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说着就打个哈欠,翻身朝外闭目。
鄢祝融望着她削瘦的肩骨在粉蓝色的薄帛下,显出淡漠的冷硬,突然地,他心中如火苗似的急跳,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皇后!”
鄢祝融从后面抱住她,凑耳低语;“明日是你生辰,你想要什么?”
溶月闻声,眼眸刷亮,她差点忘了!
电光火石间,她按捺微动的激动,犹疑反问:“皇上说话算话?臣妾要什么都答应?”
“嗯。”
鄢祝融把明黄锦被下的手放到她腹部。
溶月顿顿,语带小心道;“臣妾想,过完生辰就带着小郡主回别院。”
鄢祝融身子一滞,硬硬的线条直抵手上,刹那就稍离皇后,握成拳头。他脑中快速闪过几个念头,皆是森森的肯定,皇后是介意的!
溶月等了须臾,却只是皇帝硬梆梆的身体,不虞或是疏离又或者是生气?
只是,她竟找不到以前的不安。溶月觉得瞌睡渐近,索性不再费神理睬,攥了被角寻眠。
鄢祝融看她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着恼,但理智却明亮唱响,这气无论如何不能撒到皇后身上!
望着皇后背身而卧的疏淡,一时间各种记忆思绪都涌上鄢祝融心头,他以前给她赐过避子汤,迫她离宫别居,而其他的嫔妃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怀孕生子。
因为明亲王妃的死,让她觉得男子薄幸!
是不是他在她眼中,更是薄情寡义?
想到这里,鄢祝融脑中跳出她别院替自己用药净身的一幕……她是嫌弃他的!
这真相像钝器,一股脑猛捶下来,鄢祝融心中嗖地冷悸,寒气从心底冒起,直渗入他的牙齿,碾动着惊悚的声音破腔而出;
“皇后!”
溶月被皇帝震声惊起,回身就见他沉面坐在一旁,像座阴森的雕塑,深邃的眼中有种骇人的气息隐动,她瞬间诧愕,下意识就把身子往后,与他拉开距离,做出徒劳却仍旧防御的姿态。
鄢祝融看她竟是如此防备的模样,直觉心憋的难受。他直直盯着她;唇启,一字字的咬重:
“朕,心,悦,你!”
溶月错愕,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像鹰鸠低旋的厉鸣,有种逼仄胆凉的惊异。
“皇上!”
她有些搞不清状况,眯眼迷问;“您……您这什么意思?”
鄢祝融眼神骤暗,迅速滚过不耐的烦躁;漆黑的眼睛深邃迷惘,在灯影下更显几分吓人。溶月下意识的哆嗦,忙用被子裹紧自己,脑袋急想,恍然有悟似的叹气道:
“皇上,昨日臣妾就是随便问问。您知道我,就是随便的性子。”
她挪蹭着自顾躺下,怀揣转圜轻松气氛的目的,口吻多了打趣;“再说,皇上您这口气说这种话,不但不甜,还很骇人。您不喜欢臣妾,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
鄢祝融听的目瞪,喘息着口呆片息,才抿唇低喝;
“司徒溶月!”
溶月听他在隐忍爆燥,有些耐心渐失,但还是伸手拉拉他;“皇上磊落,不用为这些小事补偿似的为难自己讲那些。”她侧身朝他,亮晶晶的笑笑;
“皇上喜的,臣妾也喜。”
鄢祝融唇合,鼻翼轻耸。溶月看他略松了肌肉的冷硬,哄孩子似的碎叨;“快躺下吧,回头别着凉。您可是一国之主,闪失不得!”
鄢祝融气息渐稳,望着她的眼睛渐渐释柔;“皇后惹朕生气,现在罚你亲朕!”
溶月愕然,心中暗恨,又玩赖皮行径!
但看他态度笃定,不依不饶,她还是探身亲他一口,却不忘抱怨;“皇上,本来该抚慰的是臣妾,现在您却鸠占鹊巢。”
鄢祝融猛地拉她锢在怀里;“让你好好读书,你却不以为然,你看看你都乱用的什么话!”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四十万字了,纪念一下。
虽然前20W写的很对不起苍天。
原本想写个50W,
不过目前,有些不舍把溶月和祝融仓促。
那就再看吧~~
明天不知明天啊~
享受生活,享受美人们~
☆、第115章 相留
溶月被鄢祝融匝在怀里不透气。
“皇上!”
她抗议地挣扎;“小心臣妾再染脏您寝衣。”
皇帝闻声,手臂略松,溶月趁机脱身,迅速翻身下床。
鄢祝融看的诧起;“你要干什么?”
溶月拎着床边茶几上暖壶倒水;“口渴。”说着端杯仰脖就咕咚咽尽,她再倒一杯,递给皇帝;
“皇上要喝吗?”
皇帝半依着床头,无奈摇头。溶月见状,收臂举杯又一番牛饮。
鄢祝融看她动作仓促近乎粗俗,不禁好笑;
“晚膳菜式都清淡,怎么渴成这样?”
溶月连饮三杯温水,才歇气似的慨然长叹;“一言难尽啊!”
鄢祝融听的失笑;“怎么喝个水,也这么故弄玄虚?”
溶月觑他一眼;“此乃玄妙,不可说!”
