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为师也没想到她找来的这么快。她被我囚禁在时空缝隙的时候,身上的灵力已经几乎快消失干净了,按理说,没有能力这样快找到这个时空。可是,我最近,分明感觉到她的异动,而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恐怕,她就要冲破时空阻隔回来了。”
血色桃花红
“啊……莫非……”我突然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
“若水,你是否感到身体不适?”大师问。
我连连点头:“最近身体虚弱的很,师傅,难道是因为她的异动?!”
大师给我诊脉,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果然。”
我紧张的抓住他:“师傅,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一回来,我是不是就要……魂飞魄散?”
大师叹道:“我不知道她何时回来,所以才赶来守候你,万一她突然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师傅你能对付她吧?上次你不是将她打败了?”
大师摇头:“上次我轻松制服她,是因为她之前使用召唤灵魂的禁术损耗了大部分灵力。而这次,从我感觉到的异动来看,她的灵力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水平,而且似乎有增强,我打败她的把握不大。”
啊?这样吗?“那到底有几分把握呀?”我着急的问。
“两三分吧。”大师回答。
天啊,两三分,那不是说我有百分七八十的几率魂飞魄散?
镜巫她不知何时会回来,回来之后,也不一定能被大师制服。
而我的身体越来越疲惫,我是不是……就快要消失了……
皇甫天辰下朝回来,听了这个消息,脸色阴沉的吓人。
他仔细问了大师,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那样。
大师被请去偏殿歇息,他抱着我坐在塌上,不断的吻我的额头。
“没想到这么快。”我深深叹口气。
我刚刚准备好要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人生,似乎却没有机会了。
“别害怕,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他安慰我。
可是他和我都知道,这个安慰多么苍白无力。连大师都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普通人能怎么样呢?
陈寒羽按时来给皇甫天辰诊脉调养,在殿外候着,皇甫天辰没有心情,让小太监遣他回去。
我连忙拦住说:“说不定镜巫不回来呢,你怎么能不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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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搂着我,阻止我再说话,让那小太监去了。
我们静静的坐在殿中,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谁想到那个小太监又回来了,小心翼翼的跪伏在门口回禀:“陈太医说,他想见见偏殿那位高人。”
“啊?为什么?”我惊讶的问。
小太监回说:“奴才不知,陈太医只让奴才这么回禀。”
皇甫天辰眉头一动,让太监宣陈寒羽进来。
我从他怀中离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陈寒羽进来请安,皇甫天辰问:“你为何要见他?”
陈寒羽淡淡的笑说:“见了自见分晓。”
他站在殿中,和皇甫天辰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和别的太医不一样。
其实他也确实不一样,皇甫天辰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就准了他的要求放他出去云游采药,直到皇甫天辰离宫他也没回来,所以在南疆时,才要到什么我从没听过的地方去找他,而不是回宫找。
皇甫天辰说,对他这样宽容,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性格脾气又超尘脱俗,像个世外高人似的,所以不忍心用宫规礼制拘束他。他想留下,就让他留下。他想走,随便他走。
这次听了他的请求,皇甫天辰依然准了,让太监去偏殿请大师。
片刻,大师依言而来,见到陈寒羽也没什么特殊表现,只问皇甫天辰叫他有什么事。
我说:“师傅,这位太医大人想见你。”
大师这才认真看了看陈寒羽,问道:“你为何要见我?”
陈寒羽展眉一笑:“小石头,别来无恙啊。”
小石头……这称呼让我差点笑出声来。大师名字叫“小石头”吗?
大师的反应,让我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浑身一震”。他张大眼睛张大嘴,一张包子脸扯成了椭圆土豆形,盯着陈寒羽问:“你是、你是……”
大师的反应让我和皇甫天辰都很奇怪,也盯着陈寒羽看。
莫非他和大师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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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寒羽伸出手,覆盖在脸上,慢慢的,慢慢的,从脸的边缘开始,扯下一层薄薄的皮来。
皇甫天辰静静的看着,但我知道,他心底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我。
我的前世看武侠电视剧多了,一见陈寒羽的动作,就知道他要从脸上扯下什么“人皮面具”来。
这么诡异的画面,看现场版和看电视剧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要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是什么画皮鬼吧……
陈寒羽将整张脸上的假皮都扯下,放进袖中,对大师笑说:“小石头,这下认得了么?”
