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晋江VIP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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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晋江VIP文-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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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只是这种焦躁和不安,又不能让人看出来,心里自然是烦闷异常。

    比较起我的烦闷焦躁,京城里却是一天比一天安静了起来,能打听到的关于塞外的消息忽然少了,京城里留守的阿哥们也减少了走动,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但凡大事发生前,总会有这样的一个平静的时期。上学的时候,我们喜欢称这样的时期为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三,这种平静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康熙已经走在了自塞外返回京城的路上,不过毕竟还是有距离的,传回的消息,已经是发生在几天前了。

    几天前的八月二十八日,康熙在驻地发了这样一条上谕:“嗣后诸阿哥如仍不改前辙,许被挞之人面请其见挞之故,稍有冤抑等情即赴朕前叩告,朕且欣然听理,断不罪其人也。至于尔等有所闻见,亦应据实上陈。”

    闭门家中坐,我虽然不知这上谕因何而发,只是随扈的阿哥中,十五、十六、十七三个阿哥年纪还小,胤祥是生性谦和,胤祯虽然毛躁些,不过性情也温和,大阿哥我并不了解,不好评说,只有太子殿下却是出了名的暴躁成性的,难不成这次,他竟然打了随扈的大臣不成?

    忽然觉得,任何事情发生之前,都不是毫无预兆的,人的本性虽然不能改变,不过突然毫无顾忌地变本加厉起来,也是闯大祸的预兆了。

    九月初六日,十八阿哥的事情传回了京城,这个八岁大的孩子,终究没有熬过这一关,实在是让人叹惋,却也无可奈何。

    

 第11节:无怨无悔(1)

    第三章无怨无悔

    我知道,一废太子,也就在这几日了,说不定已经发生了,不过消息还没有传回来罢了。太子的废黜称得上是他咎由自取,我关心的,只是胤祥而已。

    只是,这些日子里,依旧没有一星半点关于胤祥的消息传回来。

    倒是彩宁见我日日愁闷,经常劝我出去走走。

    自从我进了十三阿哥府,日常的起居便是彩宁一手料理的,感觉上,她是一个很体贴的女孩子,年纪比我要小几岁,想想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在乾清宫当差,可是就远没有她的这份体贴和细致了。

    看着重阳节临近了,菊花也到了盛放的季节。我便决定去赏一回,这也是我出宫以来,第一次单独出门。

    其实单为赏菊,原也不必赶在这几天里,只是心里隐隐地觉得,这份平静,到了被打破的边缘,待到康熙回到京城时,局面怎样,已经不能预计,恐怕到了那时,便连此刻这样的心情也没了,不是说有花堪折直须折吗?那赶早便胜过赶晚了。

    待到彩宁问我预备到哪里赏花时,我才猛然想起,京城于我而言,原来是陌生的,什么地方有热闹的街市、什么地方可以吃到正宗的小吃,什么地方能欣赏到最美的菊花,我完全没有概念。

    我当下语塞,半晌也只得说:“也未必便要赏花,就吩咐备车,四处随意逛逛吧。”

    彩宁答应一声出去了,过了半晌,却是德安到了门口,隔着层竹帘子,反复地询问我准备去的地方,甚至是想走的路线。

    一时恼意上了心头,不过出趟门上街逛逛,竟然如此的废话,若是换了个人来问我,只怕这一刻我已经决定放弃了,要费如此唇舌,不如索性不要去了。只是,问的人偏偏是德安,既然是他问,我还真是一定要去。

    于是我说:“总管大人,我竟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您看该怎么办?”

    德安似是猛然一愣,停了片刻说:“奴才僭越。”

    果然是个聪明人,不用再多废话,便已自动退下去准备了。只是,这样的聪明,却更让人不喜。我并不是一个凭感觉喜欢或讨厌一个人的人,不过大约是习惯成自然吧,我总是喜欢和老实人做朋友,尽可能地回避聪明的人。因为我也是笨人一个,无从揣测更懒得揣测别人的心思,我身边的人,还是简单些好。

    想着用什么借口尽早打发了德安才好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马车里走过了几条街,彩宁问了几次我想去什么地方,都被我心不在焉地随手一指应付了事,于是马车就在一条条或宽或窄的街巷中穿过,一直到了一座并不大的府门前,才忽然停了下来。

    “主子既然是要回来,该早说的,咱们也好准备些礼物。”彩宁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笑着对我说。

    “回来?”我闻言一愣,回到哪里?还准备什么礼物?也忙伸手掀开帘子的一角,一看之下,却真正地愣住了,这里……

    我是从宫里出嫁的,回门的日子,回的也是皇宫,自然,这个地方,早已顺理成章地被我遗忘了,毕竟,这里留给我的属于记忆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太可怜了,然而,今天,竟然回到这里,在这么一个基本上是信马由缰的状态下。

