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阴阳怪气的人凑在一起,让御书房里弥漫起一投若隐若现的诡异之气,渺渺有些发毛的打了个寒颤,暗忖真搞不明白这些王公贵族的心都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心眼多的都快变成筛子了?嗯!很有可能。希望台风尾不要扫到自己身上才好。
忽然渺渺想起自己此次穿过来的目的,李天谕已近在咫尺,何不试试净虚师父的招魂咒。若是真如净虚和阎王所说,那自己的魂魄九层九在李天谕身边,想到这儿,渺渺收敛心神,在心底默念起九字招魂咒。
李天谕正兀自沉思不语,眼角余光忽然瞧见自己放置在龙书案上那颗殷红如血的琉璃珠隐隐泛起一抹紫色流光,而正偷眼往上看的渺渺也发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随即四目相对,李天谕目光犀利,内含探究,渺渺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往上看,但心中却对那颗琉璃珠留了心,觉得那抹紫光竟有些眼熟。暗忖:为何那颗珠子会对自己的招魂咒起了反应?
李天谕将渺渺的慌乱与李天凌的疑惑尽收眼底,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此事甚是诡异,在还未有定论之前,他选择静观其变。所以李天谕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放,又与李天凌和渺渺随便闲谈了几句,便命两人退下了。
夜静露重,新月如钩。才过三更,忽然刮起了一阵邪风,阴寒冷冽,将皇城内外掠起一片萧瑟。
这几日,因不久前的那场大雨,让本就已出现灾情的各州郡,更如雪上加霜。李天谕为这件事情已经几夜未合过眼了。今天总算是将筹备的赈灾物资命人送往各地,也算稍稍安下了一点心。
疲惫的放下手中的奏章,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看看天色,再过一会便要早朝了,看来又要在御书房的寑殿里窝一宿了。
传太监服侍自己净过面,换了衣服,李天谕伸了个懒腰,躺在了龙床上。
宫女将两侧的纱帐放下,将屋内的烛火尽数熄灭,只在门口处了留了一盏以作照明之用。
连日来的操劳,已将李天谕的体力几近炸干,才一沾床,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朦胧中,眼前渐渐涌起一团白雾,李天谕发现自己身处雾中根本分不清方向,有些茫然,但却没有丝毫恐惧,好像这种场面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似的。忽然,在雾中缓缓出现一名女子纤弱的身影,看不清相貌,却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正想走过去叫住她,却觉一阵阴风从面上拂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蓦然惊醒。
李天谕睁开双眼,寝殿内的光线昏暗不明,床前的纱帐被风吹得不安的飞舞着。
方才虽然只是打了个旽,但李天谕总算觉得精神好了许多。缓缓坐起身来,守夜的太监和宫女倚着墙边,昏昏欲睡的点着头。
回想方才的梦境,李天谕一双剑眉皱在了一处。已经多久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不停的做着这个梦。梦中他总是追着一名女子的身影,却始终看不清她的相貌,每当自己马上就要拉住她的时候,便会突然从梦中惊醒。
对于这种无力掌控的感觉,李天谕觉得有些烦躁。刚想唤太监给他倒杯茶,一抹紫色的流光忽然吸引住了他的的视线。
是那颗琉璃珠!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前几日招见天华郡主的时候这颗珠子也泛过这种光芒。李天谕没有惊动任何人,缓缓起身向桌案走去,那抹紫光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诡异明亮,炫烂中隐隐带着几道异彩。李天谕诧异的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一缕诡谲的白雾从珠子中慢慢渗出,缓缓凝聚,最后变化成为一名少女的姿态,茫然的坐在桌案旁面对着自己。
鬼?李天谕危险的眯起双眼。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想不出其他的字眼。
李天谕不动,那少女也不动。只是她那一双大眼带着茫然与脆弱四处寻视着,好像根本看不到就站在她对面的自己。
李天谕细细的打量着这名少女,透明的身体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消散无踪,没有了初见时的灵动慧黠,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她在承受酷刑时所流露出的惊惶、恐惧、压抑、心碎与绝望――是那个只侍寝了一夜便被杖责而死的小才人!他记得她!而且该死的还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你一直都留在朕的身边!”李天谕声音不高,却将本就睡得不实的太监惊醒了过来,急忙跪倒在李天谕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颤声说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李天谕未理会跪在面前的奴才,一双利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名似被小太监惊到的少女,那一脸的恐惧与无措,被李天谕完完全全的纳入眼底。忽然琉璃珠的周围异彩再现,少女随即化作一缕白雾,被吸入了珠子之中。
这一夜,御书房的寝殿传出了一个流言:半夜时分正惠帝突然起床,对着一颗珠子看了一晚。
[第三卷 盛京篇:第五十章 定魂珠]
从圣祖开国以来,天王朝便尊崇佛教,历任的天朝国师皆是有名的德道高僧。
祖制有云:历任国师之职不参政,不早朝,只出席国内的重大祭祀。而第三任国师天照僧在位时间最长,辅佐先帝与当今圣上,共已二十八年。
十年前,距梁帝驾崩,正惠帝李天谕登基刚满三年,天照国师便向当今圣上请旨闭关修禅。正惠帝虽然再三挽留,天照国师却是去意已绝,李天谕只好奏准,故现在国师一职由天照国师的大弟子非我大师代理。
禅房内一名慈眉善目,身型胖大的和尚仔细端详着手中那颗殷红的琉璃珠,口颂佛号:“阿弥陀佛,皇上,此珠名为定魂,并非凡间之物,而且此珠之内隐有灵动之气,怕是有浮灵附于珠上吧?”
