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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端云并不去动那盘点心,只是看着宁阳瞬间千变万化的小脸儿,不知为何竟觉得说不出的可爱。诸葛少爷心情大好,宁阳小丫头的日子就会变得自在许多。
”行了,你也累了,用过午膳便休息下吧,免得晚上睡不着。“诸葛端云道。
晚上怎么会睡不着呢?古代这些地方夜生活乏味的很,到了晚上就是吹灯睡觉,下午睡了晚上才会睡不着呢!虽然是避着刺客,可能这么坐船游玩也不是件容易得来的机会。这时候不好好玩个痛快,以后连回忆都没得回忆。
于是,宁阳才不管诸葛端云,她吃过午膳就开始来回于船头和舱尾,一会儿到头舱坐着看着船老板夫妻垂钓,一会儿到尾舱去那边画舫的风景。诸葛端云依旧半卧在软踏上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来来回回,似乎一个人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船老板夫妻见了也有些征愣,暗道这家的丫头可真是个受宠的,没见过有把主家少爷落在一旁,自个儿去玩的。这少爷也是个奇怪的,对生人冷淡的很,多说一个字都不肯,对丫头倒是宽厚。哎!总之,大户人家的事儿,实在难懂。。。。。。
晚上用过晚膳后,船老板娘进来点了烛火,夹了灯罩子,笑道:”船晚上停在岸边,睡起来稳妥些,奴家这便不打扰公子休息了。“说完便笑着出去了。
宁阳玩了一下午也是累了,这船中间两个舱都是休息用的,诸葛端云睡前面,她睡后面,软榻很矮,其实就是在舱里用木板搞起了一层,上面铺着厚实软绵的垫子,躺在上面还算舒服。许是下午累着了,一躺下宁阳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船不知为何晃了起来,左右很有韵律地摇摆着,江水拍打着船身,夜里水声清晰可辨,有种说不出的旖旎。宁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晃醒的,晚上吃的东西感觉在胃里翻滚,有种想吐的感觉。
她难受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皱着秀气的眉,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记起船老板娘是说将船栓在岸边的,怎么会这么晃呢?难不成是半夜里起风了?她摸索着来到窗边,开了半扇窗子往外看,只见到月挂西南,江水悠悠,平静的很,哪里有风?倒是那些画舫上还有烛火亮着,而且岸边这附近还有些白天见到的小船舱,船头都挂着红灯笼。
这些人可真有精神,那些画舫也就算了,怎么这些小船的人也还不睡呢?宁阳皱着眉头想,却忽见得自己睡的这只船旁的一只小舱船晃了起来,左右摆着极有韵律,连带着她所在的这只船也受江水的影响摆动了起来。月色幽幽,江面静寂,从那小船里隐隐传来女子吟哦宁软之声。。。。。。
宁阳啪的一声关上窗子,脸霎时热了起来。红灯笼,小船舱,她怎么这么笨呢!怪不得诸葛端云会说晚上船会晃得睡不着,原来是说这个。。。。。。
宁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记得晚膳过后从窗口望去,这周围听了好多小船,她那时还以为都是为了靠岸听着方便晚上睡觉的,下午他在船头船尾玩的时候还跟那些小船里的人打过招呼咧。这下子她可真是一点睡意也没了,想想现在这四周的小船里都是男女之事的景象,她就不由脸上发热,好多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了,还真是有些陌生了。
过了一会儿,船身越发晃了起来,宁阳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开窗透透气,却有些怕外面那些阮浪之音传进来,于是只能忍着,可算是苦了她。
这下可好,下午她没听诸葛端云的话,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晚上睡不好,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呢。宁阳坐在地上,不由苦了脸。自己刚才关窗的声音有些大,不知吵醒他了没有?
