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洗澡事件后,童筱意明显感觉将军大人的沉寂,似乎有点儿躲着她似的。她在心内苦笑:分明是她吃亏,他却弄得像被轻薄了一样,真是没天理啊!
在路上的一整夜,他的嘴就跟拧了螺丝似的,一声不吭。
翌日。
驻扎后,她刚爬进帐内想睡觉,却听见凌慕寒说道:“睡到边上去!”
“……哦。”好吧,权当他害羞好了,她也懒得理会,躺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梦周公去了。
凌慕寒见她毫无异议的就睡着了,不禁有些烦躁。这女人心粗的就跟个棒槌似的,对那件事居然毫无反应!
睡意蒙蒙中,童筱意突然觉得被人踩了一脚,紧接着一样重物就砸在身上,疼的她一下叫出声。等着睁眼一看,压在身上的正是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她喊了一声,对方没反应,而且神色也不同往常。她猛地响起来,他是犯了梦游的病了。
“童姑娘,有事吗?”帐外响起值班侍卫的询问。
看看凌慕寒这个样子,她一边紧紧的抱住,一边回道:“没事,做恶梦了而已。”
他挣扎着想起来,可童筱意怕他出去后被那些侍卫和骁骑军看见,丢了面子是小,恐怕还会影响到他在军中的威信。此事可大可小,她责任重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帐篷。
“慕寒。”她翻身将他压住,一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轻抚着他的身体。
这是第一次在白天发生,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她伸手挑开他眼睛上的黑纱,看到一双如星子般漆黑的眼睛。如常人唯一的区别便是,缺少光泽。
当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她甚至觉得,他能看见自己。
“如果你的眼睛是好的,我就不可能成为你的丫鬟了。”她喃喃自语的笑着,见他眉头一蹙,执拗的坐了起来。忙将他抱住,拍着背安抚,直到他的身体不那么僵硬,慢慢的又躺了下来。
她睡在旁边,关注着他的每丝变化。
不知不觉中,他收拢手臂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摸进了她的衣服之内。
“咦?”
她吓了一跳,确定他并没有醒,这才赶紧将他的手拽出来。他却似被惹生气了,翻身将她压住,动作粗蛮的将手探入她的衣服内,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亲吻。她只要略一动,脖子上就会一痛。
他居然拿牙齿咬人!
“慕寒?”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想抬脚踹他,又怕惊来帐外的人。
随着她的声音,他仿佛有所反应,忽然抬头盯住她。面面相视,鼻尖挨着鼻尖,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相连,特别是那双眼睛映了她的眼睛,好像真能看到她一样。
她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得大气不敢喘。
静静的几秒钟后,他贴着脸与她轻轻厮磨,吻上她的唇,温柔的一点一点闯入,一点一点掠夺。他的手,轻易的剥开她的衣服,包裹着她身体的敏感,诱导着,撩拨着。
她那颗悬空的心还没落位,又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热情弄得发懵。
她是可以拒绝的,可是,似乎没那么大的毅力拒绝。这和那天晚上不一样,那晚,她只是接受摆在面前的命运,而这次……
她只是在想,这种梦游式的欢爱里,他是否全然的无意识?应该不是,他会有所举动,有所反应,表明潜意识里他是醒着的。那么,他想的是谁?
正文 096 暴雨之后的照料
看着身侧安然入睡的人,童筱意如同那天晚上一样,收拾了一切痕迹。
午后,凌慕寒睡醒时就清晰的感觉怀中抱着个娇软的身躯。如今他已经不那么惊讶,听到近在咫尺的轻浅呼吸,知道她还睡着。伸手悄然抚摸上她的脸,指尖轻盈的描摹出她脸部的轮廓,脑海中想象着她的样子。*
忽然她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条腿直接勾在他身上。
眉眼一沉,刚想喝斥,转念想到自己初醒时的姿势,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挪开他的手脚,整理了衣裳出了帐篷。
一切就似没发生,到了夜里,再度出发。
一连几天星夜兼程。
路途中并非总是晴空万里,这天忽然起了大风,天上阴云密布,直到入夜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下雨。然而这并不能阻挡行程,童筱意裹着披风,将整个人缩在里面,闭着眼睛忍受迎面吹打而来的细雨。
途中休息,雨势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还有多久的行程?”凌慕寒问。
蔡桓驱马靠近,回道:“回禀大将军,按照目前的速度,在天明前便能到达邺城。末将已派人通传了邺城守将赵崇将军,因两百骁骑入城动静太大,便直接驻扎在西侧门外的营地。只是看这雨势,似乎越来越大了。”*
凌慕寒皱了皱眉,下令:“全速前进!”
