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到市集一会儿的工夫,就被真木大哥给逮着了。怎么会那么倒霉,难道她现在正走霉运不成?不然,怎么会让扬哥给溜了,然后她出来找人,却不到半天光景,又被臭哥撞见了。
适才,经过市集,她想到市集晃晃,看能不能找到扬哥的身影,好押他回家。谁会晓得,一不小心,就被卖玉饰摊子上的一只翠玉所吸引。
才和婆婆聊了几句,就教臭哥发现了。真是不幸啊!
“你以为你这样一走,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押她回家的路上,伊真木气得对小寒破口大骂。这女人,真是他的麻烦。
也不晓得上辈子欠她什么债,这辈子要受她如此折磨。
“我又不要你找我,是你自己……”
“再说!”伊真木大喝一声,瞪起眼来。
“我又没错,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找扬哥。他不在,你最高兴,谁不知道?”小寒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今天算我倒霉,被你抓回来。告诉你,你也别得意,我明天还会再逃……”
听她这么一说,伊真木一双本来就充满气恼的眼睛,霎时覆盖炙焰。
他满腔怒火,眼看就要倾泻而出。“你……”
他咬紧牙忍耐着,怕这一出气,会不小心将她的脖子扭断。
不能在她身上出气,只好发泄在马儿身上。“刷”的一声,马鞭从半空中抽下来,虚晃地鞭了一下。
“快跑”这一下虚鞭,吓得那马蹄翻飞,发足向前狂奔。
马儿飞也似的速度,吓得小寒脸色发绿,只好紧紧地抱住伊真木的腰,整张脸藏在他的背后,像被火烧到屁股般的一路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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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书房里传出小寒声声的咒骂:”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简直是欺负我没爹没娘没哥哥和姐姐。”
奶娘和莫情坐在厅堂上闲话家常,一点都不理会这个不听话的小姐所发出的连声咒骂。
“伊真木,别以为扬哥不在,就想欺负我,我绝对没那么容易被你这般蹂躏的……”又是一串咒骂。
蹂躏?!真吓人啊!
小寒妹妹怎么会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加在伊大侠的身上呢?若这话让下人传了出去,不是破坏了他的名声吗?
莫情紧张地问奶娘:“为什么小姐会说伊大侠蹂躏她呢?这话很难听,伊大侠又没……”
“别管她,她向来如此,有口无心……”奶娘已经被小寒的叫声吵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揉了揉头额,直叹了口气。
早上,伊真木把她带回来后,就下令奶娘不准她回明月轩,为了防止她再偷跑,伊真木作了决定,把她押到龙磐斋的书房,罚她用毛笔写一百遍……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家出走。
“写完后,让我检查,再放你出来……”伊真木对她这么说。
天晓得,她到底写了没?现在都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她还在那边像疯狗一样乱吠。
“奶娘,小寒平常都那么娇纵吗?她好像一点都不怕伊大侠。”从刚才听见小寒大骂伊真木臭哥不下十多次,莫情不禁替伊真木叫屈。
伊真木替她那么操心,又这么关爱她,小寒妹妹怎么不知道珍惜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她被大家宠坏了,寒月山庄没人治得了她,只有纪尘扬,从小,她就只听他的话。”
“哦?纪尘扬很凶吗?”
“一点都不,他也可怜哪,从小就没爹没娘,如果不是让老爷给捡了回来,他现在一定当乞丐了。”
莫情不语。
关于纪尘扬的身世,她比谁都清楚,还有小寒妹妹,她也都明白。
“姑娘,你说你是在半路上被大少爷给救回来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奶娘对这点很好奇。她心里猜疑……这姑娘会不会和小寒一样,经常离家出走?
“我是个穷人家的女儿,娘很早就过世,我和爹相依为命,从小就和他到处走唱。但在几天前,爹在一家酒馆表演时,被一群地头流氓打伤而死,其中有一位强行要把我带回家,我拼命反抗,跑了出来?在半途上,被他们用毒针所射,若不是遇见大哥,或许我已死了。”
这是莫情要进寒月山庄前就想好的身世,她的故事教奶娘热泪盈眶。
“可怜的孩子,今后你可有什么打算?”奶娘关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就到处流浪……”莫情说得好悲伤。
“那怎么成?你一个姑娘家没爹没娘又没家,能去哪里?我看你不如就留在寒月山庄。”
“可以吗?”