中舱间的沙曼也随着船身摆动飘了起来,月色透过窗纸洒进船舱,静谧柔好。宁阳竖着耳朵听了听,诸葛端云的舱里一点声响儿都没有,想来是没醒,她这才舒了口气,放下了心。
”醒了没?过来给爷捏捏肩锤锤腿,船晃得骨头都散架了。“
静夜里突然传来的冷淡声音几乎吓得宁阳跳了起来,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脸色更苦,只差哭出来了。就知道她的命没那么好,诸葛端云被吵醒了,也就是说,她挨顿数落是指定的了。
”还不过来?杵在那边儿做什么?“这次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了。
宁阳撅了撅嘴,真把她当丫头使了?好!捏肩捶腿是吧?她一定会很小力地捏很小力地锤的。
当宁阳晃晃悠悠地走到诸葛端云的舱里时,只见得诸葛端云依旧半躺在软榻上,头枕着胳膊,墨发如缎般洒在船舱的木地板上,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白皙的面容上,更显得唇异常殷红,比之平日的孤傲邪魅多了些慵懒的感觉。
虽然因为在船上入睡,两人晚上都没有换衣服,但是宁阳还是停下了,她开始后知后觉地考虑是不是要以两人还没成亲为由,拒绝这样的深夜接触。
”过来吧,爷对稚女提不起兴致。“诸葛端云阖着眸,淡淡地道,仿佛不用睁眼就知道宁阳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才是稚女!宁阳咬咬牙,暗暗腹诽。确实是她想多了,她现在才多大啊,要是诸葛端云对她感兴趣她就要怀疑他是不是恋童癖了。
这回,她放心的走了过去,顺着诸葛端云的腿坐了下来,打算实施她的”很小力“计划,反正她的胃难受,今儿晚上她也不打算让诸葛端云好好睡。
然而,她的小拳头落下时却并没有如愿的砸上诸葛端云的腿,而是砸进了他的手心里。宁阳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时,手上的力气已经被卸去,而后被顺势一带,肚脐不知为何轻微地一痛,人便稳稳当当落进了诸葛端云怀里。
”睡吧,一会儿就不会觉得晕了。“诸葛端云仍是淡淡地道,至始至终眼都没整一下,只是月白暗紫流纹的宽大袖袍轻轻一拂,盖在了宁阳身上。
宁阳这时才发现自己被诸葛端云抱在了怀里,不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男人不是要她来捏肩捶腿的么?难道。。。。。。不是?
宁阳偷偷抬起头来看诸葛端云,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诸葛端云依旧阖着眸,和平时一样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自己的肚脐明明还隐隐有些痛,她知道那个穴位,以前她坐车晕车时常用药膏贴在那里。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些感动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诸葛端云。半晌,被她盯久了的男人终是有些不耐了,眉头皱着,月光下纹路那么清晰,大手更是不怎么体贴地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沉声道:”闭上眼睛睡觉!“
鼻息间男子特有的气息里有一种浅淡的味道,那是诸葛端云的衣袍常用的熏香。隔着各自的衣物,温热的体温却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宁阳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中的滋味这下子更是难言。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她还记得自己睡前生出的一个念头,这是她自指婚以来头一次有这种念头。
或许,嫁给诸葛端云也不错。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船舱里已是一片堂亮,宁阳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只觉得外面有些吵,更听见似乎是船老板娘的声音在船舱外喊道:”不好了,有人跳江了!“
37、遇劫
有人跳江?船舱外面嘈杂的呼喊声和扑通扑通的水花子声让宁阳一下子睡意全无,她揉了揉眼睛就想站起来往外跑。
但是动了几下却站不起来,宁阳回过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胳膊被诸葛端云握着,完全动不了。这个男人依旧躺在榻上眼也没睁,只淡淡地道:“不必多管闲事,自有人会去救。”
宁阳愣了愣,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无情,不过他们现在确实不宜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场面下露脸,这次她和诸葛端云两个人上路,而她又不懂武功,万一惹上了麻烦,她只会成为拖累。虽然不知那跳江的人是男是女,为何要寻死,但是这江上的人大多水性好,应该也用不着他们这两个外来人去救人的。
正在此时,只听得外面一阵欢呼,夹杂着许多人的鼓掌声,更有人叹道:“这么好的姑娘,何苦要寻死?”
宁阳听了,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无论怎么说,人应该是救上来了。诸葛端云放了手,她这才拍了拍胸口,笑着跑到窗户旁,没敢直接出去看,就将窗户开了条小缝儿,人群挡得严实,宁阳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看来人是他救的。宁阳笑着点点头,至少没因为自己的不方便救人而导致一条人命就此没了。
却在此时,只听外面欢呼的声音渐渐低了起来,同时,一条路渐渐让了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瞥了瞥地上就问:“哪个胆大的敢救本公子的人?”
这话听着奇怪,却没人敢回话,从宁阳的角度看过去,原先聚集起来喊人救人的人们都垂首缩着,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那公子哥儿又四下里瞥了瞥,将目光定在那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身上道:“是你小子救的?来人啊,这小子哪只手摸过本公子的女人就给本公子砍了哪只去!”
这是什么话?宁阳皱了皱眉,却见几个家丁已经呼喝着上前拿人,那小伙子脸上早没了刚才救人的自豪,忙跪着求饶。那公子哥儿却道:“求饶?本公子倒是可以饶了你,只是皇后娘娘不一定会饶了你。这城里谁不知本公子家里跟皇后娘娘家里是同宗?你小子敢摸本公子的女人,给本公子戴绿帽子就是给皇后娘娘家里抹黑,给皇后娘娘家里抹黑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砍你两只手已经本公子的仁慈了。”
那公子还在唧唧歪歪地说着话,宁阳却已经听不下去了。真是在哪儿都不缺这种仗势欺人之徒!虽然她和元皇后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母女感情,但是估计皇后要是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个族人,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