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清早启程,走了大概十多里,路上来往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有运输货物的马车,也有挑担徒步的农夫,更有像我们一样,专程去送子庙烧香的夫妻。
我看着路上的行人,不禁感叹,还是原来的世界好啊,交通发达,三十里路半个小时坐车就到了,哪里用得着坐颠簸又缓慢的马车。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前面几声惊叫,还有呼喝的声音。
马车一个急转弯,停在了路边,车夫还在吆喝着马往路边走。
皇甫天辰扶住我,见我稳住了身子,才掀开车帘朝外望,口中轻微的“咦”了一声。
我听见马蹄声和许多人杂乱的跑步声,也凑到车窗去看。
路的那一头旌旗招展,许多士兵朝这边飞速前进,先是骑马的跑过去,后面跟着跑步的拿着长枪的士兵。
先前那几声惊叫,就是路上的行人被军队驱赶,又躲避不及才发出的。
好在不是闹市,路上行人不多,大家都躲到路边等军队过去。
这队军队好多人,半天才过完,行人们骂骂咧咧的继续回到路上前行。
有个挑担的农夫,担子被冲散了,里面的菜滚了一地,又被士兵践踏,已经弄得不成样子,他站在那里对着军队远去的背影大骂。527
莫非有人要叛乱
刚刚的旌旗上没有写字,看来只是引领军队方向的旗帜,所以我不知道是哪家的军队,于是就问皇甫天辰:“这是谁家的兵,真嚣张!”
谁想到他也不知道,微微皱眉思索。
这个偏僻小镇,我前后住了将近两年,也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军队从这里过呢,这次真是奇怪。
因为事不关已,我也就不去管它,让车夫继续赶路,我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皇甫天辰半天没动静,我不禁好奇的睁眼看了看,发现他还在思索什么。
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我起身问:“怎么了?”
他说:“最近朝廷并无调兵的命令,这里又不是军队过往的正常道路,想来有些奇怪。”
猛然的,他的神情和语气,让我脑袋里封存的那堆史书翻腾起来。
我捉住他的手臂,有些紧张的问:“你是说……”
他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收了思虑,含笑说:“大概是我多虑。”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我还能感觉到他的不放心。
刚刚他随口说“最近朝廷并无调兵的命令”,说的那么自然,我瞬间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关注着朝廷的动向。
看来他虽然身在朝堂之外,但对里面的事还是知道的很清楚。
否则,调兵命令这种机密的事,他怎么会那么笃定的就说出来呢?450
莫非有人要叛乱
我心里不禁有暗暗的担心。
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担心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安。
似乎,他与朝廷之间这种若有若无的牵扯,让我觉得平静生活背后总有不可预知的变数。
我明明知道,也非常理解——就算他脱离了宫廷和朝堂,但这天下毕竟是他家的,他苦心经营了许多年,一朝离去,仍会挂心。
所以我只能祈祷,这队士兵是正常的军队调度,而不是异常的变故。
否则,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被重新卷进朝堂的是非中去。
大概是我心中的犹疑和思虑被他发现了,他握住我的手,逗我说:“想什么呢?送子庙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在想,要跟菩萨求个男孩还是求个女孩?”
我抽回手做个鬼脸,将刚刚的忧虑抛在脑后。
果然,送子庙到了。
付了银子,让车夫在庙外等着,我们并肩走进去。
送子庙里香客络绎不绝,有母亲领着女儿的,有丈夫领着妻子的,也有老太太一个人求孙子的,刚迈进庙门,我就被院中立着的大香炉呛着了。
那个大香炉一米多高,一米多宽,上面还有防雨的棚,雕刻着祥瑞花纹,做的十分精致。
香炉中插着一丛又一丛又粗又高的香,烟气缭绕,还有人在不断往里放。
一个老太太很虔诚的对着香炉三叩九拜,嘴里念叨着一大长串的话,颤巍巍的将香束插到香炉中。494
莫非有人要叛乱
我虽然向来不敬鬼神,但对于这样虔诚的人,还是很佩服的。
可是皇甫天辰看到我盯着老太太看,错会了我的意,说:“你在学怎么求子么?不用学,所有跪拜方式都是一样的。”
我汗了一下。谁要学啊……
说话间,那个老太太已经朝庙的堂屋里走去了。原来,跪完香炉还不算完,去堂屋拜菩萨才是正式求子。
皇甫天辰拉着我走到香炉跟前排队——想磕头也得排队。
前面的人偏偏个顶个的虔诚,每个都三叩九拜,认真的很,过了好久好久才轮到我们。
我说:“我不跪,只要心诚,鞠躬就行了。”
让我三叩九拜,我真的接受不了,看来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
皇甫天辰微笑着答应了,也不勉强我,或许他自己也不想三叩九拜吧。
于是,在一众虔诚求神者不满的目光中,我们携手对着香炉鞠了三个躬,就算拜完。
旁边一个大嫂好心的提醒我们要虔诚,我笑笑,没有解释,拉着皇甫天辰进堂屋。
送子观音的塑像面目祥和,虽然是小地方小庙,但塑像做的很传神。
我看着观影的面容,觉得心中十分平和。
皇甫天辰晃了晃我的手:“我们不求男女,只求孩子平安健康,安然一生。”
他清俊的脸上也充满了祥和宁静,我笑着点头。
站在观音像前,我们虔诚的鞠了三个躬,然后双手合什祝祷了一番。503
莫非有人要叛乱
祝祷完毕,我们出了送子庙,已经是中午了,于是决定到镇子上吃个饭再走。
我们坐马车来到小镇,发现这个镇子比溪镇还小,走遍全城也只不过有五家酒馆。
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馆子,我们给车夫一些钱让他自己去吃饭,然后携手走近酒馆。
客人不多,饭菜上的很快,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做的还比较可口,我吃了不少。吃完休息了一会,我们想着闲来无事,打算在街上转转,傍晚再回溪镇。
但是逛了一会之后,却听溪镇来的人说,溪镇被封了,今天回不去。
我们诧异,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上午那队兵经过之后,溪镇就封了城门不让人出入,说是有个朝廷要犯逃到镇子里去了,要封城搜索。
我和皇甫天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蹊跷。
捉拿朝廷要犯,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么?
还从来没听说过封了整个镇子捉犯人的,尤其是皇甫天辰说,最近并未听说有什么朝廷要犯逃跑。
先是过兵,后是封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出原因,但溪镇肯定今天是回不去了,我们于是带着车夫投宿在一家小旅店中。因为不能当天返回,我们不但要负担车夫的食宿,还要多给他好多钱。
若在平时,这点钱我们当然不在乎。但这次我们出来时并未带太多钱,交了住宿的银子之后,只够明天的饭钱了。如果溪镇依然封城,我们接下来可要露宿街头的。490
莫非有人要叛乱
吃了晚饭之后,闷在屋子里无所事事,我索性早早上床睡觉。
皇甫天辰怕我吃完饭就睡不好消化,在一边逗我说话,我半眯着眼睛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腔。
这个小旅店里有过往的买卖人,说话声音很吵,吵得我心烦。
我坐起来,刚要出门去告诉他们小点声,却发现皇甫天辰正侧耳细听外面的吵嚷。
我不由也仔细听听,分辨出了几句。
“这个镇子也被封了?”我惊讶的看着皇甫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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