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就赶紧去!”凌慕寒拨开她的手。
“可是,我害怕,你陪我去。”她再次拽着他的袖子。
凌慕寒尴尬的把脸一沉,低斥道:“找侍卫陪着,这么黑的天,能看到什么?”
“我跟侍卫不熟。”童筱意扯住他的手,一边往没人处拽一边委屈的说道:“我都冒着生命危险陪你执行任务,现在只是让你给我点儿心里安全,你都不愿意。将军大人,你不觉得太薄情了吗?将军大人,你觉得说得过去吗?你好意思吗?”
“好啦好啦!”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凌慕寒甩开手,侧耳倾听了一下,冷着脸催促道:“这儿没人,你快点儿!”
“不可以走哦,要等着我哦。”一边不安的碎碎念,一边找了个地方蹲下,警惕的盯着漆黑危险的林子。
凌慕寒满心的别扭,如果这会儿有灯照着,绝对能看到他耳根后浮起的淡淡红晕。
这该死的丫头!真是没有丝毫矜持,居然连这种事也要强拉着他,若是被人知道了……
“啊!救命救命啊!”童筱意突然叫起来,三两步就跳过来扑到他身上。
凌慕寒本能的伸手,恰巧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童筱意满是忧郁的说:“将军大人,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猛地一下,挺疼的。你说,会不会有毒啊?”
“咬到哪儿了?”凌慕寒知道这种大山里的确有很多带毒的虫子,见她这么害怕,忙又追问:“现在被咬的地方还疼吗?有什么感觉?”
“微微的刺痛,碰了更痛。”末了小声补充:“咬在腿上了。”
凌慕寒明白,她说的腿上,绝对是私密位置了。
“将军,出了什么事吗?”花隶舒与侍卫闻声跑过来。
“没事。隶舒,将消肿的药膏取来。”凌慕寒说着,将童筱意放下。
花隶舒一听便明白了,送来药后便带着侍卫回避。
“拿着!先抹这药,看看再说。”凌慕寒将药瓶塞给她。
童筱意褪下裤子将药小心翼翼的抹了,再度忧心忡忡:“将军大人,像这种林子里不是常有什么五步蛇,或者大毒蜘蛛,而且很多东西都是越小毒越强。你说,我会不会倒霉的遇上?我觉得这会儿心跳的好快,腿有点儿发软,会不会是毒发了?”
凌慕寒拧了眉,伸手摸她的额头,并没什么异常:“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身体发热,或者发冷?被咬的地方呢?”
童筱意认认真真的感觉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有哦。”
“不要自己吓自己!”凌慕寒看不到,只能凭借猜测,她这种大命的人,摆在鬼门关前阎王都要绕道走。但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拽住她的手,就似有气一样,直拖着往前走。
“哎呀!”前面人走得步伐太大,童筱意跟不上,匆匆之间就被树根绊了一下。
凌慕寒反应很快,在她摔倒前将她接在怀里,照例一通训斥:“笨手笨脚的,路都走不好!”
“将军大人,我真的没有中毒吗?”这成她的心病了。
“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你死不了!”凌慕寒将她抱上马背,随之跨马,命令全军前进。
“全军前进——”
童筱意打了个哈兮,往身后宽阔的胸膛里一靠,随之便有条坚实的手臂将她揽住。没去想那么多,闭上眼,在他怀里自顾自安稳的睡着了。
凌慕寒本是有些担心,但听到她呼吸规律轻浅,明显是睡意正香。看来,到底是她在杯弓蛇影,哪是中毒!然而,他仍是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也一反常态的没打扰她的酣眠。
三天后的夜里。
今晚夜色漆黑,无星,无月。
听着前方不远的波浪之声,隐约能看见水面上闪动的白光,那便是煞江。一旦渡过煞江,便到了魈王所掌控的地域,也代表着危险的真正开始。
“蔡桓,你带骁骑军留在这里,等信号行事。”
“末将领命!”这是早已商定的计划,蔡桓没有异议,下令骁骑军林中驻扎下来。
凌慕寒面对着煞江,几年前的记忆席卷而来,令他周身肃杀。
童筱意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花隶舒策马过来,禀报道:“将军,船只已备好,对岸似乎没有异样。是否渡江?”
“渡江!”一声令下,策马前行。
童筱意发现随凌慕寒渡江的只有花隶舒与十二卫,不仅担心起来:“将军大人,只有我们这些人吗?魈王肯定准备好了埋伏,万一……”
“童筱意!”凌慕寒沉冷的喊出她的名字,令她不知不觉的安静,然后听见他说道:“你放心,若真有了危险,只要我还活着,必定护着你。”
她清楚,凌慕寒只让十二卫随行一是为便于隐藏行踪方便打探消息,再则是为了避免直接冲突。虽说魈王拥兵自立,却是玉镜国的家事,他们若率兵直接渡过煞江,无疑给了对方直接剿灭的借口。
带着两百骁骑,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得了旋皇子的消息,不论如何,都要尽一切办法带旋皇子离开。再者,若魈王有所异动,那得两百骁骑做关键时刻的援助。
渡江大约花了一刻钟,顺利而平静。
上了岸,童筱意望着眼前一片漆黑中似有若无的几点亮光,问道:“将军大人,我们要去哪儿?魈王掌管的地方有多大啊?”
