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骗她?他不知道自己听说他生病了心里有多着急吗?瞧他刚才得意那样,恐怕自己跳梁小丑的丑态在他看来非常可笑吧!
再也不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凌雅风越想越气,转身像飞一样的冲出去。
灵儿和张公公守在门外,两人看着太阳从云层里只娇羞的露出半张脸,可却温暖依旧。
突然,殿门被拉开,二人惊奇看去,却见凌雅风急急跑远,紧接着是皇帝急驰追逐的身影,灵儿看着皇帝健步如飞,指着他背影,纳纳道,“张公公,皇上不是病了吗?”
可她看怎么风采依旧呢?
“莫非,你们骗娘娘?”灵儿瞪直了两人离去的方向,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这~,皇帝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张公公无奈。
“唉呀,完了。”灵儿惊尖一声赶忙追上。
凌雅风跑得悲凄,跑得踉跄,身后他的声音像是缠着自己的蔓藤,她要斩断,一定要斩断,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勒得痛出泪来。
不想见他,再也不要见他了。
风跟着她一起悲鸣低啸,视线模糊一片,她看不清眼前的路,也看不清心里的路,跑着,她重重撞到一堵软墙。
“唉哟!”
容惜柔被撞得差点跌坐到地上,幸得小月稳稳搀住了她,站定之后,容惜柔并不看清来人,伸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将凌雅风搧得匍匐贴地,尖刺的指甲划破凌雅风光滑如玉的细腻肌肤,伴之火辣的肿痛,血纹丝丝泌了出来。
站——
第238章
“哪个宫里不要命的东西,抬起头来!”
华贵金绣镶边的凤裙里包裹着容惜柔轻桡曼妙的身躯,幽香清雅袭人,但修长白皙的粉颈下却是气得乱颤的香肩。
痛死她了,害她柳腰差点没被折断,容惜柔屏着怒意,恶毒的冷光闪烁在棱角分明的脸上。
小月接着主子话根儿,收腹提气想要跟着跋扈嚣叫,却在见到急匆匆奔随而至的皇帝时,软软泄气,“皇‘皇上。”
容惜柔也见着皇帝,转眼间翦瞳氤氲成雾,凝结成珠,悬在眼眶呼之欲出。
“皇上~”
小羊儿似的咩咩轻唤在心窝深处挠痒痒,将听之人的心都酸软了。
泪,挂在脸上,楚楚动人,水眸涟漪中,容惜柔看他走向自己。
可却在转瞬之间天眩地转,她整个人差点飞了起来,若不是抓紧栏杆,恐怕此刻她已溅落到鱼池里。
晕眩之后,剧痛随之而来,容惜柔抹着嘴角,推开掌心,入眼两颗淬着殷血的玉牙。
不敢置信,容惜柔捂住脸颊转过头,这一次,她是真的痛哭了。
心都痛得流出泪来。
“皇上你打我?”
当初她处心积虑陷害凌雅风时他都不曾对他发过一句狠话,如今却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打她。
怎么走了一个凌雅风又来一个更狠的角色?
容惜柔气不过,忿忿看着皇帝。
“谁准你动她!”皇仪冽阴沉沉的脸就像是铅云遮盖的天,盯着她的眼光令容惜柔不自觉想到猎豹将人撕咬啃噬前的凶残打量。
容惜柔怕了,垂下头,肿得老高的脸颊上热辣辣一片,蜿蜒滑落的鲜血比玫瑰花瓣还要娇红。
皇仪冽很绝情,并不多看她,只是转身之后的神色却像此刻吹拂的春风,柔软极了,也熨帖极了。
凌雅风偎着他站起,委屈疼痛得簌簌掉泪,为什么每次容惜柔在她面前都可以趾高气扬?
这才是自己离开的真正原因吧!
“然儿,让我看看,伤到哪儿呢?”皇仪冽心疼,想要扳开她捂着脸的手,却被凌雅风扭头闪过。
“有什么好看,又不是第一次,你早见过的。”凌雅风轻声呢喃,没有尽头的埋怨却深深刺进皇仪冽的心。
他面色阴郁,深潭似墨的眼底更是漆黑一片。
她说得不错,自己的确没有保护好她,更可恨的是居然每次都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他又有什么资格堂而皇之的以保护者姿态出现。
怨不得她不回来,若回来尽是伤害那又何必呢。
皇仪冽自责,垂摆的拳头握得紧了又紧。
是凌雅风!
容惜柔只听声音就辨识出,一时间惊惶得忘记疼痛。
她不是走了吗?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想不到,迂迂迴迴,自己还是栽在她手里。
悲泣着,容惜柔冷眼凝视相拥的两人,流入嘴角的泪竟辨不出滋味。
空白了,一切都麻木得空白了。
这时灵儿赶来,她停下步子,眼光在几人身上巡回,皇上和主子在一起她是知道的,可怎么皇后也被牵了出来?
而且,皇后头顶的凤冠怎么歪歪斜斜,低着头,灵儿看不见她的脸,但依晰可以看清她抽动的肩,她是在哭吗?
灵儿顾不得多看,来到主子跟前,“娘娘,有话好好说,别跑呀。”
灵儿说得没心没肺,忽一抬眼却见主子也是泪花闪闪,“娘娘,你怎么了?”
