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皇上为什么突然颁布征兵令,原来是因为这两人,真是把我们害苦了,我那瘦弱的儿子,他怎么受得了军营里那么艰苦的生活,”突然有人恍然大悟,“我们都是被这两个畜生给连累了,他们做的这叫什么事情啊。”
这下炸锅了,原本事不关己,只是看看热闹,一听原来征兵令的罪魁祸首在这里,群情激愤了,不能反抗征兵令的郁闷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若对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尚书他们或许不敢,可如今是马上要被凌迟的坏人,他们可一点顾忌都没有,怒骂声是一浪高过一浪。
朱云华麻木地听着叔叔一家子祖宗十八代包括他在内都被从里到外,在外到里的骂了一遍,好些脏话他听都没听过,不堪入耳,可他能说什么?他能够对着这一群人说他叔叔不是那样的人吗?
不能,可即使那些事情都是叔叔做的,只是,他到底是自己的叔叔,想到他即将被凌迟惨死,怎能不伤心难过,若是几天前,他的人生还是光明的,阳光的,如今已经是灰暗一片。
“真是痛快,”岳筱辰也是看了圣旨才回来的,想着这些日子小雅都没怎么出门,笑容满面地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随后,发出这么一声感叹。
岳小雅好笑地看着岳筱辰一脸坏人终于得到惩罚的激动,“哥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如此狭义的一面?”
面对妹妹的调笑,岳筱辰也不在意,“那当然,皇上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不过,想到那些士兵,这样就将他们弄死了,是畅快了,只是,我倒是觉得便宜他了,应该也让他们尝尝那些士兵所受的罪。”
“呵呵,”岳小雅两手十指不断地在红线中穿梭,“所以说哥哥的道行还是不够,皇上是为了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征兵制其实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都是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恶人逼朕这么做的,你们要怪就怪那两个要死的人吧。”
“你说,皇上是故意的?”岳筱辰倒不是很关心这事,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官场上的那些道道,小雅绝对要比自己更加了解,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岳小雅手中的玩意。
“那是自然,再说,凌迟这种死法其实已经很惨了。”岳小雅说完,看着手中的东西,笑了,“编着喜字结说着这么血腥的事情可不好,薛吉,将我剪好的喜字给哥哥看看。”
想着上一次姜月秋的婚礼,是非常喜庆,可除了规规矩矩的喜字,红色的大红灯笼还有丝绸扎成的红花,红带,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结婚人生只有一次,她自然想要做得尽善尽美。
“这是?”岳筱辰今天本来也想说小雅成亲的事情,可看着薛吉端出一个篮子,里面尽是些红色的小物件,有些不明白所以。
岳小雅站起身接过篮子,走到岳筱辰旁边坐下,再将篮子放到两人椅子间的茶几上,“哥哥,这个是喜帖,”岳小雅手里拿着一大红的硬纸两开请柬,正面是用金色线条描绘出的两颗相印的心,下面画出的是同色蝴蝶结,心里写着永结同心,旁边一个大大的金色喜字。
“很好看。”岳筱辰拿在手里,上面的两颗心意味很是明显,似乎能够让人感觉到幸福就在手里一般,仅仅是多了两颗心,就达到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交给我,我会让人办好的,对了,薛长铭那边?”
“自然是用一样的。”岳小雅笑容里的甜蜜是一点也没有掩饰,“哥哥,你也知道他现在有多忙,他家里的那些人又不会帮忙?我们布置我们府里的时候,也要将他府里给布置了。”
“真是便宜他了。”不过,又想着若是薛长铭的府里没有布置好,到时候妹妹可能会不开心,算了,两份就两份吧,“那这些又是什么?荷包?”
“这是喜糖盒,”岳小雅笑着笑着说道:“至于喜糖,哥哥做主就可以了,”拿起喜糖盒,“哥哥看,她的形状像不像元宝,还有这是富贵花哥哥认识吧,”
岳筱辰拿过来,放在手心,里面恐怕装不了多少喜糖,不过,听小雅这么一说,他觉得很是不错,在看着一边红线吊坠,中间编制着一个小小的喜字,“你刚刚编的是大喜字吧?小雅的手真巧。”
“薛吉和薛祥都学会了,等教会府里的人,我想很快的。”岳小雅接着摆弄,“这是喜字灯笼,喜字红包,这样的喜字是要贴在腕上的,这是贴在筷子上的。”
于是,当各种各样的喜字出来时,岳筱辰感叹,原来一个喜字竟然能弄出这么多的花样,“小雅,这些薛吉和薛祥都会的吧?”