“当然行,我跟大少爷说去,我虽只是一名奶娘,但说话还有几分分量。你就留下来陪小寒做伴,大少爷不会不答应的。”
“奶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没问题,你尽管安心住下,这事交给奶娘。”奶娘胸有成竹地说。
第七章
鲁伯和纪尘扬跟随着两名由剑客风影所派的剑客,一行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云家堡。
云家堡占地辽阔,四周群山环绕,方圆数万里。道路曲折,隐秘在林阴之内,若无人带路,就算是有图可寻,怕也难找到这个地方。
到了云家堡,剑客并没有带他们往正门进入,而是绕过正门,前行约十里路,才在一片相思林停下来。
四人下马,有两位约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人从里头出来,分别牵走了他们的马匹。
其中一位剑客迅速地看了鲁伯一眼,然后说:“跟我来。”
四周静寂得仿佛杳无人烟,高大的相思树在秋风的吹拂下发出枝叶的磨擦声,到处呈现的是一片灰暗、湿冷、死寂的景象。
树林里的一切都显得了无生趣,有一种近乎不祥的气氛。
鲁伯和纪尘扬紧紧跟随着两位剑客,眼睛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耳朵紧张地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虽然这次前来是要来见剑客风影,但他们还是要小心提防。江湖险恶,没有人能把握这刻的朋友会不会变成下一秒钟的敌人。
更何况,前几天鲁伯在寒月山庄所收到的飞鸽传书虽是剑客风影的签名,但黑衣女带他见的人却不是剑客风影,而是这两位剑客。
今回来见的才是剑容风影本人,鲁伯昨日在客栈休息时,才把这事告诉纪尘扬,因此纪尘扬对这两位剑客有很强烈的防范之心。
剑客风影真的还在人间吗?纪尘扬心中不无怀疑。
穿过相思林,才发现前面的路段丘屏壑阻,道路曲折,一行四人展开轻功,片刻,两名剑客在另一片林园落地。
只见前面七八丈处,有一座还算宽阔的灰色石屋,石屋的地势特别的高,被数株大榕树覆盖着。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两名剑客弓身走进石屋。
“堂堂一个堡主,可能住在这个地方吗?”纪尘扬忍不住狐疑。
“我认得剑客风影,等会儿进去就知道了。”鲁伯低声说。
当年他和伊仲勤为了保护剑客风影的生命,差点连命都丢了,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帮助他复仇,想必剑客风影应该不会耍诈才是……除非有人假冒他。
思忖间,一名剑客从里头走了出来。“你们可以进去了。”
鲁伯和纪尘扬随着剑客进入,一进门,只见一名容貌生得极其怪丑,而且又驼背,满头白发像树根纠结一团的老人家,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纪尘扬满脸惊讶地望着他,因为被此人的容貌吓了一跳,一时出了神。
“坐。”
老人家冷着一张脸,阴鹜的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朝纪尘扬的脸上射去。他的眼光停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脸上,仔细地打量着他。
而这时,鲁伯也在打量着这位驼背的老人家。
他心里不由得一颤,因为他从老人家手上那烙着一只蝴蝶的刺青,加上一双隐藏着坚忍、勇气的眼神,认出了这个人。
他就是剑客风影。
当年,他在朝廷任武官,鲁伯、纪尚营两人皆是捕快,伊仲勤为一商人。他们四人都爱行侠仗义,为人豪放慷慨,正直重义,因为个性相近,英雄惜英雄,于是结拜为四兄弟。
剑客风影真名叫云剑影,年纪最长,排行老大。伊仲勤是老二。纪尚营居第三。鲁伯年纪最幼。如果不发生云家堡夺权的意外事件的话,他们四人现在可是仍像当年年轻一样,豪酒满斛,江湖来去,自由自在,大可不必过这躲躲闪闪的日子。
想起四兄弟,两人已亡,鲁伯不禁悲恸莫名。
“大哥……”鲁伯忍不住双膝跪下。 古人言:长兄若父。鲁伯对云剑影始终以父相敬埃
云剑影听他那声大哥,脸皮抽动了一下,十几年来委曲求全地带着妻女,留在云家堡苟且偷生,早已把自己训练得丝毫不为外情所动,哪知今日听得鲁伯那一声叫唤,千种情绪全浮上心头。
“这些年来,你可好?一下椅,亲手扶起小弟。当年若不是他和伊仲勤、纪尚营义气相助,今日他早已死无全尸了。
“我还好,只是三哥中了云剑雷的穿心毒针而不治身亡。”
纪尚营因被人密告窝藏罪犯而被列入朝廷追捕的重犯。他的家庭因此而破碎,妻子怕受牵连弃子而去;纪尚营只好乔装乞丐,带着独子纪尘扬到处流浪。
不幸的是,在一次要去寒月山庄的路上,意外被云剑雷的爪牙所伤,伊仲勤赶到时,他已命在旦夕。
“我知道,大哥一定会为他报仇的。”身为大哥替兄弟报仇,保护他的后代,是他应该做的事。
“你是纪尘扬?”云剑影把视线转移到纪尘扬身上。
“是。”
“好,既然大家都到齐了,这一刻,就是复仇的最好时机了。”
已近黑夜,但石屋里头灯火通明,仿佛白昼,屋内的人为了一个筹备十多年的复仇计划,从午后谈至深夜。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任务,包括远在寒月山庄的莫情。大家接到云剑影指派的任务时,都斗志满满,惟独纪尘扬。
事实上,他和云剑影才是复仇者,但当他获知云剑影给他的任务时,他的心,像一颗从山顶滚落而下的石头,不停地往下坠,坠下了幽深的谷底。
残霞满天,一轮落日正缓缓地沉落。
纪尘扬一动都不动地站在窗口,忧愁的面容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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