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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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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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时,张掖已升为太医院的右院判,左院判年事已高,每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药罐和小御医们吹牛。故而,即便岑睿有心留他再多问两句,见他眼神偶有飘忽,便放他回去忙活了。

张掖掩上内殿的门,不出意外地与等候的傅诤迎面相逢,张太医温温和和道:“陛下受了点撞伤,现下行了针,睡下了。首辅大人不妨晚些时候再来看望。”

傅诤担任首辅的第一日,就将岑睿身边人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讶异地发现身为皇子的岑睿人脉关系简单地可谓是乏善可陈。没有与大臣的私教,没有与世家的走动,亲近的就两个人——来喜和龙素素。甚至进宫后,偌大一个养心殿里伺候的宫人也少得可怜。岑睿称不喜太多人在眼前转悠,这也好,人少眼线少。

可这个张掖……

傅诤摸过他的底细,官藉上写的是荆州人氏,表面上与自幼生在清水郡的岑睿毫无交集,可小皇帝明显对他有种异于常人的信任。傅诤不知,这是妥还是不妥,所以至今也没有对这名太医有所动作。

思绪回到岑睿伤势上,傅诤一听撞伤,即知是岑睿从马上跌下所致。骑术不精,也敢贸然上马,是该夸他胆气可嘉还是该骂他有勇无谋?

傅诤立在内殿门前,前后抉择下,决定暂且饶岑睿一个好觉,来日再教训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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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休朝,没有风声走漏,那是不可能的。

各党各派的大臣们私下里举行了几次聚会,皇帝陛下患疾,他们聚会的名头就由各类宴会变成了各类“议事”。朱雀街上交通总堵塞啊,议一议;后天上朝朝服搭配什么香囊啊,议一议;这个月京城又丢了几只鸡啊什么的,也要议一议……

郊外留园里徐氏一班老小这次的议事主题是:长公主究竟对徐二公子有没有意思!顺便讨论下,皇帝遇刺究竟和燕王殿下是否有关。

后面那项不太重要,在开始就被当朝宰相也是徐氏家主轻松一句带过:“这还用说么?”

众人纷纷表示,用脚趾头都不用想的,除了燕王还能有谁啊?

当事人徐立青并不在场,徐二公子是个文艺的愤青,简称文青,很瞧不惯自己家族里乃至朝廷上的勾心斗角。虽然此次在徐师的胁迫下,愤世嫉俗的徐立青主动去勾搭了公主岑嬛,但不代表就此扭转了他的价值观,于是这回他依然带上笔墨纸砚躲得远远的。

论了小半日,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公主还是对二公子是有点意思的,但金陵王碍于陛下和燕王的猜忌,也许不敢缔结这门婚事。

徐师捧茶冥神静思了会,道:“你们觉得,陛下和燕王,谁更可靠些?”换个说话就是,你们看日后这江山归谁的呀?咱们千万别站错队啊。

这问题有点深奥和大不逆,现场鸦雀无声。

徐师哼了一声,文臣骨头就是软!

出身文臣世家的徐丞相,有一个狂放不羁的武将心。

坐得稍矮一点的,二当家徐庭期期艾艾地冒头道:“燕王虽权谋民望皆有,但已自成格局,心思难测;当今陛下虽年幼势弱了些,可从另一面来,却也因此不得不依靠世家门阀。所以……”

“所以,这个注还是得下在陛下身上是么?”徐师下了结论,眼皮挑向方才出言的徐庭:“二弟,知敏今年亦满十五了吧?”

徐庭一叫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再过一月便是十五了。”

徐师满意地点了下头:“知敏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贞静柔婉,懂事的很。明日我派人教她些规矩,有机会带去宫里与陛下碰个面。陛下年岁也不小了,身边就一个出身轻贱的女子,委实不妥。”

吃了哑巴亏的徐庭回去对夫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后这数日,夫人把女儿看紧点。”

夫人不解。

徐庭甩了把鼻涕眼泪:“知敏若得知自己嫁给那个淫/君,一定会抹脖子上吊的!”

夫人和恰巧来请安偷听到的知敏小姐一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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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倚在短榻上的岑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昏君之后又得了个淫/君的称号。此刻,她正享受着小宫娥舒适轻巧的揉捏和来喜送到嘴边的零食,同时观赏着徐立青作画。

徐二公子倒霉的很,前脚避开狼窝,后脚就被皇帝派去的人捉进了虎|穴,美名其曰替龙贵人作小像。

前方的龙素素规规矩矩地坐了好一会,已生了些不耐,艳眸凌厉地扫向岑睿,岑睿嚼着个蜜饯,给她送去了个笑眼。

龙素素朝徐二公子娇娇一笑:“画师大人,你不看我,又怎么画我啊?”

目不斜视的徐立青怔了怔,眸眼稍移了下,又中规中矩地落到了画纸之上,舔了墨继续描绘。

岑睿吃腻了,遣退了宫娥,指了指龙素素道:“徐公子觉得朕这龙贵人美么?”

