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战饶立刻警觉的将玉钗收起,张开眼看着入口入。
然而,当来人露初真面目之时,战饶的眼中却噌的一声冒出火焰,胸口中像着火一般,一团怒火燃烧起来。
“碰!”狂躁的撞击着栏杆,瞪着眼睛,战饶看着那个自己永远不可能遗忘的人。
“卞秦川!!”虎啸般的怒吼在牢房内震动,包含着怒火和憎恨,熊熊燃烧。
“王爷,好久不见。”丝毫没有对战饶的怒吼做出反应,卞秦川挂着温和的笑意走进他身边,没有一丝的不敬,极其有礼的施礼,然而,唇边的弧度,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卞秦川,你来找死!”瞪着这个让自己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战饶紧紧握着铁栏的手几乎将铁栏捏碎,青筋在他额前爆出。
“王爷息怒,秦川过去所做的一切,全是为西疆着想。”卞秦川不火不恼的解释着,不过却不见一点诚意。
“你给我闭嘴!”愤怒的低吼,战饶简直不能看到卞秦川,一看到他,身体里所有的怒火便会在一瞬间点燃。
这个离间他和大哥之间兄弟情谊的卞秦川,当年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联合众大臣弹劾他,想他一个战功卓越的王爷将军,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板倒。他当初苦苦解释,大哥却无动于衷,这家不时的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一一罗列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硬是扣在他的头上,让他有口难辩。
然而,卞秦川的嘴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战饶的眼神也有一丝调笑。
“王爷何必如此生气呢?秦川并没有得罪过王爷啊。”
卞秦川的话,只换来战饶的一抹冷笑,满眼的嘲笑掩不去那一丝一毫,全然是对他所说的话的讽刺。
“等我杀了你之后,再来跟我说。”得罪?他到是想问问他卞秦川,他战饶何时得罪过他,让他当初那般不惜余力的抨击陷害,若不是看在他衷心于大哥的份上,他早就在五年前就宰了这个危言耸听的小子,如今哪里有他在他面前说话的份。
“呵呵,王爷看来对秦川的误会很深啊。”卞秦川笑着侧了侧竭泽而渔,举步走进牢笼。
“你再敢靠近一点,我就当下拧下你的脖子来。”冷笑的看着卞秦川靠近,战饶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残忍的弧线,五年来,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卞秦川,他清楚的记得当初他是如何巧言令色的将他拉下王爷的爵位,又是如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条一条宣布那些他闻所未闻的罪名。然而,在那之前,卞秦川一直都是他身边的谋士,一个潦倒的书生,那年冬天大雪纷飞,若不是他和除夕在门口发现了昏倒的他,只怕他现在早已饿死冻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好心的要收留他,让他跟在除夕的身边学谋略,最终却反而害了自己,除夕方过世,卞秦川便反咬一口,密谋他意图谋反,一状告到大哥那里,并且以身为他谋士的身份抖搂出他所有的罪状,当一切呈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救的不是一个潦倒的书生,而是一只永远都喂不熟的恶狼,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一切都已经太迟。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秦川只不过想来探望一下王爷,顺便将皇上的圣旨传达而已。”卞秦川忽略他眼中的杀意,一步步的靠近。
“这是你自己找死!”近在咫尺的距离,战饶一把掐住他那纤细的脖子,一个文人,怎会是他的对手,一瞬间,他便如捏住蚂蚁一般捏住他的咽喉。眯起的眼中充斥着淡淡的血丝,多年来的怨恨,仿佛都汇聚到了此刻。
“咳……王爷……要杀我……秦川……自……自当……不会还手……只不过……王爷……可曾想到后果……”即使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卞秦川却依旧保留这股淡然的气息,艰难的开口说道。
“……即便是……想要……杀我……那……也要等我……将皇上的话带到……再动手也不迟……”
“什么话!”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却不足以让他逃脱,战饶容许他获得片刻的空气。
“……咳……皇上……吩咐……三日后……将在皇宫之内……举行宴会……欢迎王爷回宫……”
“什么!!”战饶惊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口中话的真实度。
“……王爷莫要惊讶……皇上……此次……将王爷……寻回……虽是做的过激……却也是……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卞秦川拧着眉解释道。
“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会让你死的更惨。”猛的拉进卞秦川,让他那张白皙清秀的脸紧贴着冰冷的铁栏杆,战饶出声警告道。
“东阎国……屡次进犯边界……虽无太大动作……却挑衅味道十足……皇上……虽已经命人……前往……但是……王爷你也知道……西疆的大将虽勇猛……但是东阎的兵力和实力却不容小窥……那些被派遣去的将军……一时间难以……抵抗……这才想到了王爷您……毕竟……您是我们西疆的‘战神’,没有人可以取代……”卞秦川有些吃力的将一切说出,陡然间脖子上的牵制被撤除,一瞬间新鲜的空气再次的涌入了他的胸腔,他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猛喘息。
“你说的是真的?!”战饶紧皱着眉头问道。
“……咳咳……秦川即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拿西疆的安慰开玩笑……否则皇上……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出征……将王爷寻回……我又怎么可能不加以阻拦呢?”
