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怀里人的温顺,皇仪冽也是笑容绽放,其实她就做只柔顺的小猫咪感觉也不坏。
气氛如此美妙,身后的下人都不敢呼吸太过大声,生怕打乱这恬静美好的时刻。
“小孩真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没走多久,皇仪冽突然凉凉一问。
在昏黄月光的映射下,看着他如刀雕般俊美立体的脸加上浑然天成的贵气,凌雅风痴了,只能毫无思绪的道,“当,当然啦。”
岂料他却爽朗一笑,那起伏的胸膛震得凌雅风双手抱他抱得更紧。
“要不要为夫亲自教教夫人小孩是如何生出来的?”皇仪冽揶揄的看着怀里的佳人,本来今晚他可以要她的,只是看到她委屈反抗的模样他又妥协了,什么时候她才会心甘情愿给自己?
听他这一问,凌雅风突然想起晚饭前那一幕,有些惊心无助的低着头,说实话,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越来越想腻在他身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迷恋他身上的龙舌香,虽然他总是毫不怜香惜玉的说不管自己,可每次最危急的时候都能见到他担忧的神情。但另一方面她的潜意识里对展风还很眷恋,她觉得自己好无耻,两边都想要,两边都不肯舍弃,虽然展风不在身边,但她却有背叛他的感觉,而且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在内心里,她的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倾向眼前的人,他时尔表现出来的霸道,时尔流露的柔情都强烈的吸引着她,只是她固执得不肯承认,还做着某天突然醒来回到现实的美梦。
抬头深深凝望眼前的人,他是何人?他的夫人又何止她一个?想到要做一个日出而望,日落而悲的怨妇凌雅风又不禁想要放弃这段还没开始她就觉得会是悲剧的感情。
见怀里的人低沉不语,皇仪冽也不急,只是淡淡一笑对她说,“我愿意等。”
倾刻间,凌雅风觉得自己的防线跨了,看着他闪耀着星彩的墨瞳,她迷惑了,一切的挣扎一切的矛盾都在这一声无穷的包容中好像变化越来越薄弱。
凌雅风紧抿着双唇,心却开始沉沦,展风,对不起,我可能回不去了。
“夫人,快起床吧,我们要出发了。”
灵儿本知道凌雅风有起床气,可如今不比在宫中,如果要别人都等恐怕也不太好。
睡眼松驰的揉楺眼睛,凌雅风简直是半推半拉着被洗漱完毕。
出门一看,张德子已经牵着马车候在前院,看样子马上就要出发了。
凌雅风看看四周,小声的问灵儿“老爷呢?”
只见灵儿嘻笑的打趣着,“唉呀,我家夫人现在第一眼都要见到老爷才安心了。”
听到灵儿没羞的戏弄,凌雅风抡起拳手就要朝她打去,“好哇,敢嘲笑你家主子了是吧。”
灵儿左躲右闪,一不小心撞到刚出门的容惜柔,撞得她趔趄几步,幸好皇仪冽一把扶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容惜柔冷着一张脸怒瞪眼前的灵儿,她的丫头小月开口了,“灵儿,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
张嘴就是威胁的话,看样子在宫中这话已经被说得滚瓜烂熟。
灵儿吓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谁知小月走上前就是几耳光煽去,重重狠狠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凌雅风也是被眼前突然的一幕惊住,她家灵儿挨耳光了,她连骂都舍不得的居然被一个丫头打了。
于是凌雅风冲上前去,像护小鸡一样,一把将灵儿拉起来护在身后,“小月,你家主子都没开口是谁借给你这么大胆子?”
小月也许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激烈反应,举起的手居然忘了放下,要知道,她可是容惜柔的贴身侍女,在这宫里,地位可不比其它嫔妃低啊。
“夫人,不要,是灵儿的错。”生怕她与容惜柔发生争执,灵儿拉住凌雅风的衣袖不要她替自己出头。
“是我要小月这么做的。”这时容惜柔上前几步站在凌雅风面前与之对视,一副你敢奈我何的模样。
两人女人充满火药味的静默片刻,对视良久,见两个女人都不肯退让,皇仪冽眉头一皱,本来后宫女人间无伤大雅的争斗他有时也挺玩味的,但如果发生在面前两个女子身上他似乎又很不愿意看到,遂命令道,“灵儿,还不快给夫人求饶。”
这话听在凌雅风耳里心猛的凉了半截,呵,可笑,真可笑。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自不量力的想要与他最爱的女人争。
是自己傻才会相信他片刻的柔情,还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位置,可如今才认清那位置前提就是不能沾到眼前这个他最爱的女人,是的,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要,自己又算什么呢?
