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一红,心中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那些血果然是葵水,而我,已成了真正的女人。
见我脸红一阵白一阵,太后的笑意更浓了:“我们倾城终于不是个黄毛丫头了,明天就正式给你及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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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我眨眨眼睛,“太后,及笄是不是要找自己最亲的人及?”
“理上是如此,不过只能是女人……”太后答道。
我点头,兴奋道:“那我可不可以找瞳婕妤给我及?”
“瞳婕妤?”太后皱了皱眉。
“瞳婕妤待我如亲生,我想让她给我及,太后,不行么?”我几乎央求她。
太后脸上有丝不自然:“城儿,她毕竟只是个婕妤,给皇后及笄,这……”
“母后,就应了她吧,”谛听轻挽我手,含笑道,“这是女子一生只有一次的礼,应了她的心愿,免得让她落了遗憾。”
我没想到他会替我说话,望着他的眼睛,半分羞涩半分喜悦。
太后似也惊讶,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游走,半晌笑道:“王儿,你还真是出乎本宫意料地宠她啊。”
“母后言过了。”他颔首浅笑。
“那好吧,既然你夫君都这么说了,本宫再说个不字怕要被人落口实了,”太后瞟我一眼,又道,“不过,听说瞳婕妤这两天身体不适,想要让她为你及笄,恐怕得多等两三天。”
我一惊:“她病了么?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就七夕那夜,她似是着了寒,突然昏过去了,本宫已派太医去看过,不碍事的。”太后安慰我。
我皱眉,仍是放不下心来,从没听瞳雨犯过什么病,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难怪,方才我会梦见她,这么美丽的梦,竟是不祥的。
殿外走来一个小宫女,跪叩道:“洛妃娘娘到。”
“请。”回的不是我,而是太后。
我转眸向那门口看去,目光却落在了灸舞身上,他正远远站在殿内离我最远的角落,星朗瞳眸因与我的交汇而转向了门外。
“洛妃见过陛下,陛下万岁,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千岁,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她一个个跪,一个个叩,仿佛在这殿里,她是身份最卑微的人。
我下意识地放开了谛听的手,心中不想让洛雁误会,谛听似是忽觉手心顿空,回眸凝视了我一瞬,才起身将洛雁扶起。
“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在寂雪宫等我么?”
“臣妾听闻皇后身体不适,理应过来道安。”洛雁微笑向我颔首,我也浅笑应她,不敢多做亲昵。
寂雪宫是谛听赐她的宫阁,我刚进宫时曾去那地方玩过,听宫女说,寂雪宫是全宫城最宽广最精致的宫阁,历来都由宠妃居住。
“洛妃来的正好,寂雪宫住地还惯么?”太后的语气里有丝冰冷。
洛雁气定神闲,不恐不慌地答道:“多谢太后关心,寂雪宫实在比臣妾所想要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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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你原来把宫城想的很鄙陋咯?”太后笑看向她。
洛雁僵住了笑容,但随即又侃侃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像这么好的宫阁理应给皇后娘娘居住,如今臣妾能住,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我心中一个咯噔,这人不是明摆着在讽刺我不得宠么?
我悄悄瞟了眼谛听,但见他站于一旁沉默不语,那眼中的神情到有一丝看戏的味道,半晌,他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与我一个对视,示意我别出声。
我轻轻一叹,看了眼洛雁的得意之色,又瞧向太后峻冷容颜中偶尔流露的一丝怒意,大感后宫以后定是好戏连连,而我则成了戏子们相互打斗的道具,苦不堪言。
“其实,洛妃来的确实是时候,趁大家都在的时候,本宫也有一事向王儿呈柬。”太后挑眉,笑看谛听,谛听忙一颔首道。
“母后言重,何需用呈柬二字,有事但说无妨。”
“这事说来说去还是家事,”太后望我一眼道,“如今,城儿已快及笄,又已是成熟,这合房之事,是否……”
“合房?!”我惊喊,竟从床上蹦了起来。
太后见我如此,掩嘴笑道:“城儿竟兴奋如此了么?”
