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空发现,寒衣的脸色的确不太正常,平常明明是莹白的,最多有点淡淡的粉色,现在却像喝了酒一样,有些绯红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双唇紧紧的抿着,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仿佛鱼儿抚摸的不是岳青,而是他。
“咱走吧,没啥好看的。”舞空传音入密,偷偷对寒衣说道。
“再等等。你没听岳青说,他在想事儿?且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寒衣回应道。
舞空虽然别扭,但寒衣说得有理,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继续看下去。
卧房里,岳青已经睁开眼,看着那个叫做鱼儿的女子,舞空清晰的看到,那目光虽然看上去淡淡的,却变幻莫测,显然心里果然想着对他极其重要的事儿,就算是美女自动投怀送抱,也没法抛开。
他看了一会儿,目光忽然一凛,长臂一扬,便把鱼儿抱进怀里,两人立刻暴风骤雨般的吻在一起。
激~情戏即将上演,这下该走了吧?
舞空问着自己,偷眼看寒衣虽然脸红,却不错眼珠的看着,心里更是不舒服,自己一个人退到了一边,躺在房顶上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寒衣早晚要接受这样的教育,只是没想到,启蒙老师居然是他们怀疑的岳青,自己还陪在他身边守着。
按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少不更事的少年第一次看少儿禁止的片子,事后大多会荷尔蒙泛滥,好些个少年弓女犯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头脑发热坐下错事儿的……
要是自己比他修为高也就罢了,偏偏自己还不如他,就算他冷脸冷心,自制力应该也是不错的,可万里也有个一啊,万一真被自己倒霉碰到,自己可输不起。
稍稍纠结了一下,舞空终于决定做一次恶人——寒衣接受启蒙教育可以,但是最好别在自己身边,或者别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拿定主意,随手在房顶的红瓦上扣下一块泥巴,用障眼法变成一条浑身遍布黑毛、还不停扭动的毛毛虫,顺着两人刚才偷偷扒开的一点缝隙扔了下去——(!)
第005章 人心难测
舞空如期听到了凄厉的女声。正想趴头看看,手腕一紧,寒衣已经拉着她飞到一旁的树冠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寒衣冰凉的手掌已经掩住了她的嘴,帮她隐去了身形和气息。
“唔……”舞空想挣扎,树下门口已经走出一个人,衣领微敞,发丝有些凌乱,正是岳青。
这个男人,本来平凡至极,此刻眉间的灵气冲淡了白天所见的凡俗之气,再加上刚从激~情现场走出来,周身上下荡漾出掩饰不住的妖冶和性感,让舞空的心不由跳快了半拍。
可惜的是,那半拍还没跳完,就觉得腰间一疼,明显被寒衣恨恨的拧了一把。
喵的,本姑娘以大局为重,不跟你计较,你等着!
舞空在心里骂了一句。正想着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报复行为更加优化,却见岳青已经抬脚向外院走去。
两人再也顾不得生气,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便一同悄悄跟了上去。
岳青一边走一边把衣衫和头发整理整齐,遇上躬身行礼、甚至想要跟上来伺候的家丁,他也只是微微摆了摆手,不让任何一个人跟着他。
走到一间柴房门口,他才停了下来,不管地上是不是脏,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华锦,毫不在意的在柴门前席地而坐,闷坐了半晌才幽幽叹道:“是他吧?”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舞空开始时甚至没听清,再三回味才相信,的确是这三个字没错,脑子里顿时疑问重重——他,他是谁,是男他,还是女她,人他还是动物它……
柴门里没有一点回应,岳青等了一会儿,苦笑着摇头道:“你是请君入瓮,还是引狼入室?我不信你不知道他的本事,若果真如此,你也不会引他进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就算再错,也没对你做过一件错事吧?”
舞空和寒衣皱眉对视了一眼。岳青已经叹息着起身而去。
柴房里是谁?
这是舞空和寒衣同时想问的。
他们等岳青走远,连忙双双跃到柴房门口,各自化成一道蓝光,顺着宽宽的门缝钻了进去。
空无一人!
舞空奇怪的张大了嘴巴,既是自言自语又是询问寒衣:“我以为错怪岳青了,这里关着的才是他,那个是他的同胞兄弟,才会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怎么这里竟然没人?”
“不对,快逃!”寒衣拉着舞空还没逃走,那豁牙露嘴的柴房却已经迅速变成铜墙铁壁,从下到上,从里到外,不见天日。
“NND,咱们上当了!”舞空对着那箍得像铁桶般的铜墙踢了一脚,那墙纹丝不动,若不是她使出了护体真气,只怕脚趾头都要掉了。
寒衣脸色生寒,却出奇的冷静起来,一言不发的握住舞空的手掌。淡淡的说道:“莫急。”
舞空不由得懊恼起来。
要是从前自己还长着一点脑仁,怎么一到凡间,那脑仁都变成水儿流走了?不但被一个凡人算计了,还急躁暴怒——这对事情有一点帮助吗?!