他面具下的脸孔,比戴着面具还要好看。
我不禁看看他又看看皇甫天辰,比较他们两个到底谁更英俊。
大师的嘴,随着陈寒羽扯人品面具的动作越张越大,现在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他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陈寒羽:“你是……是……”
头一次,他在人前这么失态,没有维护住自己给人仙风道骨的虚假印象。
我不禁越发好奇。
陈寒羽到底是谁啊,怎么会让大师变成这样呢?
而大师接下来的动作更让我吃惊,不禁是我,连皇甫天辰这么一直不动声色的人,都表现出了惊奇的表情。
只见大师扑通一下就坐倒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撒泼,还爬到陈寒羽脚下,拽着他的袍角哭叫:“呜呜呜你竟然还在这里,呜呜呜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我,呜呜呜我好担心你啊,呜呜呜呜……”
我拼命揉眼睛,以为自己做梦呢。
大师,这真的是大师吗?
我知道他背地里有些无厘头的恶趣味,但是从来不知道他可以恶趣味到这种程度。
大概是被他的举动震撼到了,我不经大脑的脱口问道:“师傅,他是你情人?”
陈寒羽本来低头皱眉看着大师表演,听了我的话,无奈的看我一眼,伸手想从大师手里拽出袍角,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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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一边拽着陈寒羽的衣服,一边转头对我吼道:“闭嘴!你这邪恶的内心!谁是情人啊!”
我缩到皇甫天辰身边,心里嘀咕:刚刚那台词明明就是失散多年的情人的经典台词。
皇甫天辰无视举动异常的大师,直接问陈寒羽说:“阁下到底是哪里的高人,在朕身边这么多年,所为何事?”
陈寒羽一边无奈的努力拽袍角,一边正色回答说:“皇上不必怀疑,我并无恶意。这次现身,也是为了给皇上分忧。”
“哦?你要为朕分什么忧?”
陈寒羽说:“此时此刻,咱们不用再兜圈子。那日给皇后诊脉,我就发现她中了血咒秘术,身体虚弱,正是因为血咒的施咒人快要回来了吧。你起来!说正事呢!”
最后那两句……他是跟依旧在死命扯着他衣角哭诉的大师说的。
大师闻言,抬头看看他的脸色,连忙收了表演,乖乖从地上爬起来,小媳妇似的站在陈寒羽身边。
皇甫天辰请他们两人就坐,然后问大师:“仙师,不知这位高人是你何人?”
大师见问,好不容易恢复的正常表情又扭曲起来,瘪着嘴巴要哭,被陈寒羽一瞪,又赶紧委屈的收住,低着头回答说:“他是我师叔。”
汗……师叔……
据我所知,大师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陈寒羽是他师叔,那岂不是比他还要老许多?可是看起来不像呀。
我于是问道:“师傅,他为什么看起来比你年轻许多?你说错了吧,是不是你是他师叔?”
大师听了有些恼,瞪着我说:“谁说他比我年轻?!我比他小好几百岁呢!你别看他这样,其实是个老妖精……”
后半句还没说完,又被陈寒羽瞪回去了。
皇甫天辰不理我们没营养的对话,站起身走上前,对陈寒羽深深作了一揖,口中说道:“朕有眼不识泰山,望仙师恕罪。此次皇后的危险,还望仙师能设法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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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寒羽受了他一礼,才吩咐他起身,笑说:“我跪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还礼了,呵呵。”
我一头黑线,怎么感觉这个人比大师还坏……
皇甫天辰不以为忤,仍然认真的说:“朕和皇后都曾受过仙师恩惠,这一次,又要麻烦仙师了。”
陈寒羽道:“好说。”
大师在一边插嘴:“师叔,镜巫师妹她这次灵力似乎上升了许多,恐怕不好办。”
陈寒羽点头:“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一次,恐怕要桃花染血。”他望着虚空,叹道,“血色桃花啊,好久没见过了。”
我看他俩脸色都不对,便问:“你们合力也打不过她吗?”
陈寒羽没说话,大师先急了:“谁说的?我师叔——也就是你师叔祖——本事可大呢!”
好吧……我乖乖闭了嘴。
皇甫天辰又问:“上次听大师说,镜巫回来之时,就是皇后魂飞魄散之时。不知仙师准备用什么法子搭救,有几分把握,需要朕做什么?”
皇甫天辰一直称我师傅为“仙师”,但此时陈寒羽一出来,皇甫天辰直接把我师傅从“仙师”级别降到了“大师”级别,现在,“仙师”是陈寒羽。
也不怪皇甫天辰厚此薄彼,实在是我师傅刚刚的表演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