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哟,还脸红呢!”她这么一说,马路连脖子都红了。上官燕步步紧逼,用手托着腮帮,像个天真女孩那样研究着马路的表情:“这年头,还会脸红的男人真是尤物。”
马路被她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整个人窘在板凳上。他调整了一下自己说:“你喝多了吧?”
“我喝多了?马路,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主动约你吃饭,就代表她对你有好感啊!”
“哈!”马路经典地仰起脖子干笑了一下:“你对我有好感?就像我对你有好感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上官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关系,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你。”
这样的话,在马路听来很露很刺耳,他惶恐不知所措,后背紧张的绷着。上官燕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看戏弄地也差不多了,决定见好就收。
上官燕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指指桌上的菜:“来来,多吃点,别浪费。”说完自己大大咧咧地吃了起来,再也不提刚才的话。
马路期期艾艾地拿起筷子,偷偷看了一眼上官燕,这个女人吃得天地坦荡,说了那样的话,没有一点害羞之色,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吃老做吧?马路一边这么想着,心却不自觉地柔软起来。听了那样的话,对马路来说,不可能像没听过。
两人吃完夜宵,马路送上官燕回家。车上,两人也没什么话,自从上官燕告白之后,马路的表现就有了微妙的变化,经常会默默地观察上官燕,但这个女人豪无规律。她脸色微熏,呼吸已经带有酒味。忽然,她又嘎嘎地笑起来,马路被她笑的莫名其妙秒。
“哎,马路!你平时可是不轻易送人回家的,今天怎么这么好?”
“这个,没什么吧?顺路的事情。我那时候不送周一一,是因为她家跟我两个方向。再说了,我后来不是也送的么?”
“对对,”上官燕点点头:“最后两礼拜。你可真行。也就是一一,那么宠着你,要是我跟你做搭档,我非天天跟你吵翻不可。”
“所以你不是周一一,还好你不是周一一。”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们搭档情深。我有一样是绝对比不上周一一的。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
“酒量。”上官燕说完了这句话,就靠在椅背上开始呼呼大睡。
马路侧头看了看她,她熟睡的样子也是百无禁忌。马路一瞬间突然觉得,其实上官燕挺有趣的,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骂人就骂人,想说什么说什么。马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对她开始有好感了?难道,“我喜欢你”这句话真有这么大魔力?
到了周一一和上官燕的家,马路把车停好,轻轻推了推上官燕,上官燕懵懵地睁开眼睛看着马路。
“到了。”
“噢。”上官燕胡乱撸撸头发,去开门,开了半天也开不开。
马路下车帮她把门拉开,上官燕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口齿不清地说了声谢谢就走。但她走的却是反方向,马路赶紧一把拉住她:“这边。”
“噢。”上官燕机械地转过身,走路像踩棉花,每一步都让人看得提心吊胆。
马路不忍心,赶紧又上前搀住她:“你行不行啊?”
“嘿嘿嘿黑,”上官燕傻笑了起来:“行!白白!”她晃晃手,继续踩棉花踩到门口,在包里乱掏掏钥匙,掏着掏着,她就把头轻轻靠在门上,居然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一直目送她的马路只好走到她身边,上官燕就势一下靠在马路身上。马路吃力地扶着她,在她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官燕的脸上露出微微笑容,这个马路,不仅是电视购物的新丁,也是恋爱的菜鸟。她上官燕只是略施小计,他就上当了。
马路以为把上官燕送到家就完了,没想到,这个女醉鬼又拿出几个易拉罐啤酒,他赶紧说:“我开车,不能喝酒。”
“那你就别走嘛,就睡这儿好了!”上官燕坦荡地说。
马路听了这话,差点从地上跳到天花板上,脱口而出:“这怎么行?”
上官燕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用一根食指点着他:“你可别想歪了啊!我是说你睡沙发!”她用手指着沙发。
马路的心这才平静了一点,但他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去接酒罐子。
“马路,你知道么?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上官燕自斟自饮起来:“我刚才跟你说谎了,你问我有没有艳遇,我说有,艳遇无数。其实那是假话,实际情况是,压根没有。我这次出去抱着很大的希望,我辞了职,花光了所有的钱,我……”上官燕眼圈红了,哽咽了一下。
马路的心又软了。
上官燕努力对自己笑了笑:“我是不是很蠢?”