“恩,”岳小雅点头。
“放心交给哥哥。”岳筱辰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小雅的婚礼一定是沉浸在一片喜字的美好祝福当中,将一边摆出来的东西放进篮子里,“小雅,这只是小物件,若是你还想到其他的,尽管告诉哥哥。”
“恩,”岳小雅再次点头,暂时是没有了,喜服和新房里要准备的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哥哥,我也要帮忙。”若是在现代,她可能还会羞涩一下,可经过和薛长铭相处,以及对这个社会的深入了解,她明白,女子对于结婚这事完全没有必要害羞。
无论是岳小雅忙着布置家里,岳筱辰帮着岳小雅顺便忙着生意开张,还是薛长铭忙着军营的事情,晚上回来一边幸福一边内疚地帮着兄妹两个编着喜字结,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三天,朱云华过得浑浑噩噩,每天早晨都不想醒来,甚至想要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可他们害怕的日子却是许多人期待的,原本意气风发的朱云华,此时整个人都染上了阴寒的气息。
这一天,他早早地起了床,在厨房里做了朱士元最喜欢吃的菜,将他最爱的酒放在食盒里,“父亲,你怎么还不收拾?你就是胆小,也不能够抗旨。”冷漠的话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不是在跟自己父亲说话一般。
“我知道,我怎么敢。”朱仕达脸色很难看,这三天他也没睡好,整个人都老了许多,此时的他,头发都还没有打理,只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呆滞的眼神停留在朱云华手里的食盒时变得更加难看。
“云华,你不会是要给他送酒菜吧?”朱仕达不可置信地说道,见他点头,“你是不是疯了?今天百官都要去,跟你一起获得功名的人也都会去,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那样的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非要往前凑,你是想毁了你自己是吗?”
“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你的亲生弟弟。”朱云华声音发寒地陈述着这个事实,“还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可笑自己父亲还没看清,若是自己不去送行,那些人就不知道自己和叔叔的关系吗?恐怕到时候自己头上还会增添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再说,他也是真心地想要送叔叔最后一程。
因为有皇上的圣旨,这样的事情岳小雅躲不过,不过,她也不想躲,那样的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怎么说都是一件大大快人心的事情,“先去集贤居。”想到邻家小弟弟一般的邓家轩,出了门的岳小雅笑着说道。
行刑的地方离着西城门不远,越是靠近,人就越多,“老大,你说朱云华今天会来吗?”因为老大特意来接他,邓家轩今天的心情很好,脸上一直扬着明媚的笑容,不过,想着朱云华,他心里有些难过。
“会吧,他也应该来的。”岳小雅让薛祥护着邓家轩一些,眼角看着刚才还好好的邓家轩,大眼睛里的光亮有些暗淡,“怎么了?”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朱云华相处,”邓家轩开口说道:“这几天总有人告诉我,现在要离他远些,否则,容易被连累,可是,之前不是说好的,我们是兄弟吗?”
“你自己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邓家轩,不要轻易被别人左右了自己的想法。”岳小雅一愣,那这么对着邓家轩说的人是曾经一个桌吃过饭,自己给过画的吧。
邓家轩点头,“老大,你说,跟朱云华相处会不会连累到我父亲?”说到这里,邓家轩有些不好意思,他自己是想跟朱云华像之前那般相处的,可若是会牵连到父亲的话,他就有些犹豫了。
“呵呵,你能这样想很好,再等等吧。”岳小雅笑着说道,此时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他也不清楚,经历这件事情之后,朱云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行四人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层层的士兵将围观的百姓挡在了广场的外面,康梓涵坐在监斩台上,其他的官员按照品级一一落座,岳小雅眯着眼睛看着广场中间高出一米的大大圆台,石板铺地,两边有着五级阶梯,接近午时的阳光很是温暖,可那大大的圆台却带着十足的阴冷气息,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发寒。
此时的大圆台上,朱士元和徐清成在上面跪着,看得出来他们这一路上很不容易,从头到尾的臭鸡蛋,烂叶子,此时毫无生机的可怜模样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做出那等残忍之事的人。
“老大,这里。”从特别的通道走过,岳小雅便听到陈洛压低的声音,他知道,在陈洛和陶月辉之间的那个空位是属于自己的。
“轩轩,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吧,一会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不用勉强自己。”凌迟这样的酷刑,岳小雅是有所了解,只是,亲眼见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完皇上要求的一个时辰。
“恩,”邓家轩点头,两人各自落座,与相识的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竟谁也没有在刑场这样的地方叙旧的习惯。
康梓涵看着时间差不多,轻声吩咐他身边的人,随后,那人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磨刀的侩子手停了下来,密集的鼓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场合下震耳欲聋。
等到急促的鼓声停止,便有那么片刻亲人送行的时间,即使康兆业很是厌恶这两人,但并没有圣旨说要取笑这一条,所以,如常的进行,只是,
“那样十恶不赦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送行?”
“就是,生前害人不说,死后还要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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