凌雅风不语,撇过脸去,但泪却流得愈加泛滥。
灵儿一急,拉下主子捂脸的手,顿时杏眼瞪成铜铃状,“娘娘你脸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站
第239章
灵儿急得嚷起来,掏出手绢就要往主子伤口擦去,身子却猛的被皇帝重重挤开,灵儿重心不稳,蹒跚得偏移几步。
皇仪冽擎住凌雅风肩,歪着头想要审视她脸上的伤,但凌雅风却是不断扭动身子,试图脱离他滚烫穿透身体的大掌。
见她排斥自己,皇仪冽急了,忍不住历声喝斥,“给我看看!”
声音很大,久久回旋,在场的所有人心跳莫不都快了几个节拍。
别人听来,那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可在凌雅风听来,那却是不容置疑的疼惜,深沉的,浓烈的,叫人沉溺的疼惜。
凌雅风愕住,眨着泪蒙蒙的美目,任他轻轻扳正自己的下颚。
指尖的触感柔滑得不可思议,皇仪冽温柔的在其之上流连徘徊,但眼神却是牢牢钉在三道清晰刺目的血痕上。
血痕从颧骨残忍的划向鼻翼,血不多,只是零星渗出些血珠子,但纵是一丁点儿瑕疪,皇仪冽也绝不允许。
他愤然转身,攥紧的拳头骨骼吱吱作响,而眼内噬血的凶光像根利刺直直钉入容惜柔最致命的位置,深深的,拔之不出。
他怒意磅礴,浑身散发出的凛冽恨意让容惜柔骤然惊怵。
皇仪冽步步逼近,容惜柔只得仓皇后退,看着这张被岁月打磨得更加完美的脸,容惜柔哭得无声。
这是她的冽哥哥呀,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她看了十八年,陪了她十八年的冽哥哥,怎么刻在心间的熟悉沦落成了陌生?
陌生得让她以为曾经只是昙花美梦。
这还是那个发誓说要一辈子对她好的冽哥哥吗?
地上,阳光斜斜拖拉出他的影子,容惜柔看得出神,影子里,他的笑刻在哪个位置自己一清二楚,怎么如今只剩下朦胧?
没有了,重叠的双影,剩下的只是孑然冷漠。
不应该的,不应该!
容惜柔抬眸,艳美柔弱的眼波连银月都为之黯然失色。
“冽哥哥,你不会那么狠心对惜柔的对不对?你曾经说过的,说世间最珍贵的就是惜柔的泪,你说过你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对惜柔好,这些你都忘了吗?”
容惜柔还在坚守,最初的那段纯美真挚的青葱岁月。
“可朕也说过,你若再害然儿决不饶你。”没有迟疑,皇仪冽抬手扣住她粉颈。
小月见状,立刻跪下替主子求情,“皇上求求你放过娘娘吧,你看你看,这是娘娘亲手为你做的燕窝羹,娘娘是特意送来给你的。”
小月将怀里的紫沙煲举过头顶,想要皇帝看看,可皇仪冽只觉得她聒噪,猛的一脚踹过去,顷刻之间色泽莹亮的燕窝羹流了一地,小月按住胸口,可嘴里却喷出血来。
容惜柔挥动双手,想要挣脱窒息,想要抓住昨天,但锁在颈上的桎梏却越来越紧,紧得连泪都流不出来。
皇仪冽毫不手软,一双不染情绪的眼眨也不眨,紧紧嵌在她痛苦的脸上。
此时,路过的宫娥太监全都惊耸的瞪直双眼,皇上发狠的模样像是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可他们眼前浮现的依晰还是当初他俩缱绻绯恻的画面。
再看向凌贵妃,他们除了感慨就是叹惜!
他突然的凶狠也是把凌雅风弄懵了,待缓过神来她冲了上去,“你快放手,放手!”
她扯着皇仪冽的胳臂,想要从他的失控中救出容惜柔。
恨,她仍然保留,但却更同情,同情她适才的一席话,同情同样身为女人的她。
凌雅风不断拉扯他的铁臂,终于,在容惜柔气息快要完全断绝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飘零的,容惜柔坠落到地上。
凌雅风想去扶她,却猛然被皇仪冽拦腰抱起,“啊~你干什么?”
皇仪冽并不看她,只是眼神飘在远方的某处。
凌雅风甩动双腿叫喊,“放我下来,我会走!”
“别吵!”
凌雅风被怔住,她听见了,他声音里的压抑,也听见了,他声音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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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是写得不顺利,不顺利就不想写,越不写就越不顺利,呜~~我进入死循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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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坐在榻上,凌雅风感觉到涂抹在自己脸上的药膏很轻凉,润润的,还可以闻到淡淡清香,这让凌雅风想到了薄荷。
但此刻,她的心却轻凉不起来。
虽然游弋在自己脸颊的指尖一如往昔的温柔,但他的表情却是凝重的,那两潭地下清泉般的眼也是闪着幽幽的光。
他是看到自己脸颊的伤才凝紧眉头的吗?或者是心头的痕让他凝结得解不开?
凌雅风本不愿多想,但却不由自主的将他的忧郁与容惜柔连接在一起。
不自然的挪挪身子,凌雅风看着足履上的绣花,喃喃细语,“你去看看她吧,她伤得很重。”
就像当初万念俱灰的自己,那时,她几乎快要活不过来了,是仇恨支撑着自己,那她呢?
思忖间,腰身却被他搂住往怀里一带,“坐好别动。”
皇仪冽并不接她话,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尽管温柔依旧,可凌雅风还是发现了破绽。
她说话前,他会很小心的先轻轻沾些药膏在伤口处,然后再是慢慢抹开,可她说话后,他是直接将药膏抹开,很微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