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暗夜的话,持着竹简的手顿了顿,他毫无血色的唇角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依旧如往日啊,又去了太子府?”
这话似是询问,可却是喃喃自语的肯定。不过暗夜还是恭敬地回道:“是的,公子。也依旧没有任何吵闹,她与太子殿下还有说有笑地一路走去了沁心茶园。”
有说有笑地去了茶园?这算不算是招摇过市啊?呵呵,已经沉不住了吗。。。。。。
“有意思,有意思。”自说自话了两句,少年又出声问道:“皇宫那边呢,怎么样了?”
“禀公子,自消息放出后,已经有四路人马去东祺打探您的消息。不出俩月,他们必定会找上门来。”
听了他这话,少年专注在竹简上的目光才缓缓移开。他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声音里似是期待,细细听来又带着满满的惆怅,“还要两个月啊。。。。。。”
看了好一会,他才收回目光,缓声交待道:“两边都要日夜看守,莫要松懈了。”
“是,属下明白。”
这样回答完,暗夜却并没有直接离开。只是迟疑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询问道:“公子。。。。。。您的身体。。。。。。要不要请郎中来瞧瞧?”
愣了半晌,那榻上的少年才缓缓转过脸,“连你也不放心了吗?唔,这次确实久了点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又轻声安慰道:“莫要担心,自个儿的身体我是知晓的。再过几日便会好了,不会耽误正事。”
其实从一进门,暗夜的目光就没从那少年的脸上移开。
只是冷不丁看到他的正脸,尽管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可还是吃惊不已。
前几日的事都是大哥替公子出面,就算偶尔进来回话,他也是背对着的。今日这是半月来他第一次着了他的面。
公子的肤色雪白,这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是,他此刻的面色,尽管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还是带着一丝煞人的铁青色。
这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已经没有了生命一般
尽管他说着,莫要担心,可暗夜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公子,您的脸色不好。还是请郎中来瞧瞧吧属下。。。。。。属下担心您。。。。。。”
“担心我会死吗?”
这声音蓦地响起,暗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的公子属下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轻快的笑声传来,那榻上的白衣少年已经缓缓坐起身。他一边拾着自己周身的竹简,一边轻声慢语道:“倘若郎中医得好,你家公子何苦忍受这许多年的罪。这次啊,只是久了点,只是久了点罢了。”
说着,他将竹简交到暗夜的手上,轻声安抚道:“去吧,不要紧的。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日后莫要提了。只需上心我交待的事,尤其是那妇人那里,万不可出一点点纰漏。”
最终是没敢继续说些什么,暗夜退着离开了。
司远则起身,端着烛台来到铜镜前。
许多日他都不曾照过了,只是这一照却也将自己吓了一跳。
怪不得暗夜会再三询问,他这模样哪里像是活人了。唇又淡到毫无血色,倘若就这样走出去恐怕都会吓坏人吧。
这一次的时间确实是长了点,就连此刻他都能听到自己身体里“咔咔咔”地声响,那犹如每一个关节断裂的声响。。。。。。
额角冒出沁出一丝冷汗,他的唇角却依旧上扬。
可那端着烛台的手终是忍不住,无力地垂了下去。
室内霎时变的昏暗,只有银白色的月光照在那匍匐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身上。。。。。。
晚点还有一更。
唔,我要是改成每日双更怎么样?大伙要是期待的话,就留个言吧。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醉酒
第一百零二章 醉酒(加更~)
沈之玄离开了。
尽管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舍,可是这种结果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这十多日来,他想了很多。
想过儿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过年少时远不可及的抱负,想过这半年来在道观中的生活。
想过师父,也想过那个让他心碎欲死的妇人,可是。。。。。。更多的他想的却是父母。
时下的人,哪里有不信这些神啊鬼啊的,可是尽管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他的父母亲却依旧如往昔地疼爱他。
父亲一生挚爱母亲,尽管他们成亲足有五载母亲都未有子嗣,可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医问药。
也从来没有纳过任何一房小妾。
他们沈家原本是一门忠烈,没想到十几年前祖父却触怒了当朝皇帝,所以全家被贬到夏阳镇。
祖父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
沈家也落入了大伯之手,却也越来越沉沦,越来越堕落。
父亲排行最小,原本祖父在时他是最得宠的一个。没想到祖父离开后,父亲那以后的生活连吃顿饱饭都成了个难题。。。。。。
再后来父亲认识了母亲,他们成亲三载,母亲却一无所出。
按规矩,父亲理应纳房小妾,可父亲却舍不下母亲。