“不是。”马路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真实的答案是,是的,你很蠢。
上官燕哈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就毫无预兆地变成了哭,马路吓坏了,不知道她在笑还是在哭,只好像个木头人那样站着。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上官燕又挤出笑容对马路说:“我知道我蠢。再聪明的女人,在感情上也是白痴。”她低头,像是喃喃自语:“我也觉得我自己可笑,我今天打电话给一个以前追过我的男的,他居然在结婚!我不甘心,又打给另一个,你猜怎么着?他移民了,在去机场的路上。呵呵,简直跟肥皂剧一样。”说到这里,一滴眼泪也像肥皂剧那样准确无误地滑落。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马路:“所以,你明白了?我想找人喝一杯!”
马路下意识地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啤酒罐。
上官燕嫣然一笑。
161。——(160)爽了
酒精是好东西。现代人活着太紧张,很多时候,酒精是一种调节,让怯懦的人壮胆,让紧绷的人放松。酒有助调情,有助睡眠,也有助思念。喝了一点酒,浮躁的心就能沉下来,人就能和自己相处,更能听到内心的声音。
曹砚手上端着一杯香槟正出入在某个派对上,这里到处红男绿女,衣着光鲜,虚与委蛇。这种场合,他不想来,却又碍于情面不得不来。书上说,男人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候就会很想安定下来,可能现在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以前,曹砚从来不知什么叫寂寞,但现在,寂寞的感受越来越深。为什么会寂寞呢?明明处在人群中,明明有妖娆女子搭讪,自己为什么还是会寂寞?他看看角落的大廖,大廖搂着自己的女朋友正私语。曹砚端着酒走到窗边,外面夜景辉煌,身边觥筹交错,但他的内心一片晦暗。
与此同时,周一一正躺在南京家中自己的床上,关了床头灯,带着在爸妈身边吃好喝好的幸福心情准备入睡,手机突然嘀了一下,有短信。这么晚,谁呀?周一一只得又拧开台灯找手机,打开一看,短信来自曹砚。什么?什么?曹砚?周一一慌乱地睡意全无,手机都捧不稳,一骨碌翻到被子上,她赶紧把手机抓过来看短信内容。
曹砚的短信问:干嘛呢?
周一一心里突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要不是碍于父母在隔壁,她真想仰天大笑了。他居然在问我干嘛?呵呵。不回。周一一瞬间就做了这个决定。坚决不回。这个叫曹砚的男人总是在她的生活里若即若离,他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把自己当空气,他想起来的时候就招呼一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带这样的。
因为这条短信,周一一的心理得到某种平衡,她曾经为他付出了很多想念,那么偶尔,就让他也付出一下吧。周一一再次关掉了手机,一扫相思阴霾,脸上带着微笑甜美入睡。
第二天中午,日晒竿头,上官燕率先醒来。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马路,睡得像个孩子,五官俊朗,一脸阳光。地板上,他们的衣服乱七八糟,随处散落。上官燕冷静地推推马路:“喂。”
马路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上官燕,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他一下子弹跳起来,蹭在床背上,眼神慌乱。
上官燕镇定对他说:“醒啦?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我怎么记得是你喝醉了?”
“都醉了。你该走了。”
马路像得到了特赦令,赶紧翻身下床,从地上捡自己的衣服穿。
“马路。”
“干嘛?”
“这件事你别跟周一一说,听见么?”
马路胡乱地系着扣子,心乱如麻。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上官燕你不满地又问了一遍:“只要你不说,就什么事儿也没有,懂么?”
马路忽然回头看着上官燕,大眼睛里有了一些深长的意味。
“看什么看?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马路想了想,鼓足勇气对上官燕说了一句话:“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上官燕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没忍住,鼻子一抖,胸腔一颤,就笑了出来:“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反正,反正以后看我行动吧!”马路低低说了一句,拎起地上自己的包就走出了房间。
上官燕愣了愣,她“哗”地用床单裹住自己,一个箭步从床上跨过,再跳下,追出自己的房间,跑到客厅,拦在马路的面前,失去了刚才的镇定:“别别,马路,咱把话说清楚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那什么,我们两个吧……”上官燕正在捉摸着该如何措辞,忽然,一阵钥匙抖动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外传来,两人都愣住了。
上官燕反应了过来,暗叫不好!赶紧推着马路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把门关上。刚关上,又死命奔了出来,把马路的一双鞋拎走,迅速把自己的房间门关上。
那头刚关上,这头周一一就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了。
162。——(161)疯了
周一一在玄关放下钥匙和随身包,转身又把一个沉重的小行李包拖了进来,然后换鞋,去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看了一眼挂在客厅里的钟,十二点半了,她走到上官燕房间敲门:“睡神,你还在睡啊?”
屋里,马路小腿瑟瑟发抖,上官燕脸色惨白。
屋外,周一一嘟哝了一句,便又走到玄关,打开那个小行李包,从里面掏出好几包那种速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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