“去雀城,那是魈王所在的地方。”凌慕寒凝神静听了片刻,冷笑:“隶舒,令侍卫警戒,那些人还跟着呢。”
正文 101 “夫君”没有状态
距离煞江最近的是座小镇,一座布防重镇。
他们这一行人虽是已做精简,但仍旧目标明显,何况暗中还有人尾随。若对方突然发难,他们将防不胜防。凌慕寒久经沙场,明知暗中有魈王的人,岂会不做准备,还傻傻的任对方跟踪?*
童筱意正在纳闷呢,突然马声嘶鸣,一行人疾风般奔入了黑漆漆的林子。
“将军大人?”她吓了一跳。
“别说话!”凌慕寒轻斥,将她紧抱着。
一行人很快隐入林中,林中树木高大,枝叶茂盛,黑压压的看不见丝毫亮光。
童筱意正屏息凝视,以为接下来有什么大动作呢,结果却是听见侍卫们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她这才明白,怪不得在渡江之前的林子里,凌慕寒特意要她换上那套水蓝的裙子,还帮他更换了一身颇有几分俊雅的刺绣镶滚藏蓝长袍。她腰间又配着荷包,又配着小球香囊,连带着他也是佩戴小球香囊,腰间还挂了个扇套。
当然,外面都罩着乌鸦黑的斗篷。
这算是伪装?
短暂的停留后,再度出发,然而却是分了不同的三个方向。童筱意没有参与他们商讨计划,但明白,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计策,成功率失败率皆是一半一半。跟随在凌慕寒身后的有四个人。*
大约在林中转了一个小时左右,眼前黑暗散开,有了灯火。
是村庄!
“下马!”在快入村庄时凌慕寒下令,身后的四人牵马而行,而他则去除黑斗篷,双臂环抱着她的腰,附耳低声道:“童筱意,握好缰绳。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夫人,我们是绸缎商。”
“绸缎商?我们像吗?”童筱意很怀疑。
“雀城的丝绸金银器天下闻名,他当初霸占煞江以北拥兵自立,也是因为这边除了繁盛的城市,山峦叠嶂中又藏着丰富的铁矿。若有人问,你就说是跟着我去雀城谈生意的,是玉镜宣城人。”
“哦。”这个她懂,军队离不开兵器,兵器的制作离不开铁。
当踏入村口,凌慕寒取掉了眼睛上的黑纱。
她一愣:“将军大人,你这样没关系吗?”
“不要叫将军!”凌慕寒低声轻斥,微微皱了皱眉。好在夜晚的灯光强度有限,虽有些微微刺痛,但可以忍受。
“不喊将军喊什么?喊……夫君?”童筱意故意坏笑,一副亲昵的依偎在他怀里,发出娇嗲嗲的声音:“夫君~~人家肚子好饿!”
“你给我安分点儿!”凌慕寒浑身别扭。
“哎呀,你这样就不对了,都说是夫妻了,你不能凶我!”童筱意眼珠儿一转,噙着笑,却是头头是道的指点:“夫妻哦,你不能连名带姓的喊我,如果‘夫人’喊不出口,起码也得喊‘筱意’或者‘意意’,这样才显得亲密,别人也不会奇怪你大老远带着夫人出来做生意了。对不对啊,夫君?”
“下马!”凌慕寒沉着脸,竟无法反驳一个字。
花隶舒看到她脸上的捉弄,笑着走上前牵马:“请公子夫人下马。”
看着凌慕寒先下了,童筱意却是将右腿收到左腿一侧,坐在马背上,伸着双臂,笑眯眯的撒娇道:“夫君,你不抱我吗?”
“童筱意!你成心的是不是?”凌慕寒能清楚的感觉到侍卫们异样的目光,真恨不得伸手卡住她的脖子,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夫君别发火啊,有人看着呢。”童筱意得意的抿着嘴笑,料定他为了大局不为翻脸。
果然,凌慕寒压下满心的怒火,将她抱了下来。
“耶!”她侧头对着花隶舒做个“V”的胜利手势。
看吧看吧,她这个小丫鬟也有翻身做公主的一天呢!机会难得,千载难逢,错过就再也遇不到了,她得好好把握机会,好好儿的享受。
花隶舒对着她使个眼色,让她注意将军,别玩的太过。
她笑嘻嘻的握住凌慕寒的手,往前一指,说:“夫君,前面有家茶铺,要不要去喝茶歇一歇?”
“哦,那茶铺还在。”凌慕寒喃喃低语,几年前他便是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