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殷红桃上前拉了元春的手,笑道:“贾妹妹真的好漂亮哦。难怪皇上会亲自把你选为秀女呢。”
“皇上选她,可不是因为漂亮不漂亮。她漂亮不漂亮皇上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呢?她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贤孝救母的那个贾小姐,皇上是听说了这么个事迹,本是要以孝治天下,正好就选她了。不然,她父亲不过是一个员外郎,如何就能选秀女了?去内务府选宫女还差不多。”韩依雪鼻子里嗤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韩依雪这么一说,各位小姐们才恍然大悟。大家都知道,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才能选为秀女,五品以下的官员家的小姐们只能是选宫女。入了宫的宫女,若得了皇上的宠爱,封号最高也只能是贵人,地位是很低下的。
元春知道韩依雪依仗自己父亲的权势,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淡淡地道:“韩姐姐这话该去问皇上,怎么就不按规矩来呢,把元春宫女的身份指成了秀女呢?”
韩依雪被这话噎住了,半晌才从鼻子里哼一声道:“乌鸡飞上高枝也成不了凤凰。”
元春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只淡淡一笑。
“韩小姐,你这样说可就不好了。刚才曹爷爷不是说过吗,贾小姐祖上是有战功的,也是公候家的小姐,身份地位并不比各位小姐低。”旁边侍立伺候的小祥子见贾元春不说话,反倒为她抱不平起来,忍不住说了话。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小祥子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你就一个小奴才,也敢在这里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本就是教规矩的地方,怎么竟有你这种不知上下高低的奴才呢?本小姐就先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曹总管心里对韩依雪的嚣张作风有些看不惯,心里也很不高兴,只是小祥子违例在先,又不好发作,只得把小祥子喝退了。
余嬷嬷却站在一旁,笑眯眯地不说话。
韩依雪到余嬷嬷跟前,拉着她的袖子摇晃着道:“姨妈,您看看,你们这里的小太监也欺负我。您也不为我做主。”
余嬷嬷疼爱地捏一捏韩依雪的脸蛋,道:“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谁敢欺负你?只是那小祥子也太不知道规矩,主子说话,哪有他插嘴的份呢。曹公公,他可是你的人,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是,不然,还真让别人说我们这里的人不懂规矩呢。”
曹总管鼻子里哼了哼,道:“原来韩小姐是嬷嬷的侄女 ,难怪这么有气势呢,那是有根源的呢。”
余嬷嬷知道曹公公心里不高兴,但这里实际是自己为大,也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听了这话,也只笑笑,道:“我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是有些惯了她。只是这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儿,不然这奴才倒翻了天,还成什么体统?”
曹总管心里不爽,但面上却不便再流露出更多不满,笑一笑也就罢了。
这下元春也明白过来了,这琼瑶苑实际是余嬷嬷在掌管主事,而韩依雪这样骄横,一是因为依仗她父亲的权势,二是余嬷嬷是她的姨妈。她有理由傲慢,因为谁也惹不起她,就连曹总管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下同来的姑娘们也都知道各人的根底了。
然后曹总管便吩咐手下太监和宫女带各位小姐去安顿住处。
余嬷嬷携了韩依雪的手,慢慢地走在前面。后面所有人跟着。
余嬷嬷指着一个房所道:“雪儿,这间屋子怎么样?”
韩依雪一看,摇头道:“不好,房子这么小,还没有我们府里的房子大呢。”
余嬷嬷笑道:“雪儿乖,将就住着吧。这个房间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又向阳,又干净,是这苑里最好的了。过几日,你见了皇上和皇太后,做了娘娘,自然有大房子住的。”
韩依雪听了这话,也才罢了,和余嬷嬷进屋去。贴身的丫头靓儿忙着吩咐小太监把小姐的箱笼等往屋里搬。
其他的姑娘们也都在曹总管的带领下,各自选定了房屋,也都各自忙着抬进自己的箱笼,收拾着东西。
人一多,苑里便热闹了许多,人来人往,没个消停。
元春回到自己房里,让抱琴拿出笔墨纸砚。梅儿机灵,忙上前砚了墨。抱琴在窗下的书桌上铺好了纸。然后元春慢慢写了一些字,然后用镇纸压着,晾着。
小祥子在门口道:“小姐,该用晚饭了。余嬷嬷吩咐各位小姐都到前面花厅去用饭。”
抱琴道:“我正找你呢。你说,你中午把小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在这宫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吗?”
