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好,也不大同她计较,笑不出来,也就不笑了,她只当我伤心大了,再加上巧儿单独同她说了,她渐渐也不说了。
只是有一次,还是疑惑问我:“那么个冷若冰霜的人有什么好,不如八阿哥。”歪打却正中红心。雪上加霜的伤心。
巧儿和她看我哭了,也都不再说我什么了。
巧儿后来单独同我说:“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认起真来了。”
我无奈:“姐姐,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份我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会有非分之想的。”话是这样说了,心却不能不伤。
十三要出宫给四阿哥贺喜去,就来求娘娘,让我跟他出宫。
出了宫,我就对他说:“有没有功夫,奴婢想去看看师傅。”我要去见德凤,我已经快要被逼疯了。我的心,我的命运,不是我可以选择吗?
最近经常恍惚,苏悦然和他渐渐成为了一个人,我谁都阻止不了,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
十三倒是很高兴:“巴不得呢!正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教了你。”
我一进庙门,就有认识我的小沙弥,去通报了主持。主持亲自来见了我?怎么这样兴师动众?
我说要见师傅,主持为难还是开了口:“无心师弟,失踪了?”
我大惊失色,怎么可以?他答应过要给我答案的。
他是我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信任的人了!连这个人也没有了吗?父母,师傅,我爱的男人,统统抛弃我走了!
都走了!没有理由!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这一生原来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一生!
主持说:“他留了东西给你。”他的洞箫与琵琶,那把古琴他带走了。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有蜡封的一个药丸。没有只字片语。
他也抛弃了我,我苦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离别了,还留了礼物。我强忍悲伤,把锦囊随身收了。
抱着琵琶出来,我更伤心,我的额娘已经死了,我没有家了!我把这东西放在哪儿?
我何止没有放生命处,我连安身立命之处也没有了。
十三始终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他真体贴。
上了车,我尽量让自己对他微笑,把琵琶递给他:“奴婢已经没有家了,这东西,您帮收着吧。”
他郑重的点头:“你放心,我把它带回去,给你好好收着。”
一出张灯结彩的婚礼,我在人群中看身着锦服的四阿哥,射瓶迎亲,我呆呆的看着他,走了神。
他早分府在外住着,有妾室了。现在娶的是他的嫡福晋。
什么时候,我可以把这样的事情,认为是理所当然就好了,我就可以投入这里任何一个人怀抱。
如果我能回去,我就还去找苏悦然。
想笑,却扯不动嘴角,人群中看见胤禩,忙把目光调回来,只一眼就落了泪。
我站在后院角落,胤禛却走过来,冷冷看我,十分没好气 :“我成亲,你哭什么?”
他穿着吉服那么好看,中和了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不知道他是兴师问罪来,还是安慰来。后者不太可能,他会安慰我?笑话!
我不是有意触您霉头,我只是今天伤心事齐聚一堂。却说不出话来。
还好他也不说了,只是依然冷着脸说:“把你的泪擦了,去伺候十三阿哥回宫。”
十三也稍稍喝了点酒,回程,靠在我肩上休息。忽然问我:“初九,你会弹琵琶是吧!”我说是的。
他微笑:“以后弹给我听吧?” 我说:“在宫里,奴婢不敢弹的。”
他又笑了继续靠在我肩上:“没关系,等以后出来了,再给我弹,我能等。”
有泪如倾
八阿哥的婚礼是在宫里举行的,宜妃来借我过去帮手。我几乎要痛哭流涕给她看。
恨不得去死了算了,这种心痛使我不能承受的。我到底做了什么,难道因为我一直不肯相信,苏悦然抛弃了我。老天爷特意要我亲临现场?好让我死了这份心?
