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和她相处,他就越发地想要倾自己所有换取她的欢笑;他想要保护她,不仅是身,更是从心。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这个矛盾的女人了,深深的,深深的,无可抑制地爱上了她。先前的懵懂显得如此可笑、滑稽,但他却庆幸不已。如若没有当初的“误会”,他很可能会错过这个让自己忍不住疼惜的女人,他很可能至此错过一生唯一的挚爱!
如今,这个女人就躺在自己面前,睡得如此安详。可北堂爵却笑不出来了。自从父母被杀,全家人死于非命,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慌,即便是当初差一点丧生崖底,他也权当是解脱。然而,此刻对象换做了凉澜,他提起的心就久久无法放下。一想到凉澜可能会永远离开自己,再美味的食物到了他的嘴边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凉澜昏睡了五天,北堂爵便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呆在华格居五天,无论踏雪等人如何劝说,他就是分毫不动,就像是他一离开床上的人儿就会突然不见一般。万般无奈下,踏雪也只好让他留在那里,自己则定时过去看看,以防这个痴情种忽然想不开,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人的举动。
北堂爵依旧专注地凝视着爱人的睡颜,脸色温和,看不到平日里一丝的冰冷。周围一片静寂,哪怕是绣花银针掉落地上都会显得分外突兀。
忽然,北堂爵神色一紧,左手提劲,骤然往斜后方挥去。一条人影由他身后闪过,堪堪地避开了这出人意料的一击。来人看形迹暴露,也不再遮掩,停下动作平静地与北堂爵对视。待看清来人,北堂爵不由得浑身一震,眼前这人不就是武林大会时将自己和凉儿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鬼面人吗?他今天依旧一身红衣,只不过那日狰狞的鬼面换成了如今较为平和的样式,当然,虽然平和不少,但骇人的程度并没有丝毫降低。北堂爵护在凉澜床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怪人。
凉澜在凌霄山庄被鬼面路劫的事他是后来才听说的,凉澜安然回归,他的心也安下不少,但现在鬼面再次出现,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眼前的怪人只是来打声招呼这么简单。
与预想的剑拔弩张不同,鬼面并没有动手,而是用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北堂爵一番,这架势就像在审核一件商品,叫北堂爵分外不快。
不待北堂爵开口,鬼面人首先打破沉默,“不错。看来与上次相比,你又有了不小的进步。发现我并突然发动巧妙的攻击,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强者。”
鬼面的话说得实在,把北堂爵恰到好处地夸赞了一番。可北堂爵并不领情,倘若称赞自己的是己方长者,他或许会象征性地还礼,但对方要是图谋不轨之徒,那就另当别论了。无故示好,非奸即盗,此刻,他对鬼面的戒备更为严密了几分。
北堂爵的小动作全数落到了鬼面眼里,可他并没有恼怒,而是点点头,颇为欣喜地说道:“小子,你果然不错。”
“你究竟想干什么?”受不了对方□裸的眼神,北堂爵寒气毕露,沉声问道。
“带走床上的女人。”
“想要带走她,先过了我这关!”北堂爵闻言大怒,提起全身真气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鬼面。
他自知和鬼面一拼自己占不了任何好处,最多也就是给对方添几道划痕,而自己则可能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拼尽全力,那凉儿被鬼面带走就成了板上钉钉之事。倘若能拖延哪怕一刻钟,踏雪等人必定会闻声赶到,到时候集合众人之力,即便讨不了好处,把凉儿保护周全应该还是不难的。
思及此,他的攻势更为凌厉,鬼面也为之一愣。可双方的实力差距毕竟不是一两点,不消片刻,鬼面便重新掌握了主动,一招一式打得轻松自在,闲庭信步一般;反观北堂爵,这几天的不吃不睡使他的身体难以支持如此高密度的攻防,除了狼狈地应付对方流星般的掌风外,他还得顾及一旁的凉澜,在高手对决中更显不利。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外来人
更新时间:2009…8…28 10:07:58 本章字数:2577
竭力拖延时间之余,北堂爵对鬼面的武艺之高超也是暗自赞叹。武林大会时鬼面的武艺已经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如今看来,想是又有所精进。
当初他与凉澜联手也只是勉强应付其一般的攻势,在那超乎想象的飓风之前,更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说起来,那次两人还差点一命呜呼,提前去见亡故的亲人了。现下,鬼面显然没有使出全力,却牢牢地压制了他的攻势,看似无力的一招却往往暗藏玄机,叫人防不胜防。枉他这几月勤加练武,还自以为小有所成,到了这怪人面前,原还是不值一提。
虽然有些郁闷,但北堂爵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凉澜,抛开杂念,他很快便重新投入拖延鬼面的战斗当中。比之方才,竟又强悍不少。虽然仍不是鬼面的对手,但也让鬼面眼前一亮,兴致高昂起来。
双方过了数十招,北堂爵微喘,鬼面却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疲累之感。挡下北堂爵迎面一拳,他略带笑意地说道:“小子,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我只是带走她,不会伤她分毫的。”
北堂爵一击不中,踉跄地退后数步,抬首,却是满脸坚决,“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想要带走凉儿,除非我先倒下!”
