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元愉劫持着郁久闾那盖,让督伦快点抱着穆榕榕离开。二人焦急万分,在这深山中到哪里去找稳婆,他二人皆是男人,又怎么给她接生,若是等到陆凌找到这里只怕已晚了。
正在想着,他忽觉胸口一阵疼痛,头也开始犯晕,甚至连视线也有些模糊。站稳身子定了定神,为什么依旧是这般。
“京兆王,你?”督伦似乎也是看出了什么,不禁有些担心。
“你先带榕儿走!快!”元愉依旧将剑架在郁久闾那盖的脖子上,对着身后的督伦大喊,并未回头。
督伦看了看怀中的穆榕榕,来不及多想,转身离去,“保重!”
元愉强忍着那无名的疼痛与不适,依旧将剑架在那盖脖子上,浑身却渐渐无力。
郁久闾那盖微微回头,似乎一点也不恐惧,反倒一脸轻松,“京兆王可是感觉有些犯晕,浑身无力又胸口疼痛?”
“你……你怎么知道。”元愉喘着粗气,额上的汗珠如雨落下。
“哈哈哈——”郁久闾那盖仰天大笑,“京兆王可还记得那日岚珍让你服下的断肠散?”
“当然记得,那都是你指示的。”元愉说话有些吃力。当日为了给穆榕榕与兆儿换回解药,岚珍答应若是他吞下那断肠散便将解药给榕儿母子,却不知中了圈套,服下断肠散之后又吸入了还魂香,结果……
“不错,的确是我指使。”那盖一笑,“岚珍拿还魂香同王爷鱼水交欢的时候,不知王爷是否也甚是快活?”那盖话中的讥讽与挑衅,满满当当。
前方一直虎视眈眈的兵士,亦是大笑起来。
“你这卑鄙小人!”元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却怎奈自己在此刻已是失去了大半力气。这一次又是什么毒药,那盖在何时对他下了药,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京兆王是不是在纳闷,我是什么时候又给你体内的断肠散加了一记美味?”郁久闾那盖神秘又自得一笑,“不知你那挚爱穆榕榕身上的香味,是否和你的胃口。”
☆、【下部】红颜非祸水2
“你……”元愉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闻到穆榕榕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味,“那又是什么毒!她还怀着孩子,你究竟要怎样。”
郁久闾那盖轻叱一声,“京兆王不必担心,我那盖还没有卑鄙到连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那个祢罗香只对体内有断肠散的人有效,对普通人并未任何伤害。体内有断肠散的人只要闻见祢罗香,体内毒素就会成倍增长,除非有解药,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嘛,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来拿!”元愉心中坦然,没想到郁久闾那盖早就打好了算盘,自己原本以为已是掌握了胜算,却不想只是在那盖的预料之中。
“京兆王,你可知道这断肠散与祢罗香相遇,是没有解药的。”那盖洋洋自得。
“没有解药又怎样,大不了一死,除去你这个祸害,本王也算为柔然人做了一件好事。”元愉说。
“那就要看你现在是否有这个能力了。”郁久闾那盖反手一推,将元愉持着剑的手臂推开,元愉回手一劈,却是少了许多力道,那毒素似乎深入筋骨,他浑身难有力量。
正当二人打斗之时,一声婴儿响亮的哭声传来,响彻山谷。
“榕儿?”元愉回头,穆榕榕产下孩子了。
郁久闾那盖听闻孩子的哭声也是一惊,大约是担心督伦又添了男丁,已是顾不得元愉,向着孩子哭声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元愉转身也追了上去,喘着大气,胸口痛得就快要爆炸。
还未翻过那缓坡,又是一阵响亮的哭声想起,两个洪亮有力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象征着坚强的生命,元愉怔了一下,难道是双胞胎?心中欣喜加快了脚步。
翻过那缓坡,穆榕榕一脸煞白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督伦的大氅,督伦怀中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身上还有些血渍,两个响亮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孩子很健康。
督伦满脸欣喜,抬首迎上元愉的目光,“生了生了,双胞胎,是……是女儿。”
元愉心中大石落地,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穆榕榕,那般的心疼与怜惜登时涌上心头,无力地瘫倒在地。
郁久闾那盖的爪牙也蜂拥而至,却闻得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镇南领着一众精兵匆匆赶来,若不是孩子洪亮的哭声,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见到镇南带来的魏军,那盖的爪牙闻风而逃,那盖自知大势已去,看着督伦怀里的孩子,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冲了过去就硬抢。
督伦怕弄伤了孩子,失手一滑,当中一个孩子便被郁久闾那盖抢走,只见他跨上战马,带着孩子仓皇逃走。
“孩子……我的孩子!”穆榕榕虚弱的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晕了过去。
