩了甩头,睁大了眼直直盯住自己面前的穆榕榕,却为何与岚珍在一起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他用力不去想起,那些影响却似鬼魅如影随形,在眼前挥之不去,纵然是真实地抱着穆榕榕在怀,纵使他眼前真实存在的是穆榕榕,那些让他作呕的回忆却历历在目。
一时间,蓬勃的激情骤然缩减,直至……溃不成军。
他低吼一声,推开穆榕榕退了回来。沉重地喘着粗气,额上尽是冷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他过了及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