铁桶里虽然黑暗,舞空的明目咒却是不怕的,但她知道寒衣没练过这个小法术,便取下凰灵戒,轻轻一晃变成一支火把,黑暗的屋内立刻明亮起来。
说这里是铁桶,不如说是一只方盒子,完全是用钢铁制成,除了柴门方向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正方形小窗,还严严实实的关着,别的地方真的连个缝隙都没有。
这就是监牢吧,那个小窗无疑是外面的人往里面探看的。
“这个人果然狡诈。”虽然只有两个人,寒衣却仍旧用传音入密的法子跟舞空说话,大概是怕这里有什么监听设备,“早知道,咱们何必管那么多,一早将员外府尽数毁了,岂不干净!”
虽然舞空自认不是善男信女,对于这样的事儿也不是完全能接受:“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刚才那个叫鱼儿的女孩,没招谁没惹谁的,又那么机灵可爱;或者,他们或者有幕后的人也说不定。”舞空说着,忽然灵机一动,“用我的蓝焰试试如何?”
她等不来寒衣的回答,回头一看,火光映衬下的寒衣脸颊绯红。修长莹白的手指按着自己的唇尖,让舞空瞬间失神,以为那不是冷冰冰的寒衣,而是娇羞的美娇娘。
寒衣却已经反应过来,见舞空正表情莫测的死死盯着他,大惊失色,好像这比自投罗网的被困在铁盒子里更加丢人,立刻恢复了平常的暴君本色,色厉内荏的怒道:“你干嘛你?!”
舞空却已经小心眼的想起寒衣在自己腰间拧的那一把,夸张的yin~笑着熄灭了凰灵戒,晃晃悠悠的向寒衣走去。
那些出来混的古惑仔是不是就是这么走路的?
舞空YY了一会儿,才想起寒衣是看不见她的,失望的不再晃荡,老老实实的走到寒衣身边。
寒衣初时还有些慌张,没过几秒钟,他的神色竟然恢复了正常,还满目期盼的看着舞空走来的方向。
他不是看不见的吗?
还是他在虚张声势?
舞空决定不理这些枝梢末节,只是将凰灵戒变成一只紧得几乎捏不动的铁夹子,狠狠的夹向寒衣的腰间——
寒衣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修长的身子微微一扭,便躲开了铁夹子的攻击,舞空试了几试都被寒衣躲开,恨恨的跺脚:“你还捏我了呢!”
“原来是报仇来的?”寒衣难得的开怀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张开双臂,带着笑意说道,“你喜欢打哪儿就打哪儿,我不躲便是。”
“你也练过明目咒?怎么也看得见?”舞空失望之极,这样报仇还有什么乐趣?
“没练过,可你呼吸啊,动作啊会带动气流的,我不是看见,只是感觉到而已。”寒衣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还没说完。腰间一疼,舞空已经重重的拧了一把,只听她酸酸的说道:“你比我强就是了,强就欺负我?居然还拧我!”
寒衣笑着受了,感觉到舞空就在自己面前,忍不住环臂把那个嘟嘟囔囔的小人儿抱在怀里:“你保证不色迷迷的看着别的男人,我便保证不拧你。”语调沙哑,听得舞空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借着黑暗掩盖了红得发烫的脸颊,竟不由自主的把额头抵在寒衣的劲窝。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接近,这一次,却似乎有点不一样。
寒衣的手臂有点抖,后背都僵直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舞空,让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不好。”舞空心里暗骂,傻蛋,难道要我说好?!
寒衣却明显的失望极了,呆了半晌才木讷的“哦”了一声,酸酸的问道:“要是师父……你会说好吧?”
善了个哉的!
舞空骂着从寒衣怀里跳出来,正要大发雷霆,忽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儿——凰灵戒,这次怎么没烫?
她心里一慌,连忙轻轻摸了一下,凰灵戒触手温凉,根本没有一点炙热的意思。
她连忙伸出大拇指,在凰灵戒上捻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师父明明说,如果她遇到了危急,可以捻几下凰灵戒,他一定会赶来的,可是为什么,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师父不会出事儿了吧?
她虽然并不愿意相信,也想不出谁有本事伤他——就算是天帝和天后,也会忌惮他吧——可是舞空还是像所有女人一样,往最坏的方向想了过去。
曾经有一项调查表明,女人在给喜欢在意的男人打电话时,如果好几次都没有回应。98以上的女人会想出事儿了,当然这个“出事儿”包括的内容千变万化,却肯定都是不好的。
现在舞空就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师父也许真的“出事儿”了。
因为自己和寒衣?
那天他不是说,天庭要拿两人炼丹……问题是,天庭有没有本事让他出事儿?
舞空再也没心情跟寒衣暧~昧,祭出蓝焰甩向铁盒一角,铁盒里立刻蒙上一层诡异的蓝色。
寒衣不知道舞空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她也许生气了,哄也不是,不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