屋里只剩了我和敏妃娘娘。还没等我开口,敏妃娘娘就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是个省事的,不想去抛头露面,”她看着我,神情很温和“可是,你总是那边的旧人,如是不去,让人家还以为,是我没教好你规矩。”
我心痛如绞,却也只能跪地称是。
我低着头,没人知道我是含着泪,来八阿哥的住处的。
触目的红色,惊心的喜字,刺耳的嬉笑声。多讽刺,我要给他们布置婚床,收拾新房。
这段时间胤禩是不住在这儿,上面的人来说今天不收拾了,让她们都走了,屋里空无一人。
我没有走,抱着大红的帷帐,蹲在内室里,泪似滂沱。紧紧咬着怀里的帷帐。却不敢出一点声儿。
直到胤禩从背后抱住我,我不顾一切的回身抱住他,我喜欢他不光是因为他像苏悦然。
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笑容,还有无处不在的温情关心。怜惜他那因深藏的自卑。
也许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可是我却管不了那么多。
我只知道害怕恐惧的时候,他的笑容是唯一的安慰。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拥有他,拥有他的微笑。
我找到他的唇,无比温柔的亲吻,以后这个嘴唇,甚至这个男人都不是我的了。
满地是血一样鲜红的帐幔,我们就倒在这一片鲜红里,忘乎所以的亲吻。我轻咬他的颈项,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去解他的衣扣,他却一把住住我的手,紧咬着下唇。就这样对望着。他的表情有痛楚与担忧。
他阻止我,也阻止他自己:“这会害了你的。”我知道,我十分清楚的知道。
然而,此时的我大概已经疯了。我挣脱他的手,缓缓坐起身来,把自己的外衣解了。内衫,只剩了一个翠红的肚兜。
我轻轻偎进他怀里,他身体滚烫的,即使隔着衣服,我依然可以感觉到。我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是把自己交给你,我是想得到你。”
“胤禩,把你给我,只给我一个人。”我轻声地命令他。
满室的静谧,只有我们契合的呼吸,炽热而缠绵。我的手指划过他的背,我们紧紧拥抱着颤抖的彼此。身体的痛楚却让我觉得放心,他终于是我的了。
他轻声叹息:“你根本就是个妖精。” 我微笑:“以后有的是妖精等着你,不要太抬举我。”
他却用吻堵住我的嘴,放开我时。满脸的气愤:“等着,我把你弄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轻轻的笑。
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没想过天长地久,我不敢想天长地久。
他给我细细的理衣服,连一个褶子仿佛都要熨贴才肯放手,我静静看着他微笑。
屋外秦福轻咳了两声,我却忽然脸红了。胤禩微笑握着我的手:“现在才害羞,晚些了吧!”
我拖着这一身酸痛回去。泡在浴桶里浑身无力。
临走时他说:“以后有什么事对我说,就找十三屋里的庆喜,他是我的人。”我苦笑,这个消息比我今天做的事,让人震惊的多。
巧儿来叫我,我忙缩在桶里,现在我哪能让人看见。浑身都是‘把柄’。
我忙说:“就出来,姐姐等会儿。”
巧儿就笑:“不是催你,是问你,留饭不留。”临走又笑着调侃我说:“瞧你急得,好像生怕我进去,可藏了什么人在里面?”
我做贼心虚,明知道她是说笑,可是还胆战心惊了一下。只好笑:“藏着人了,姐姐,进来看看吧!”
巧儿笑得不行就说:“我就不进去了,你和你藏的人,再玩会吧。”
她走了,我几乎瘫在水里。
洞房花烛
胤禩大婚,我就站在新房的角落,看着他挑开蓉月头上的盖头,看他带着淡淡的笑意与蓉月并坐在床上,看见蓉月偷眼看他,然后又满脸的羞涩的低下头去……
我把头低下,尽量不去看,不去听。
阿哥们进来闹洞房,十三一看见我,就蹭过来和我说话。我不能开口,只是微笑尽量侧着头。我在紧紧地蹦着神经,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说什么出格的话。
忽然阿哥们发出哄笑声,我抬头才发现他们都看着我和十三。
三阿哥拉着四阿哥的手,指着我们俩笑:“这是八弟的洞房,他们俩倒比那夫妻俩更像那么会事儿。”
十阿哥笑着来拉十三:“等你成亲时再这么热乎她吧!”十三红着脸笑,又回头看我。九阿哥面无表情看我一眼。
我刚才只是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却没注意,十三正拉着我的手。外人看来我们俩的情形。拉着手,一个说话,一个保持微笑,却尽量侧着头。害羞一般。我们俩这形状才是的夫妇。
四阿哥尽量微笑,眼里却有微怒:“三哥,还没喝就醉了,十三弟那么小懂什么?”让他亲爱的弟弟遭了误会,他生气了?
我忙行礼告退出来,胤禩低着头在微笑,没有看我。
我在角落站了好一会儿,他们都去前面喝酒去了。我正要从侧门走,庆喜却来叫住我:“姑娘,跟奴才来吧。”
记得有句歌词这样唱“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要还,无谓多贪……”终于下定决心,我说:“我得走了。”他只是我借来的,该还了!
转身欲走,胤禩却在我身后站着,嘴角是浅浅的笑还有担忧:“我就知道,你不想等我。”
他把我拉进一间空屋来,他从身后把门关了。我侧开头不去看他,尽量平静:“不必这样,我并不会缠住你。”
他用手捏着我的下颔,微微的不悦:“我不想听见这话,我想让你缠着我。”
他拥抱我:“十三弟已经大了,别和他那么近乎。”
我讥笑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你成亲,不许我和人说话?”他的手臂几乎要勒断我,严肃地说:“等着我,过了这一年,我就把你娶回去。”
我把头靠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肯说。这话苏悦然也说过。胤禩抓着我的双肩,牢牢的看着我,皱眉质问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