“该死!”愤愤的一拳捶在铁栏上,咔咔作响。
难怪大哥会意外强硬的抓他回来,难怪他会御驾亲征前支围剿他,原来……原来西疆边界居然出现了这般的状况,这样一来,一切便说的通了。
“王爷……当初的事情……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有何怨恨尽管对着秦川来……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救救西疆,救救西疆的百姓吧。”卞秦川意外的伏下清高的身子,当着战饶的面跪下,诚恳的对着他磕头祈求。
“该死!你给我起来,老子不相信,这西疆就没有一个将军可以打仗了吗?我已经不再是西疆的王爷,更不是那个劳什子的‘战神’西疆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被放逐,从那时候起,他和他的手下便和西疆没有一丝瓜葛。现如今,就算西疆遇到何种困难,也跟他无关。
逼迫自己硬起心肠,战饶强硬的说道。
“王爷!东阎帝王骁勇善战,手下士兵虽无我西疆士兵勇猛,却有着我们无法匹敌的军事策略,军队井然有序,不是一般将军可以应付的了,否则它东阎,也不可能凌驾三国之上,成为四国之中的霸主啊。”卞秦川见战饶并没有帮忙的意思,脸上的颜色不由更加苍白,苍茫的抬头看着战饶。
“滚!不要跟我来说这些,我已经说过了,西疆的死活跟我没关系,老子现在只是一个海盗头子,你给我滚。”狮子般的怒吼,战饶怒瞪着眼睛骂道。
“王爷,秦川相信你不会弃西疆于不顾,三日后,秦川将来迎接王爷参加宴会,若是王爷到了那日依旧不改变心意的话,那么便如王爷所愿。但是在这三天里,希望王爷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王爷的决定。”卞秦川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战饶,没有祈求,没有卑微,有的只是一抹淡然之色,和浅浅的笑意。
这便是卞秦川,一个能屈能伸,将清高和卑微之色转换的如此自然的男人。战饶看着他,当初那个潦倒在他家门前的少年,此刻已经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无依无靠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话而言,他绝不简单。
然而,将他变得如此不同凡响的,除了他自身的条件之外,更多亏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当年叱咤风云,以一日之时取得他大哥全部赏识的少年——除夕。那个有着绝顶聪明的大脑,和温柔笑意的少年,他轻而易举的在当年一语攻破千军万马,一计抹灭敌人阴谋,以十九岁的年纪,登上西疆丞相之位,成为历代丞相之中最年轻的一位。
举国上下皆知,西疆武有“战神”战饶王爷,文有“神子”除夕丞相,一个单薄的少年,却被西疆全民喻为了“神子”——“神之子”,有着与他并驾齐驱的名号,受着人民的爱戴,朝野之上,不论是文臣武将,皆对他心悦诚服,无一例外的摆到在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才华之下。
曾记得,夜雨十分,除夕,大哥与他三人把酒言欢,畅谈恢弘理想,曾记否,大哥曾毫不吝啬道:“有二弟,夕弟相助,西疆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然而,一切皆在瞬息间转变。
除夕的离世,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将他所有的美梦砸的粉碎。
那个终日里带着温柔笑容,不骄不躁的少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当时远在边境的他,甚至赶不及见他一眼。回到皇城时,迎接他的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而那个温和的少年却再也看不见。
从心底,他一直将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当作弟弟般看待,他甚至可以察觉到大哥也同他一般喜爱那名温润如玉的少年,就连他那任性的妹妹雪儿,也是对他芳心暗许,卞秦川当时如一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除夕,如同对神灵一般的崇拜着完美无缺的除夕。
只可惜,那样一个完美的人儿,却这么快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也是从那时起,一切皆发生了改变,他不知道卞秦川是如何同他大哥告的状,当初他只是感到无比的心寒,心中苦笑,若是那个心如明镜眸如晶的少年看到此番景象,只怕要摇头叹息了吧。
“除夕若是看到你如此这般,只怕会感到无比的心寒。”战饶挑起嘴角,满意的看着卞秦川瞬间青紫的脸色和极度隐忍的表情。
卞秦川紧咬着牙根,稳住情绪,紧握住最后一丝理智道:“三日后,秦川等待王爷的答复。”说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