“阿嚏!”怀里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凌慕寒低头,也没问,直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无异样。只将斗篷裹紧,策马前进:“忍一会儿,就快到了。”
童筱意在心里嘀咕:将军大人说的轻巧,她坐在前面,挡风挡雨的都是她啊!
夜空中突然一声炸雷,伴随着道道闪电,暴雨哗啦啦的降临。
“驾!驾驾!”伴随着阵阵策马之声,部队丝毫未受暴雨影响,顺着宽敞的大路直奔邺城。若是耽搁的久了,道路一旦被雨水浸泡的泞泥,将会十分难行。
童筱意全身都被暴雨淋透了,衣服粘在身上不说,雨水更是顺着双腿往下淌,再加上策马奔驰时迎面而来的风。乖乖!不是她娇弱,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
这会儿她已经不是简单的打喷嚏,而是打冷颤。
凌慕寒自然觉察到了,收拢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透过雨水濛濛的视线,童筱意终于看到黑暗的前方出现了点点火光,等着近了,发现是座兵营。与西山大营相似,圆木大门打开,一行人进入,灯火通明的场地正中,早有赵崇等人迎候。
“末将赵崇,率合营诸将迎候大将军!”尽管是暴雨天气,但赵崇等人没有撑伞直接迎了出来。
“辛苦赵崇将军了,让诸军安顿吧。”凌慕寒抱着童筱意下来,早有人撑伞来接。
两百骁骑,赵崇早着人安顿。
“大将军,下榻之所已备好,请!”都是军中之人,再加上此刻天气,没有那么多官场客套,赵崇直接引凌慕寒前去住处。
一座安静的小院,房屋构造简单,但屋内陈设之物不算粗陋,皆是刻意准备过。待侍卫将行李等物搬进来后,凌慕寒便让他们都退了。
“大将军,热水已备好,待大将军沐浴后即刻传膳。”赵崇立在门口,一面说话一面抬眼望过去。
这赵崇与蔡桓一样,都是由凌慕寒从军中一手带起来的,当年凌慕寒驻守邺城,他二人同为副将,后来各有升迁。算起来,赵崇已有多年未曾见过凌慕寒,尽管当年亲身经历了他双眼失明前后,但此刻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将军大人,我头好晕。”童筱意嘤嘤的说了一句,坐在椅子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此时赵崇才注意到她,因之前她全身裹着黑斗篷,误以为是小厮。
凌慕寒觉得她声音不对,伸手一摸,马上喊道:“赵将军,请大夫!”
“是!”赵崇并不知京城之事,见他带着个女人,惊讶难以掩饰。
凌慕寒关了门,将她拽起来,拍着她的脸道:“童筱意,清醒点儿!把衣服脱了,泡到水里去!”
“哦。”童筱意觉得全身冷飕飕的,脑子晕乎乎的,听了他的话,将黏在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跨入浴桶之内。突然泡在热水里,浑身一个激灵,又是一个喷嚏!
凌慕寒摸了干爽衣物自己换了,又走过来摸她的额头,却发觉她趴在木桶边睡着了。
“童筱意?醒醒!童筱意!”凌慕寒连喊了几声。
“嗯?”童筱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大将军,大夫请来了。”赵崇在外敲门。
凌慕寒一听,将她从浴桶内捞出来,摸了架子上的毛巾帮她擦了,抱到床上,用被子裹住。随后喊道:“进来!”
大夫诊了脉,说她是着凉,身体发热,吃几副药,待烧一退就没事了。
凌慕寒用完饭,药也送来了。
“将军,这药……”药是青竹接进来的,看了眼垂放的帐幔,对里面的情况多少猜到了一点。
青竹这一问,让凌慕寒为难了。军中都是些男人,童筱意这会儿又意识迷糊,身上什么都没穿的躺在床上,即便是青竹,也不好去喂药。
“放下,出去吧!”带着几分不快,他摆了摆手。
“是。”青竹将药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关了门退出。
凌慕寒摆着一张被强迫的表情,端起药碗,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拍打她的脸:“童筱意,醒醒,起来喝药!”
只听她嗯嗯唧唧。
“童筱意!起来喝药!”他加大声音又喊,继续拍她的脸。
“讨厌!”蓦地一声娇嗔,那只挥起的手险些打翻了药碗。
凌慕寒脸一沉,想到她病着,便将火气压了下去。
僵持着不是办法,不得已,他只有伸手将她扶起来。然而她全身都没穿衣服,揽着她光裸的后背,感觉她倚靠在怀里,总不那么自在,又令他想起那天在湖中的情景。
这麻烦的女人!
“童筱意,乖乖把药喝了!”他将药碗送到她嘴边,从没有哄过人的他,说出的话难免僵硬。与其说是“哄”,倒更像是命令。
童筱意眼睛张不开,只是听见有人在耳朵边上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