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和美科签合同的,那时候我还花痴地以为他是为了我,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啊。
雨点有些不耐烦了,它开始不安分地乱动,我的心也莫名地跟着烦躁起来。
时宇锋瞥了一眼我怀中的雨点,“刚买的?”
“半路上捡的。”
“捡的?原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捡流浪猫流浪狗,这个爱好不错。”
我奇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碰巧以前见你在路上捡过一只流浪狗罢了。文小姐,你很有爱心。”
看到时宇锋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捡过什么流浪狗。还有,我讨厌狗!”说完我拿起包转身走人。
“等等——”时宇锋说,“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跟我们的合作,为逞一时之快丢了这份工作不值得,社会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很乐于逞口舌之快,说完却又隐隐有些懊悔,他对我的印象一定坏透了吧。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和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本来这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时宇锋被我说得不吭声了,他脸色仍然挂着那种让我不安的淡淡的笑容。
我正要离开,蓦地想起彭宇钧曾说过,童珊问他要过时宇锋的电话号码。童珊找时宇锋干什么?
“你认识童珊?”我问他。
“童珊?就是警告我离你远点的那个女孩?”
我眼皮猛的一跳,惊道:“你说什么?童珊她……她……”
童珊警告时宇锋离我远点?为什么?因为她早就知道时宇锋有女朋友,怕我陷进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童珊她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才会说那样的话的,如果给你和你的女朋友带来什么麻烦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
“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可是……”
“你朋友很有趣。我跟她说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一点都没有。”时宇锋打断我的话,他嘴角往上稍稍一扬,“不过现在我要收回这句话,我对你也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你的设计风格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文小姐,我还是那句话,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给你两天时间,想清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恍恍惚惚,满脑子只有他刚说的那六个字:我没有女朋友。
他没有女朋友,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童珊知道?
出于面子问题,我一直没有把心中的疑问给说出口。茶和餐点都凉了,我实在不想再这样跟他待下去,于是借口说要去超市帮雨点买猫食,道了别。
走了几步我又想起上次我说要请时宇锋吃饭的,虽然是茶点,不过这顿照理还是应该我付钱的。我不得不折回来,喊服务员买单。我故意喊得特别响,意思是让他知道我说话算话,我们的账清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我的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让我觉得,好像我是在演独角戏给他看。
我离开的时候时宇锋跟在我后面一起出来了,他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彭宇钧说你脾气很好,为什么我觉得正好相反?”
“你想知道?”我停顿一下,无奈地说,“我曾经溺水,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吧,不想有事没事都忍着,不想带着满肚子怨恨去另一个世界。我爸爸妈妈都让我学游泳,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看见水就犯晕,有了后怕。”
时宇锋没料到我会真的这么认真去回答他的问题,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也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我说:“我赶时间,中午约了人,再见。”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约了的人是心理医生,免得他和奶奶他们一样觉得我不正常。
可他还是固执地说了句:“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没风度,把你一个小姑娘丢在路上。”
吱的一声响,他已经开了车的锁。我想闪人,可他很快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我刚想起来又被他按回去,他力气很大,我又抱着雨点,根本挣扎不开。
雨点大概是被他吓到了,情急之下,锋利的爪子划过我的手臂,从我怀中蹿了出去。我吃痛,猛不丁往后栽倒,时宇锋也没料到我会突然松劲,就那样直直地摔了下来,正好压在我身上。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我的脚底心窜到头顶,麻麻的,乱乱的。时间在此刻凝固,时宇锋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喷在我脸色,更糟糕的是,我发现他的手居然放在我的胸前……我脸颊像火烧。
他也猛然意识到这姿势不对,赶紧站起来,关上了车门。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是冷冰冰的。
车已经开出一段路了,我的心还是怦怦怦跳得特别厉害。刚才的情形一次又一次在我脑海里回放。我双颊火辣辣的,虽然看不见,不过我能想象得出我的脸一定比番茄还要红。
雨点安分地缩在车座上,好像刚才的一切根本不关它的事一样。可怜我的左手臂,烫伤还没好呢,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痕。
时宇锋安静地开着他的车,他越是这样我越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我赶紧找话题:“你在前面的超市停一下吧,我要去给雨点买猫粮。”
“雨点?这只猫的名字?”