心有些痛,沉沉的压得出不了气。
看来自己还是放不开,放不开与其它女人共同分享,放不开自己并不是那个唯一,放不开比他付出更多。
还好,庆幸沉陷得尚早,不到无可自拔的地步,不是只属于自己的终究不能去奢想。
想开了,凌雅风口气也淡了下来,姿态矮了半分,“姐姐,是我没管教好丫头,在这向你赔理了,请你千万别责怪她。”
说完虽然心痛却还是要命令灵儿,“灵儿,还不快向姐姐赔罪。”
只见灵儿低下头不住的磕起响头,磕得前额一片红肿,容惜柔仍旧阴着脸不说话,看样子是气还没消,这气也许并不只针对灵儿。
皇仪冽本来还想从中调解,不料凌雅风却先行退让,只是她低垂着头不再言语,看不清她此时的面情。
料想她定是心痛丫头的,所以皇仪冽开口发话了,“好了,别磕了,起来吧,以后注意些。”此事就算了了。
凌雅风扶起灵儿头也不抬的朝着他们两人“谢老爷姐姐开恩。”
然后坚决不回头的向马车走去,看她离去,皇仪冽有些心悸,因为从那竖直的背影里他看到那颗本已有些融化的棱角再度冰封坚硬。
看着她的身影上了马车然后入内再也看不见,皇仪冽口气不佳的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宫女气焰如此嚣张。”
容惜柔一听,心气也是止不住往上冒,“老爷,你若是心疼大可追上去,惜柔决不怪你,小月,咱们走。”说完在小月的随从下也登上马车。
看着两辆马车,皇仪冽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站——
第四十四章
“夫人,你不必为了灵儿和大夫人闹僵的,这样对你不好。”
马车中,灵儿有些悲戚,她家主子为了她低下了骄傲的头让她好生自怨。
“没事的。”凌雅风显得心不在焉。
其实她还有些感激灵儿,若不是上演这一出或许她还会继续沉沦下去,直到哪天无法退出,到时,或许心也会死掉吧。
不想再继续如此沉闷的话题,凌雅风试着转换方向,“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老爷说因为涨水下游居民肯定会受灾,所以临时决定去下游看看。”
去下游看灾民?凌雅风淡然的一笑,他是个好皇帝,但却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马车一路向下而行,不时看见有村民领着全家搬迁,莫非前面真有大灾?
凌雅风心中忐忑,拦下一位过路人,“请问大哥,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
路人停下脚步,无奈的感叹,“唉,由于接连几日暴雨,河水冲跨了我们的村庄,而且整个镇子现在正暴发瘟疫,不走只在等死啊。”
说完领着家人就往前继续赶路,凌雅风急急拦下,“大哥,那镇上的大夫和官人呢?他们不救人吗?”
“他们?哼,一副药要二十两银子,有几户人家能买得上哟。”
二十两?凌雅风偷偷看向皇仪冽,此时他俊美的五官看不出波澜,不过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办,如果真是暴发瘟疫这趟是去得去不得?
皇仪冽一行人下了马车,站在官道上看着过路村民,满眼尽现苍凉。
去或不去?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如同铅色的天空,思索片刻之后,凌雅风坚定的抬起头,“老爷,让我去吧。”
“不行的,夫人,前面有瘟疫,你不能去。”灵儿一听她又要犯险,吓得连连摆手。
她家主子怎么永远都这样,什么危险她都是自己先上,虽说是吃苦在前,可也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在后,更何况瘟疫这东西沾上了命都没了,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主子去。
听她这么一说,容惜柔倒是开心了,去吧去吧,凡事都要逞强,这次你想不死都难。
凌雅风自嘲的笑笑,还好,到最后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勉强对着灵儿摇头,自己的决定不容置疑,更加不会更改。
皇仪冽低沉了片刻,“前面很危险,你不能去。”
她不能去,他可以派其它官员或者要调派大军也行,总之不能让她只身犯险。
听他这话,凌雅风却不觉高兴,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心情有些悲壮吧,她都能够想开了他又何必故作娇情呢,假若开口说要去的是容惜柔他定会想也不想就拒绝,然后直接拉她回马车坐好。
想到这里,凌雅风苦涩的笑了,那笑中仿佛有解脱的轻松却也显得悲凉。
灵儿还在不断拉扯她的衣袖,想把她拉回马车,却是被凌雅风坚定的眼神怔住,夫人这是下定决心了吗?
好,既然这样她也下定决心了,生是主子的人,死她也要成为主子的鬼。
灵儿有换上一副壮士断腕的神情“夫人,灵儿和你一起去。”
满含热泪的看着灵儿,凌雅风知道,这丫头也是下定决心了,“好灵儿。”
是,就算世上再无其它人关心她们,至少她们惺惺相惜,轻轻抬手摩擦灵儿的脸蛋,这丫头自从跟了她就一直吃苦,可她毅然选择留在自己身边,此生足矣!
拉起灵儿缓步来到皇仪冽面前,“老爷,让我和灵儿去吧,你们先走,我们在下一镇会合,倘若七日后不见我们,”说到这时,凌雅风语气哽咽,但还是坚强的说完“倘若七日后不见我们,老爷可不必再等,先行离开。”
是的,离开吧,永远不见。
听她这么一说,皇仪冽赫然而怒,一把拽过她,“你就这么想我离开?离开了是不是你就可以去当别人的娘呢?”
凌雅风杏目圆瞪,没想他会说出如此负气的话,也罢,他想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也不想再与他争辩些什么,因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