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正派?”永安摇摇头,“一个商人,总归不会正派到哪里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要陪在你身边。”
叨婥立马愣住了。
叨婥不止千万次想过,自己是拗不过永安的,他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去完成它,所以此刻,她也没办法改变永安跟过来的事实。因此对于曹世通不时飘到自己身后的眼光,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
谁让永安此刻就蒙着面站在自己身后,说是随身保护的随从,但是这个气场真的很大,让人忍不住都多看两眼。
“我倒是没有想过平安米业的老板会来找我谈话,怎么,想让我松手,你这会儿来找我不嫌晚了一点,我马上就能把你赶出雷州。”
永安在背后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叨婥苦叹,这谈生意的环境实在是不理想。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叨婥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稳稳地说,“我来这里,并不是想求你收手的意思。”
她淡淡地问,“你们为了压制我们的生意,花了不少银子在里面吧。”
“当然,虽然花了一点钱,但是能把你们平安米业赶出雷州,我自然能想办法把这笔钱挣回来。”
“挣回来?”叨婥笑了,“用多久的时间,一年还是两年,我知道曹掌柜的性格,大概也不会一下子把米价给涨上去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拍着桌子站起来,叨婥这样子说话的口气,明摆着是说他钱不多。
“我的意思,是想要好好做生意,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我马上都要成功了,你觉得你现在才说有作用么。”
叨婥摇摇头,“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依照以往的经验,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后台不够硬,斗不过你们。”
叨婥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
“我叨婥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样子亮钱的俗事我本也不想干,若非是你执意相逼。呵呵……”叨婥的眼神忽然锐利地看向曹世通,“这些钱,如果你认了我这个朋友,拿一张,也够补偿你这段时间的损失,但是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向你发誓,这桌子上的一叠银票,都会用到你身上,我们就算是从外地买米,倒贴钱,也要反击。到时候两败俱伤,恐怕扛不住的那个人会是你。”
那一叠钱很有分量,曹世通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心中自然有个算盘,明白遇到的不适普通人了,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叨婥看见曹世通的表情,就知道她大体的想法,这个时候倒也没逼着对方,反而放软了语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挡得了我一时,挡不了我一世,这样一来,反而伤了元气。倒不如我们合作,共同进退。”
“合作/”
“对,这其中的利弊我想你自己能够体会,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现在就得到你的答复,你知道,除了你,还有很多一直抬不起头的小商家想要和我合作。”
曹世通不是个糊涂人,叨婥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自然没有道理拒绝。商人总是重利,她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迅速堆出一朵花,“既然叨老板的意思是不想伤了和气,那我自然也不能不卖这个面子,这样,我找个机会请叨老板好好吃一顿,我们再谈谈合作的事情,您看意下如何。”
“可以,曹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叨婥站起来弓手“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和永安一起出来的时候,叨婥全程都掩着自己的袖子,知道拐了个弯才把永安一把拉过去,衣服滑落,露出她一直紧紧握住的手。
“吓死我了,你还跟着来,万一要是那人发疯不听我说岂不是很危险。”
永安笑了笑,倒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你有危险,正好我保护你。”
撇下呆住的叨婥,往前走了两步,永安忽然转头过来,笑着说了一句,“恩威并重,通晓情理,叨婥,你做的不错。”
77
77、急病 。。。
陈升事先给叨婥在雷州最大的酒楼安排了客房,但是条件毕竟比京城要差了几个档次,叨婥一直怕永安不适应,本来以为就算不大发脾气,起码也会抱怨几句,结果是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一个夜里转了很多次身体,也没见着坐起来说一句重话。
“难受?”叨婥在黑夜里轻轻问,她知道永安没有闹出声音多少是因为以为自己睡着了。
“没。”永安停了一会儿,小声说,“背有点痒。”
“这床睡的不舒服?”