“嗯。因为是在下雨天捡到的。”
“文小姐,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嗯?”
我很奇怪时宇锋会问我什么高深的问题,结果他居然一本正经地问我:“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
我没好气道:“被狗咬的!”
时宇锋猛然一踩刹车,我正纳闷他应该不会无聊到会在这种问题上刨根问底吧。紧接着他说了句:“超市到了,给你十五分钟,去买猫粮。”
他说只等我十五分钟,我就故意在超市慢悠悠地逛,闲来没事还挑了一大堆零食,为的就是让他等不及早点走。
我走出超市门口的时候,果然不见他的车了,于是我大大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晚了二十分钟。”
我回头,原来时宇锋把车子开到旁边去了。他低头看看手表,不冷不热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文小姐。”
我瞪了他一眼,乖乖上车。
张姐的预约很多,轮到我是每周的两点半到四点半。我今天刻意早点过去,因为我不是去看病,我只想和张姐一起吃顿中饭,坐下来好好聊聊。长久以来我们都弄错了,这只是个令人觉得好笑的误会,而这个误会的导火线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时宇锋。
车开到中贸大厦是中午11点20,离张姐的吃饭时间还有十分钟,正好够我走到她的办公室。我对时宇锋说了声谢谢,开门下车。
“倾心。”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原来是秦莉和她的老公赵先生。
“莉莉姐,是你啊。”我笑了笑。
秦莉也回以我一笑,她别过头去看了一眼车里的时宇锋,眼神暧昧:“半个月不见,原来倾心已经名花有主了啊,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男朋友?”
我大为尴尬:“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他……”
“时宇锋?”这回开口的是赵先生。
车窗慢慢下移,时宇锋扫了一眼秦莉夫妇,“赵远?”
赵远?对,秦莉的老公是叫赵远来着。他们认识?
秦莉也愣了:“咦,你们认识?”
赵远对妻子淡淡一笑:“这位是我们信源的总经理,时宇锋先生。”
“时、时宇锋?”秦莉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眼神闪烁,秦莉是知道我的事的,此刻她头顶一定压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吧。而我的心情也没比她平静多少,甚至可以说更乱。
之前秦莉跟我提过,她的老公在某房产公司任副经理。这么看来,秦莉口中的某房产公司应该就是信源。时宇锋和赵远认识,那么他是否知道秦莉的事?
如果他知道,那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并且表现得和秦莉如此熟络,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幸好此时秦莉反应过来了,她说:“我约了张姐吃饭,时间就快到了,倾心要一起吗?”
“好啊。”我求之不得。
“时先生,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秦莉嫣然一笑,回头对赵远说,“你回家好好休息,不用来接我了,晚点我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秦莉拉了我就走,她手上的力道有些大,许是急于知道答案。
早在我遇见时宇锋的那一刻,我心中就已经把事情的原委整理了千万次,这是给张姐的答案,也是给我自己的答案。
餐厅里放着优雅的古筝曲,是我熟悉的《渔舟唱晚》。那时候为了古筝考级,我几乎把这首曲子给弹烂了。
张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秦莉的惊讶不同,她显得特别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她看了看我,温和地开口:“倾心,你确定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我不明白张姐这句话的意思,我想要的……她是指时宇锋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错乱的记忆?
“张姐,当初我来做治疗,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大家都说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男人,我被这个梦搅得彻夜难安。”
张姐点点头。
我又接着说:“恰好,梦始于我溺水之后,所以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自己,都以为那是溺水的后遗症。可是现在我知道不是,谜底都解开了,不是吗?我只是太过执着地暗恋一个人,一直以来我都被我身边的人误导了。我的记忆根本没有出现任何错乱,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对以前的很多事情记得很模糊。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莉赞同:“是啊张姐,倾心跟我是不同的。我是被日夜颠倒的写作生活和天马行空的想象给扰乱了心神,而倾心只是太执着于这段朦胧的感情,这才是她梦的根源。”
我和秦莉你一言我一语,张姐始终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最后,张姐笑着说:“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那么恭喜你,倾心。我们虽然不再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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