她说着也不近床边,自顾出了幔帐。
鄢祝融愣怔,影绰间,见皇后衣袂飘飘如举,越行越远。他蹙眉起身,寻她脚步而来;见她撩开宝蓝月华的窗帐,冷凝妍媚,端然立在风雾氤涤的窗边。
“了无困意?”
鄢祝融站在她身后,像堵垣壁。
“看看!”
溶月听着浩浩东风吹拂树叶,哗哗沙响。
“月光。”
她语气低徊喟叹,有种浮漂水上,无处停栖的苍凉。鄢祝融心中隐隐蹉动,伸手就把皇后搂进怀里,语气淡道;
“这乌鸦鸦的,那里有月!”
溶月闻声回首,见皇帝在暗暗的灯火阴影,双眸深漆如墨,里面惯常的睥睨更加隐晦难辨。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伫眼苍茫夜色,声音微叹;
“也许要下雨。”
鄢祝融翻转她肩膀,面对面的眼睛里,他看到她清浅的眉目黯然而冷凝;他像是要拂去感觉抽象的烟雾弥绕,鄢祝融手指在溶月眉宇穿过,像冰凉的刀气擦过草木。
溶月微微不适,下意识的躲避缩藏。
鄢祝融抱着怀里的身体,感受她如鱼般的摆动,孱弱而纤巧,灵动而婉转。窗外屋檐拐角宫灯的光线透过春的风与夜,有些颓败的沧桑,但恰够暗中一隅的男女把彼此看的朦胧亦真切。
鄢祝融一瞬不瞬的驻望,皇后的双唇紧锁,衔着诱惑的沉默,他心头蓦地一紧;手臂把人抱起靠近自己,在行进的中途,他突然改变航向,把她再拉开距离,沉凝眉间的渴望对皇后低语;
“皇后你……好久都没亲朕。”
皇帝的面庞一本正经,偏话说的这么浪荡不着调。
溶月被他状似无辜的神情蛰裂笑靥,她的笑声沙沙低响,像涧水奔跃,然后滑过碧石水草的旖旎温柔。
鄢祝融看她笑的不怀好意,觉得气败,但很快就被她滟滟的光华抚平旁骛,他挑眉的空隙,像是找到制胜法宝,腾臂把手伸进她衣襟。
溶月霎慌,连连哀颤;“好了好了,我亲,亲!”她赶忙推阻他恣意的手;“皇上快出去,快出去!”
鄢祝融脑中因她这话的似曾相识,快速闪过一个片段;他朗笑突起;
“皇后之前还跟朕央告,不要出去!”他附耳低语歧义的戏谑;“这么快就,改弦易辙……”
溶月听的汗颜,心里拗着劲的暗恨,脸上却笑嘻嘻的,拢手截断他,垫脚就用嘴堵上皇帝喋喋的浑话。
鄢祝融因唇上突来的柔嫩,激动滞留,像是气息受阻的干涸,有种失措凝聚的瞬间。溶月却闭眼启唇,触觉软的若糯,有种熟悉的新鲜。
溶月抛开牵强,啄的殷勤。
鄢祝融身体冷硬的线条开始瑟瑟的崩溃,他享受这样的温润相待,又暗嫌皇后如风浅尝的磨叽,他心中渐起要被雨淋侵透的渴念。
鄢祝融略略隐忍,就像滑蛇缠住皇后。
溶月的细绵被打断,她怨怪的排斥,用牙齿快快利咬皇帝的舌尖。鄢祝融一个激灵、就驱兵而退。溶月看他溃的听话,不由咯咯轻笑,像串海风追逐的海贝。
鄢祝融恼的生怜,抱了她轻呼,像是在压抑此刻的不甘与心软。
溶月在眼的缝隙窥视皇帝眼眉,笑意清淡,如雾的寒薄,却了无厉色。那喘喘喷热的气息就打在她的鼻端,惴惴渗透她心中积淀,与岁月的安宁正好相遇,有种抚慰的静好。
溶月心旌摇荡,有些无赖又有些不安的嘟囔;“臣妾可是为了皇上好,要不……您等下亢奋了咋办!”
鄢祝融听着她撒娇似的借口,尽管牵强,到也抚帖的不会冷心。他揉揉她的身体,语气无奈的数落;
“你就是得理不饶人!”
有时候唇齿间的话,是酸是甜,何必深究。
溶月闭嘴笑笑,算作默认。鄢祝融看着她通身月一般苍茫的光华,心中的意念在自认为最好的时候,倾泻而出,漫入月黯的前夜;
“陪着朕!”
溶月微微的神愣,她眼中的迷惑有霎那的目眩,鄢祝融恰好瞧见这样的令人可爱,他心中的热望更加灼热,声音迅即被烘热;
“皇后留下来,陪着朕!”
溶月颤颤神醒,迷窒的心房,狭窄的没有出口。她觉得困惑的生疼,心中仍有条永远不能抵达的守望,停靠在生命苍凉的枝头。而今的线线温暖或是脉脉闲愁,与她可以调剂养息,却聚不成誓言的筑巢!
溶月抬起迷惘双眼,如波的视线看进眼前人的眼眸;这个男人身体温暖,欢爱温柔,他是万物之主,睥睨世间,无数人的聚拢、朝他阿谀献媚。
与她,他太热闹也太盛烈。
她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的坚韧,喜欢他的雄心,甚至喜欢他的城府。
唯一令她的动摇,是他混乱的男女关系。与她,偶尔迷瞪着彼此欢情恣意的及时行乐,已是游离迷境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