岑睿的口吻略显轻佻,徐立青皱了皱眉:“娘娘天人之姿,自然艳冠群芳。”

“那与朕的妹妹岑嬛相比呢?”岑睿笑吟吟问道。

徐立青心嘭地撞在胸口,徐家有意与金陵王联姻一事进行得很低调,连邀公主出外踏青挑的也是僻静场地,皇帝是怎么知道的?他再出尘,到底是徐家中人,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徐家的立场上。

慌乱的徐二公子迅速地想要分析出小皇帝从哪里看出了端倪,奈何他那个脑袋大部分用来储存画技,压根没继承多少徐家人的政治天赋。

龙素素笑着依偎到了岑睿怀中:“陛下,您就别欺负人家老实人了。”

“哦?老实人么?”岑睿挑挑眉,眼中划过道冷光:“老实人会偷偷背着朕,与藩王联姻,图谋不轨么?!”

徐立青冷汗涔涔,心乱如麻地看着画纸,忙辩解道:“臣没有!”

“是么?”岑睿轻轻问,眯眼道:“那朕交给徐卿一件事,徐卿可办得到?”

徐立青再傻,也猜得出岑睿交给他的一定不是好事易事,只怕是要他毁了徐家与金陵王这桩婚事。

但听皇帝说完,果真如此。

岑睿没留给他多少拒绝的余地,火上添油道:“徐卿妙手丹青蜚声遐迩,想必不会为了桩婚事,换得一双废手,再也拿不起这只画笔来吧!”

受到会心一击的徐立青几乎站不稳脚跟,这也太无耻了!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岑睿在榻上打了个滚,从龙素素手里抢过粒龙眼:“你说这馊主意是傅诤出的,为什么临到头要我来扮这无耻之徒?”

龙素素拈着帕子擦擦站着汁/水的纤指:“我看你扮得也挺好的呀,挺像那么回事的,连我都差点被你给唬住了。”

“是么?”岑睿将眼一眯:“那朕交给徐卿一件事,徐卿可办得到?这样?”

嘴角一撇:“我可是对着镜子,照着傅诤威胁我时的神情,一丝不差地学出来的。”

龙素素咯咯地笑了起来:“对对对!我还道你演技精妙,都可以去长乐坊卖艺了,原是找了个讨人嫌的好典范比……”

比了半天,龙素素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脸憋得紫红。

半闭着眼的岑睿在她背上拍了几巴掌:“让你吃东西别说话,呛到了吧。”

呛歇了气的龙素素半晌没吱声,岑睿一睁眼,好嘛,讨人嫌的典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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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诤来时,与失魂落魄的徐二公子“巧遇”在宫门处。

徐立青曾与傅首辅“偶然”在画院内相逢,又“偶然”得知傅诤那有几幅前朝孤品,爱画成痴的徐立青自然恳切地求傅诤借与他一观。一来二去,徐立青对傅诤渐生了景仰崇敬之情。

此时他在岑睿那受了好一番惊吓,遇见傅诤就同在溺水时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汪着两汪碗深的泪水,不管不顾地贴了上去,揪着傅诤的袖子道:“首辅大人救我!”

笑眯眯迎接傅诤的来喜风中凌乱地看着这一幕……

一日后,朝臣们小聚的中心议题统一成为了:听说首辅大人是个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回家陪家人到十点才能清闲下来码字。困死了,先更上,回头再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

忘了说了╭(╯3╰)╮感谢砸雷的舒夜和小怪哟~

晚安,亲们~

☆、【拾伍】冲突

在很久之前,岑睿就酝酿着一个想法,那就是找钦天监正来算一算她和傅诤是否八字相克。

要不,为何每每背后拌他的碎嘴,都分外凑巧地被他逮了个正着?

与岑睿同样心虚的龙素素,灰溜溜地吐出卡在嗓眼里的果核,灰溜溜地理了理云鬓,灰溜溜地穿上鞋,没义气地丢下岑睿一个人跑了……

方才徐立青作画时的案台尚未撤下,傅诤站在画案后,侧脸逆在光中,半明半暗,神色难辨。

岑睿呷了口茶压了压惊,方攒了点胆气道:“傅卿料理完徐家那二小子了?”

傅诤低眼看着案面,支手推开被风吹叠在一起的宣纸,没理睬她。

岑睿气更短了,磨蹭了会,也下了榻,故意套近乎地挨过去:“傅卿在看什么?”

傅诤侧首看了眼岑睿,手一卷,将画作卷成一轴,握在掌心里。¨wén rén shū wū¨

仓促间,岑睿没赶得及瞧上一眼,便听傅诤语气不善道:“陛下就是以这副仪容接见外臣的?”

岑睿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啊,衣服还穿在身上呢,胸也绷着呢。

傅诤原是想与岑睿商议下徐立青此事的后续处理。看徐立青的样子,岑睿的威吓起到了作用,但他很清楚这小皇帝口无遮拦的秉性,不对个口风,他实在放心不下。

可事还没说起,他的眸光就落在了岑睿一缕散乱发丝上,顺着发丝又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微微敞开的衣襟与锁骨上。

此处若用岑睿惯常的口吻来说,便是闪瞎了傅诤的一双狗眼。

被闪瞎了眼的傅大人,眸色一深,下颚一紧。

然后,穿着衣服、绷着胸的皇帝陛下收到了来自首辅大人充满恶意的惩罚——三日内交上五十遍《礼记》。

不甘受罚的岑睿揭竿而起,竿头没竖过头顶,又听傅诤道:“明日臣与陛下一同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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