    这里并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我名义上的娘家。

    

 第12节:无怨无悔(2)

    康熙四十年,我一觉醒来的地方,七年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坐在车里,打量了会儿门口,彩宁以为我会下车,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不必了,走吧。”我却说。

    “主子?”彩宁没想到我竟然过门而不入,停了片刻才说,“您就回去看看吧,没事的。”

    我淡笑,却很坚定地摇头,这里,只是名义上的娘家,这里,没有等待我的人。

    “然儿,真的是你?真是你回来了?”我淡淡地吩咐彩宁放下帘子,同时叫车夫调头。只是,一个很惊讶的声音却恰在此时传来。

    我回头看去,却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我的“家”门前,此时多了两匹马跟三个人,三个人中,我只认得年纪最大的那位,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婉然的阿玛,我名义上的老爹阿哈占。

    “阿玛!”我只得叫了一声,只是人却依然坐在车上,没有什么下车的打算。

    大概我的反应让彩宁有些不知所措了,下车或是跟我一起继续坐在车上,似乎,怎么做于她都并不恰当似的,最后,她只能眼巴巴地看向我,低低地问了声:“主子?”

    我手指轻轻一摇,示意她暂时可以不必动,嘴上则问:“阿玛一向可好?”

    “托十三阿哥和福晋的福,一切都好。”大约是有感于我的冷淡,阿哈占热切的目光也渐渐淡了下来,刚刚还闪闪发亮的眼睛,也恢复了混浊,这让他看起来,竟然像是在转眼间就衰老了下来。

    我心里忽然有了不忍,那是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并不强烈跟明显,却在这一刻,撕扯着我的心,这痛楚就如同今天我忽然出现在此处一般,来得莫名而强烈。

    微微闭了闭眼,我才说:“既然家里一切都好,我就先回去了。”

    “你——这就回去吗?既然来了……”阿哈占的话没有说完,眼睛里却有小小的热切跟期盼的光芒在闪烁。

    “还是不多打搅了,回府!”我收回撑起帘子的手,后半句已经转移了目标,车夫虽然不见得有多么训练有素,不过我的话,听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见他拉动缰绳,马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马车轮声吱吱,片刻,完成了掉头的工作。

    再回头时,只见阿哈占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句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我想,这对父女之间,必定有很多问题存在,不然,我生疏至此,为什么在他的脸上、眼中,看不到一丝惊讶的神情呢?仿佛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一般。

    “走吧。”我有些头痛地闭上眼睛,吩咐车夫可以离开了,婉然十三岁之前的世界,我一无所知当然也不想知道些什么。原本,我是有兴趣探询的,但是此时,却不是时机,所以,今天只是一个偶然、一个意外而已,我安慰自己。

    只是,偶然和意外,从来不是单独存在的。

    “且慢!”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接着,是马车停了下来。

    “你——?”彩宁手快,已经迅速掀起了帘子。

    车夫挥鞭的手,被人摁住了,摁住他的,是同阿哈占一起的年轻人,年纪该是不大的,眉宇间的青涩未退,服饰不见华贵,却也不是小厮的粗布衣衫,他是什么人呢?我一时踌躇,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婉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年轻人抬头,目光直直地看过来,失望而冰冷。很奇怪的是,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的话、他的目光,却比阿哈占的更加让我心惊。几乎就是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悲伤便在心中弥漫开来,他究竟是谁呢?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这个年轻人,容貌清俊,年纪真的不大,乍看时甚至给人一种青涩的感觉。只是,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眼睛深处,一种无力的沧桑时隐时现,说话的语气强硬,然而,神色却是痛苦而挣扎的。

    年轻人见我没有说话,却反而上下打量他,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笑了,冷冷地笑,透着悲凉和决绝。“十三福晋这些年富贵荣华,连亲生的阿玛都可以拒于千里之外,我又凭什么挡在这里?可笑……”他说,说完后,轻轻放手,退到了几步之外。

    “常宁!”阿哈占似乎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住了那年轻人,“婉然,阿玛知道你不愿意见你额娘,只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阿玛希望你别再放在心上了,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呀!”

    “额娘?”我微微一愣,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他提起这个人了,婉然的嫡母,是那个凶悍的女人吗?

    阿哈占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已经默认了,长叹了声才说:“阿玛的事情忙,这些年里,对你的照顾是疏忽了,阿玛对不起你,至于你额娘……她……也是……”

    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对于这个话题,我能说的实在太少了,想来,我之所以会来到此处,婉然的这个额娘恐怕有摆脱不了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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