沈家那些黑心的,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将他们夫妻二人一同赶了出来。
他总是听母亲说那时的生活过的有多清苦,不过父亲是个头脑聪明的,靠着做生意,不到几年便成了夏阳镇顶顶有名的富足户。
那时候他也已经出生了,可是父亲心中总有个遗憾,那就是被沈家大伯以不孝的名义清理门户。
尽管他有钱,可沈家那一堆迂腐的老顽固只收了父亲定期送过去的银子,却誓死也不让他认祖归宗。
几年下来父亲便寒了心,半年多前准备带着母亲全家迁到东祺,却没想到。。。。。。
东祺啊,是母亲的家乡。那是母亲向往了一辈子的地方。。。。。。
“什么争霸天下,什么站在世界最顶端,我是疯了啊,哈哈哈。。。。。。”
一边提着手里的酒坛,沈之玄一边手舞足蹈地自说自话着。
朦朦胧胧中,他忽然想知道自己这些遥不可及的抱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种在心里的。
许是那一年他知道自己看得懂观天象?许是。。。。。。他算得到人的命格。。。。。。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已经渐渐消失了,先是那有两个灵魂的妇人的命格他算不出,后是那白衣男子他也算不出。
罢了罢了,他要去东祺,那些事情再也不要去想了。从今以后他要忘记自己有这个能力,他要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公子,有酒家了,要不要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那车夫的声音。
四仰八叉躺在马车里的沈之玄摇摇晃晃地扶起身,嘟嘟囔囔道:“停啊,为什么不要停?”
他这样说完,又过了片刻,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灰头土脸的沈之玄,一步一晃地下拉马车。
此刻他脸上早就有了一层遮掩,他已经习惯了,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见人了。
否则,他甚至连马车都不敢出。。。。。。
进了酒家,他要了两坛酒甩下了一块碎银,提步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却没想到在行到门口时,撞上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还没等那壮汉说些什么,他却眯着一双水波横睨凤眸,拍了拍那大汉的肩,含含糊糊地说道:“你母亲死的早,你得好好活着啊哈哈哈。。。。。。”
一众坐在里面的酒客听完他这句话,有的人当场就喷了出来。
那大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怒瞪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一般,他一把抓住那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少年。呲牙咧嘴地吼道:“你他娘地再说一遍?”
打了个酒嗝,沈之玄的眼神越发迷离起来,“我说啊,你母亲死得早。。。。。。”
话未说完,那壮汉猛出一拳,打在他秀挺的鼻梁上。
不远处的车夫看到这一幕急忙赶过来,陪着笑脸道:“大爷,这公子醉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样连连说着,他准备伸手上前去扶住那就算挨了打,嘴里还是胡言乱语的少年。
哪知还未近身,就被那大汉一把推倒在地上,“给老子滚不然连你一起打娘的今儿老子非弄死这个兔崽子不可”
还没等说完这句话,他便拎起那少年的领口,拖着他就往酒家里面走去。
而掌柜的和店小二竟没有一个阻止的。
那车夫吓得连连后退,随后赶着马车就往回跑。。。。。。
犹如掉进冰窖一般,沈之玄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就是浑身上下剧烈的痛,而且他的四肢软绵绵地,像一滩泥一样瘫在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所以尽管已经醒来仍装作昏迷状态。
直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一惊叹声响起,“大哥这。。。。。。这。。。。。。”
那声音的主人结结巴巴了许久,愣是没说出一句话。随后,只听见他吧唧着嘴,连连感叹道:“竟是这么个绝色大哥啊竟是这么个绝色让咱们给碰上了若是早一点知道,还何必让他当引子啊这等美人。。。。。。这等美人能卖上个多好的价钱啊啧啧啧。。。。。。可惜了太可惜了啊”
那话音刚落,便一双粗糙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尽管那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难受的几欲作呕,可沈之玄仍旧紧紧闭着眼睛,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引子?做什么引子?
他。。。。。。他不是在去东祺的路上吗?这是哪里?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的?
昏昏沉沉中,他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一幕,他似乎是喝醉了,然后和什么人发生了口角,紧接着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打了一顿,他就不省人事了。。。。。。
卡文啊第一次这么卡,这么卡
本来今天是不想加更了,可是想到答应过大家,抓破头皮也赶出了一章。
啊啊啊,真是太烦躁了。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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