“不……不是……不是……”我脸红一阵白一阵,转眸向谛听求救,却见他也皱起眉头,似是没有料到太后竟会突然提起这事。
“母后,皇后毕竟才刚过十三,合房是不是太早了。”他道。
“早?”太后冷笑一声,“想本宫进宫也是十三,诞下雪儿不过十四出头,一点都不早。”
“可我从没想过要合房!”我脱口而出,却被太后犀利的眼神逼了回去。
“城儿,你是珠华的皇后,传递珠华皇脉是你的本分,怎可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她字字句句如针般扎得我心惊,我不敢再看她,只得硬生生地把眸垂下。
“我想皇后只是年少无知,这方面的事,宫里又没人教她,此番话语该是无心之言。”谛听颔首替我说话。
太后深望我半晌,说话的语气粘了丝怪气:“女人么,总有这第一次,至于宫里没人教她一事,不如就交给王儿你好好调教吧。”
我身体一颤,抓着被褥的手越来越紧。
太后见目的达成,拂袖起身,似要离开,与洛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却又顿了步,脸上的笑容,竟与方才洛雁的得意之色有几分相同。
“洛妃啊,这皇脉自然不可能由你一人继承,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珠华好,王是天下的王,不可能是你一人的,你,莫不会怪本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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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惨白了脸,背却绷得笔直,沉吟片刻,她开口,声音都是颤的:“臣妾不敢!”
“你能识这抬举,本宫也就放心了。”太后侧眸,嘴角的笑容,格外轻蔑。
始终都没有说话的灸舞与吟雪两人默默随她离开,只是跨出宫的那一瞬间,灸舞顿步,抓着门栏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他心中的愤恨难受,我又何尝不懂,可此时的我无暇再去顾及他,因为,我自己早已心乱如麻。
“既然娘娘身体无恙,请容妾身告退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洛雁向我俯身跪安。
我微微回神,想要回答,她已经自行起身走出殿门。
“倾城恭送陛下。”我凝望着谛听,生生地将这几字说出口。
我知他比我心烦,他要去安慰洛雁,去安抚洛相,去平复那些能助他获得实权的臣子们,所以,他不该也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
眸心划过丝不忍,谛听向我踏出一步,我狠下心,将被褥盖回身上躺下道:“我累了,陛下请回吧。”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去乱想,不去乱听,不去在意。只是,当听到宫女们齐声呼道恭送麒王时,我的心,还是狠狠在下沉。
之后的七日,无人来我的芳草居,我也不愿踏出芳草居一步。
葵水尽,我感觉自己似是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心中仿佛云开雾散,稍稍轻松了些。乘着这份心情尚在,我去看了瞳雨,只是,初进院门,我便愣住了。
这里遍地杂草,花黄枯萎,就连终年常青的几株树都是枯死的。我心中一紧,疯了似地冲进了屋内,屋门是开着的,偶尔会有一两根枯草被吹进屋内,看上去,竟有些阴森。
“姑姑……”我用颤抖的声音轻喊了声。
白色帷幔随风起落,风啸如婴儿的哭泣,透过纷飞的纱影,我看见一抹鹃影静靠在床沿。
“是娘娘来了么?”瞳雨转身,那张绝世容颜,如今竟憔悴到令我心惊。
“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扑到她身边,抚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眼角那些突然出现的皱纹。
“没什么,”她微笑,依旧温暖如春,“只是突然犯了病,过几天就会好的。”
“犯病?我怎么从不知道你有什么病,还有,花园里的花是怎么回事?是被谁毁了么?是不是宫里有谁欺负你?难道是太后,是她么?是不是?”我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与恐慌,堵塞在我的胸口。
瞳雨握住我的手,忙摇头道:“不,不关太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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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在瞒我。”我皱眉,语气坚定,“姑姑,我已不是个孩子,许多问题你都一直瞒着我,当年先皇逝世,所有的妃子女官都被陪了葬,只有你没有,为什么,太后为什么惟独放过你一人?还有这座别院,看似清幽,可时不时总会有人盯在外面,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太后的把柄让她伤不得你,可她又恨你,所以害你这样?”
“倾城!”一声厉喝,喝住了我的声音。
瞳雨紧瞅着,温暖的眸色如今竟是一片肃然:“娘娘,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人盯着就不该再说这样的话。”
我心怔,知道自己又犯了卤莽的毛病。
“娘娘,”见我渐渐安静,瞳雨微笑,转移了话题,“听说前些日子,你来了葵水,还要奴婢为你及笄是么?”
我垂眸半晌,幽道:“在这宫里,除了你,再没人有资格为我及笄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母妃,可你对我,总是隐瞒这个隐瞒那个,姑姑,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瞳雨眼中的忧伤忽然更浓了,犹如她在舞蹈时,那些残忍飘零的花瓣,沉默半刻,她直起身,拉过床边的梳钗盒道:“娘娘,奴婢为你及笄,好么?”
我心中不甘她再度瞒我,可身子,依旧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
发根有些痒痒,是她撩起我的一簇发,梳了又梳,盘了又盘。
“娘娘,太后是不是要您和麒王合房?”盘到一半的时候,她问我。
我轻嗯一声,心头更沉重了。
“娘娘终于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了。”瞳雨的语气里有丝愉悦。
我低声道:“可我不想,他若和我合房,还不知道朝廷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