似乎早就预料到北堂爵会如此,鬼面身形一闪,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北堂爵只感觉残像划过,一股生猛的气劲便已到达眼前。下意识地出手硬抗,却生生地被震飞到一旁的墙壁之上。左肩一阵剧痛,想来,可怜的肩胛骨已经被这一撞给撞折了。不过北堂爵可不是受这么点伤就哼哼唧唧的主,虽然脸色煞白,但他还是要紧牙,愣没吭出半点声响。
见北堂爵瘫倒在地,鬼面也不再出手,转过身,准备将仍在昏迷中的凉澜带走。哪知他才刚伸手探向凉澜,一道银光便如离弦之箭般射来,如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及时将手收回,那他现在可不只是被划伤这么简单,最严重的,那就是和自己的右手告别了。
原来,方才北堂爵趁鬼面心思都在凉澜身上,便悄悄拔出腰间的“银牙”,待其不再防备时来了个突然袭击。本以为至少能废了他的右手,怎料他如此强悍,只听一丝破空声便注意到飞来的“银牙”,堪堪地避过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鬼面正欲说什么,这时,院里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房门被一道内劲冲开,两男一女先后冲了进来。其实北堂爵和鬼面的打斗声响并不大,房间里虽然凌乱,却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坏。北堂爵是顾及随心的话,不敢惊扰凉澜;而鬼面则是想速战速决,不必惊动西楼里其他的高手,他的武功虽然高超,但人多了总是麻烦,况且这次前来最终目的只是带走木婉澜,实在没必要招惹更多的是非。
既然两人的打斗并没弄出什么大动静,那御风一行为什么会这么快赶到呢?说起这个,那还多亏了踏雪管家婆的个性。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让北堂爵一人守着凉澜有些不妥,便招呼其余两人过来看看。哪里知道,这一看便看出了“问题”。房里的声响是不大,但两人过招散发的内劲却是极为强劲,以踏雪等人的修为,自然感觉到情况不妙,三人运息提气,很快便赶到了华格居。飞花最为心急,想都没想,抬脚便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环视房内一周,三人却是一致露出惊诧之色。本该躺在床上的凉澜已经不翼而飞,而北堂爵则昏死在墙角,面色苍白,显然伤得不轻。以北堂爵的修为,能不惊动他人就将他重伤,那前来掳人者的功夫可就已经高到难以估量了。要知道,在北堂爵全胜之时,即便是御风三人联手都不一定能赢得了他,更别提轻易将其重伤了。虽然适才北堂爵的状态不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绝对的实力,想要从他这里讨到便宜也是决计不可能的。综上所述,劫走凉澜之人不是一般的高手,即便称不上天人合一,那也绝对是炉火纯青了。
“后窗窗沿的积灰有被抹掉的痕迹,那人应该是从这里离开了。”踏雪正在查看北堂爵的伤势,而御风则细心地观察到了些许细节,即刻便分析出鬼面从何而去。
飞花一听,立马想要提气前去追赶。只是这次未待另外二人阻止他便自己停下了脚步。
踏雪看着觉得颇为意外,开口便问:“怎么不追了?”
飞花郁闷地摇摇头,正色道:“别说我追不上他,就算我追上了,那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眼下还是从长计议来得明智。”
御风和踏雪对望一眼,欣慰地点点头。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弟终于开窍了,果然是形势造人啊。
三位阁主这边还在为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费神思量,而鬼面这边,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番,秦殇歌作恍然大悟状,“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沧浪派姓李的小子。怎么,易千秋竟然放了你一马,没赶尽杀绝?”
原来,拦住秦殇歌的竟然是一个多月来一直隐瞒武功已经恢复事实的李蒗涯。他这几日虽然没有进入华格居,却已经探知凉澜昏迷不醒的情况。随心之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凉澜突然卧床不起使他颇为担心。由于北堂爵五天来寸步不离地呆在凉澜身边,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前去看望,只得在不远处观望,希望凉澜早日康复。没想到今日却意外发现面前的鬼面男子掳了凉澜,在三位阁主到来前飞速离开。他并不清楚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奇怪北堂爵怎么会任由这人带走凉澜而不加阻止,不过看这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必定不安好心。思及此,他脚下生风,立马追着鬼面而去。
经过灵蛇的帮助,李蒗涯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体内更是多了股异常强大的气劲,一个多月的暗自修习让他的功夫又有了大幅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