李天谕微皱双眉,沉吟半晌,道:“依大师的意思,此珠有鬼魂依附?”显然他没有非我大师说得那么含蓄,直接切入主题。
“这……并非鬼魂,乃是生灵。”
“两者有何区别?”李天谕接过非我递过来的定魂珠,对着光线晃了一晃,隐约看到有暗红的液体在珠内流动。
“鬼魂乃是死灵,生灵则是此魂魄的主人尚活在人世。”
李天谕微诧的看向非我,不解道:“大师还请明示,朕有些糊涂了。这活人怎么会将魂魄留在珠内呢?”
非我微微一笑,道:“珠内魂魄并非完整,人有三魂七魄,可能是因魂主逢遇死劫,部分魂魄随一口心血溢出体外,碰巧被这定魂珠收了进去。此魂灵息极弱,若非有皇上将此珠一直戴在身边,恐怕就算有定魂珠护着,他也逃不过地府拘魂使的眼睛,只要此魂一旦被拘,魂主便必死无疑了,陛下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竟有这种事?依大师的意思是此魂魄的主人还活在世上?”李天谕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那个小才人居然没死,心中竟然有些欣喜。
“正是!不过虽有皇上的龙气保护,但若时间太久仍是对魂主不利,在一定时限内若不能让魂魄归位,恐怕到时候……”
李天谕闻言心中不禁一沉,“那朕如何才能找到魂主呢?”
非我有些为难的说道:“人海茫茫,不易找寻,若魂主有高人指点,必会来到皇上面前的,因为魂魄之间自会互相吸引……。况且因缘天定,陛下切莫心急。”
李天谕细细思索着非我话中的含义,忽然释怀一笑,道:“多谢大师指点,朕亦不会去刻意强求。”
渺渺心不在咽的吃着水果,心思却飘到了那天在御书房所见的那抹紫光上。看着真的很眼熟,她敢肯定自己一定是见过的,不过……那颗珠子红得好像染了血一样,看着似乎有股邪气,自己如果太过深究,会不会遇到麻烦?
“渺渺!渺渺?”
“啊?”渺渺猛然回神,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老王妃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干娘,什么事啊?”
“干女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咽的?是不是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太婆啊?”老王妃有些哀怨的说道。
渺渺立刻靠在老王妃的怀里,撒娇道:“干娘,你多心了,我怎么不想陪您呢?我只是突然想到下个月是干娘的生辰,干女儿应该送您什么礼物才好呢?”
老王妃听罢呵呵直笑,点了点渺渺的鼻尖道:“你这丫头嘴可真甜,不过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过我听凌儿说,你今年已经满二十岁了?”
看着老王妃满脸的难以置信,渺渺有些尴尬的掻了掻头发,道:“确实是二十岁了。”
“不是我说啊!干女儿,我在你这个年纪,凌儿都已经四岁了。订过亲了吗?”
渺渺急忙摇了摇头,心道:可咱们那个年代,二十岁正上大学呢,有几个会去结婚生子啊?而且要是男的,这年岁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呢。
“还没订亲啊?这事儿可得仔细斟酌斟酌。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干女儿。”老王妃说得认真,却听渺渺一阵心惊,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摆着手道:“干娘,这事儿您不用太着急。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老王妃不赞同的轻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必是你之前耽误了婚嫁之龄,我们凌王府的郡主可不能嫁得马虎了。”
渺渺有些无语的看着老王妃那张急切的脸,只能在心中哀嚎。不要吧!她可不想嫁到这里啦!她要回家!呜~~~~
什么叫欲哭无泪?渺渺现在体会到了。老王妃动作真的很快,第二天便拿了一堆的画像让她选夫!真不马虎!这有身份就是不一样!她现在的待遇跟皇帝的待遇差不多了。皇帝选女人,而她选男人!嘿嘿!感觉还不错!
说实在的,之前没见到李天谕的时候渺渺从心里往外害怕见到他,可现在见到了,反而像了却了一件心事似的,豁然开朗了不少。或许对他曾经有爱,也许那份爱已经转变成了怨,但无论如何,他是天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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