小祥子看了看元春,再看一眼抱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讪讪地道:“也没到什么地方去。我就看小姐闷得慌,才带她出去散散心的。”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3、美女云集姹紫嫣红 皇上亲临心醉神迷2
3、美女云集姹紫嫣红 皇上亲临心醉神迷2
小祥子看了看元春,再看一眼抱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讪讪地道:“也没到什么地方去。我就看小姐闷得慌,才带她出去散散心的。”
元春道:“好啦好啦。抱琴,人家小祥子也是好心,怎么能责备他呢。况且也没什么事。这件事就不提了。好啦,我们一起走吧。梅儿看屋子,小祥子带路吧。”回头对梅儿道:“东西都别动,回来我还要写呢。”
梅儿答应着。
三个人一起朝前面去了。
花厅里摆了五张桌子。
余嬷嬷和曹总管各一桌。然后沈从容、韩依雪和贾元春一桌,梅玲、殷红桃和百里杜鹃一桌,白婉仪、向春琳和秦玉箫一桌。
沈从容上位,韩依雪和元春打横陪坐。韩依雪便不乐意了,骨嘟着嘴。
余嬷嬷也看见了韩依雪的表情,便招手道:“雪儿,你来跟我坐吧。反正我一个人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还有个人说说话。”
韩依雪忙起身,到余嬷嬷跟前,挨着她坐下。然后对余嬷嬷小声道:“那个沈小姐,她爹和我爹都是一品大臣,凭什么她为尊,我就得坐在下面?”
余嬷嬷道:“当今圣上尊文弃武,欣赏文人学士,所以时下都是文人吃香呢。左丞相为文,右丞相为武。沈小姐的爹虽和你爹同为一品,但他的地位却在你爹之上。这是皇上定下的规矩,姨妈也无法。”
“那,那个贾小姐的父亲不过是个员外郎,六七品的官儿,也配跟我们坐一处?”
“好啦,雪儿,你就不要计较了。那个贾元春是皇上亲自选定的人,不管她爹是几品,我们还能不买皇上的面子?好啦,雪儿,不是姨妈说你,你这脾气也得改一改了。你母亲也真把你宠坏了。在这宫里,要学会与人为善,不能看谁都不顺眼,到时伤的是你自己,知道吗?姨妈也只能在这里为你撑撑场面,以后在皇上和皇太后、皇后面前,我却是也帮不了你的。你得自己学会察颜观色,收敛脾气。不然,惹了祸,谁也救不了你”
韩依雪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但见余嬷嬷也教训起自己来,便不敢再耍脾气,嘴上答应着,陪了余嬷嬷吃饭。
另外几桌倒也无话,寂然吃饭毕。然后宫女太监们撤下饭桌。
曹总管吩咐明天一早便过来用早饭,然后讲授演习宫中礼仪规矩等。然后姑娘们便各自回屋。
元春回了屋,让抱琴和梅儿铺上纸,继续写字。
抱琴和梅儿的饭也来了,自去吃饭。只留元春一个人写字。
元春一边写着字,一边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静。她本是想以写字来平静自己的心情,但无论怎么样也平静不了。她心里一直想着的仍是几个时辰前刚见过的北静王水溶。
水溶的一言一笑,举手投足,各种表情,她都在心里反复地回放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有人进来,她都没有觉察。
“昨夜星辰昨夜风, 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一起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元春身后传入她的耳朵,她心里一惊,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来。忙转过头去,才看见一个男子含笑看着她。
那男子戴着束发金冠,身着黄袍便服,气宇轩昂。
那人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谁。因为三年前,在北静王府的花园里,她见过他一面——他就是当今的皇上轩辕昊天。
元春忙跪下身去,道:“民女不知皇上驾到,失了礼数,还请皇上恕罪。”
轩辕昊天满脸笑容,拉起元春,端详道:“不知者无罪。朕只是来看看,当年的那个小美人,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元春,元春只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轩辕昊天见元春娇羞的样子,脸庞如娇花半开,粉白嫣红,眼底如柔波荡漾,说不出的楚楚动人,说不出的勾魂摄魄。想着这绝世风华的美人即将是自己的女人,心底便如饮了琼浆玉液,说不尽的得意和欣悦。不禁呵呵笑起来,吟道:“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
元春当然知道轩辕昊天念的这首诗的意思。这首诗出自《诗经》的《郑风》,大意是在春夏之交的美好时节,偶然遇上一个清秀妩媚的女孩子,合了自己的心意,然后相爱了。
若是这诗来形容元春和水溶之间的相识相爱,倒也贴切,但此时却被皇上用来形容他自己的感受,这让元春心里不禁一阵疼痛,但她却无法表露,只能低头。同时,她也惊奇于皇帝对文学诗词的爱好和造诣。她也早知当今文风盛行,皇上喜文厌武,只是不知皇上竟有这么高的文学素养,倒出乎她的意料。
“贾元春,你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也不用拘束,就跟平时在家里一样。好好和朕说说话。”
元春不得已,只得抬起头来。
轩辕昊天看着眼前佳人的如花娇颜,如波眼眸,有些情不自禁,不禁凑上身去,想要一亲芳泽。
元春见势不妙,往后一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后跌去。
轩辕昊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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