☆、【下部】红颜非祸水3
穆榕榕凄凉又憔悴地低唤刺进元愉心中,她惊恐的眼神让他不知从何而来一股力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指尖放在嘴边吹出一记响亮的哨响,他雪白的战马就驰骋而来。这马儿似也是有灵性,跟着镇南一同来找他了。
元愉翻身上马,不禁捂住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婴孩凄惨的哭声传来,他来不及多想向郁久闾那盖逃窜的方向策马而去。
督伦目送他远去,心中泛起一阵感激,他也想去救孩子,可他怎能将穆榕榕独自丢在这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另一个美丽的天使,心中五味俱全。
元愉策马向前直追,那盖不愧老奸巨猾,并未同他的爪牙向相同的方向逃走,而是转入一侧急弯,驰进一条小道。
“那盖休走!”元愉大喊,奋起直追却是力不从心。
忽见陆凌从小道另一头追来,那盖自知已是瓮中之鳖,竟单手将孩子举起,看见就要摔到地上。
陆凌看清那盖手中的孩子,不敢放箭。却见那盖将孩子狠狠一掷,那婴孩就被高高抛起,一道抛物线直直向地面坠落。
元愉连呼吸也憋住,奋力策马上前,就在孩子快要落地的一瞬,他猛地一蹬战马,身子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稳稳将孩子接到怀中,之后整个人生生落在地上,重重一弹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那盖一阵阴笑,策马向反方向逃窜,此小道原本就狭窄,元愉倒在了路上正好挡在了陆凌面前,陆凌更是无法再追,只得生生看他逃走。
元愉一边肩头已是擦得鲜血淋淋,尘土飞扬中,他松开自己的双臂俯视自己怀中的孩子。刚出生的小女孩脸上还有些血迹,又满是尘土,方才似乎被吓到了,连哭声也停了下来,黑黝黝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元愉,那眸中若朝露般的神情,和穆榕榕颇为相似。
元愉赶紧坐起身子,左臂满是鲜血已无法动弹,大概摔断了。只手将孩子拥在怀中,怜爱地看着她。
孩子似乎很喜欢他,竟微微笑了起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孩子总算是有惊无险了。
*** 今日大结局 ***
☆、【下部】红颜非祸水4
“王爷,你怎么样?”陆凌跳下马来,一把将元愉扶住,他浑身的伤让人不禁心惊。
“我……没事,你快去找人,来……接榕儿,还有……找医官。”元愉喘着粗气,身体更加难受了,或许今日就将丧命在此。他抱着穆榕榕的孩子,这婴孩虽不是他的骨血,但他却已将她视作己出,只要是她的孩子,他元愉就一定会全心去呵护。
陆凌看他这么重的伤,眉头紧皱,“你忍耐一下,我这就去找医官来。”匆匆上马,往山下狂奔而去。
元愉俯首看着怀中的婴孩,眸中闪现出一丝柔软,微微俯首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就似那是一件珍宝一般。
……
穆榕榕无力地靠坐在督伦怀中,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那般慈爱的双眸似能融化冰霜。
恍然看见元愉缓缓走来,怀中是安睡的婴孩,她又惊又喜,却又在瞥见元愉满是伤口甚至都无法抬起来的左臂时,眸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深深的心疼涌上心底,那样的痛就似乎痛在自己身上。
“京兆王!”督伦满是感激,冲了过去,“谢谢你!”看着身负重伤的元愉,一时语塞。从元愉怀中接过安睡的孩子,心中的感激难以言喻。怔怔盯着他无法动弹的伤臂,不禁热泪盈眶。
“无妨。”元愉强撑着一笑,凝结了太多伤痛。胸口越来越痛,就似有一块大石渐渐压下,要将他窒息。他看着穆榕榕,强撑着身子一步步挪了过去,为她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面容却是这般扭曲。
那盖说,这毒是没有解药的,在死去之前能够再看一眼穆榕榕,也就知足了吧。
“榕儿,没事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元愉一步步向她挪去,连说话都已是吃力。穆榕榕眼中有晶莹的泪珠,她不知元愉怎么了,却是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榕儿……”元愉低低一唤,还未走到穆榕榕身前就直直倒了下去,口中呕出一口污血来。
穆榕榕惊叫出声,慌忙去擦拭他唇角的污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感觉到了恐惧,似乎他就要离她而去。
元愉嘴角拉出一抹弧度,喃喃开口,“没……没事,只是太累,休息一下……便好。”穆榕榕身上的祢罗香又散发出阵阵幽香,他感觉到他体内的毒素在侵蚀他每一寸筋骨,似乎每一个细胞都要炸开。“
“京兆王,你……你中毒了?”督伦冲了过来,扶住元愉,却听得一阵弓弦的震动声,一支弓箭直直向着元愉而来,督伦来不及多想,闪身挡在了元愉身前,那支弓箭直直刺穿督伦的左胸。督伦痛苦地捂住肩头,瘫坐在地,瞬时脸色惨白,血流不止。他捂住左胸,已是说不出话来,生命危在旦夕。
“督伦——”穆榕榕惊叫出声,回头一看不知郁久闾那盖又从何处窜了出来。他眸中阴森的冷笑,似夜中的鬼魅,叫人看了害怕,他手中还握着弓箭,一步步向他们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