永安即不想反驳也不想应承,想了一会儿,回答,“就是背有点痒,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然后永安就安静下来,可是才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叨婥就感觉永安又动了动,用自己的身体摩擦了一下被褥。
从床上坐起来,叨婥用点亮了桌子上的灯,把永安拉过来,“来,靠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背。”
永安也折腾得难受,没有说什么就靠过来,任由叨婥给他把衣服拉起来。
“天,怎么长了这么多的红疹。”
永安并不算很平整的背部皮肤上长着很多的红疹,看上去真的挺吓人的。
“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
“今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床不舒服?”
永安想了想,点点头,大概因为睡不惯这里的床,否则在马车上都没有什么事,怎么一到这里就长了这么多红疹。
叨婥在这种时候居然想到一个故事,好笑地问永安,“你是豌豆公主么。”
养的太好了,连一点点的不适应都不行。
视线落在永安那红疹之下带着伤疤的皮肤,永安没道理这么娇弱,再说了,以前在万山谷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这回事。
“会不会是来这里水土不服,我明天带你去看大夫。”
“没什么大事情。”
“怎么没什么大事情,这万一是有什么不好的,你又没把王太医带过来。”叨婥的手拂过那片红疹,“痒得难受么,我给你倒点水擦擦身子。”
“不用了。”永安抓住叨婥的手,阻止了她准备离开的脚步,“休息一会儿就好,你明天不是还要和曹世通见面,早点睡吧。”
这永安,还知道心疼人了。
叨婥把手慢慢抽了回来,在永安的额头轻轻地抚摸一下,“我一天没睡没什么的,你这么折腾,恐怕背上的皮都要被你给磨破,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叨婥找店小二烧了一些热水,在里面加了一些清凉的药草,这才端回来。
永安看着她,勉强露出一个不算是成功的笑容。
叨婥小心地把他身上的旧衣服换下来,沾湿了布再拧干,慢慢擦拭着永安的背部。
“怎么样,好点没有?”
“恩,不难受了。”
叨婥安心了一点,细心为永安擦拭着身子,期间看了看永安的胸口和四肢,好在除了背部,其他地方没有出红疹,否则的话可就难受了。
温热的水轻轻柔柔地擦过永安的皮肤,倒真像是有了止痒的效果,永安不再难耐地动着身体,过不了多久,就想起均匀的呼吸声。
叨婥不敢怠慢,等水凉了,再去接了一盆,重新给永安擦背部,等到对方完全睡安稳了,才小心翼翼把被子给永安盖好,倒了水,钻进被窝里。
对于做“妻奴”,叨婥没有任何的怨言,倒是怕永安跟着自己要吃苦,就像是现在,陪着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受苦了可是。
伸出手,并不足以环住永安,叨婥还是执着地把人搂在怀里,他们的苦难算是过往了,虽然从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事,但是叨婥其实从事米面生意,是因为她明白,米面是必须品,掌握了全国的米面生意,就当是掌握了整个国家的命脉,也能借助自己生意上的势力,便于打探消息,帮助永安铺路,否则的话,她宁愿呆在皇宫里为永安批改一辈子的文件,不让他太过于辛苦。
可是皇帝,永远看不到事情的全面,她需要为 永安准备好另一条可以用的路数。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永安的肩膀,叨婥明白,自己这辈子是陷进去了,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名叫永安的毒。
叨婥第二天并没有和曹世通见面,只是派人说了有急事,改期。
叨婥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却偏偏临到头了才改变主意不去见面,不是因为她有什么顾虑,而是因为永安生病了。
发烧,一直都没有退下来。
昨天晚上眼看着好起来,睡下来,哪知道半夜居然发起烧来,叫他的名字也没有反应,可把叨婥给吓坏了,连夜找了大夫了,却发现不了症状,这已经是第三个大夫了。
“大夫,怎么样,是什么病症?”
从城南请过来的陈大夫,说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好手,但是此刻一脸愁容,永安的病真的有这么棘手。
“贵夫郎的病症确实比较罕见,倒也不是无药可医。”陈大夫看了一眼叨婥,叹口气,“我早年游历江湖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病症,恐怕是受了寒又中暑,冷热交替在身体里,再加上底子不好,受过损耗,一下子支撑不住,就昏迷了。”
“那该怎么办啊?”叨婥着急地看着陈大夫,“他不能有事,大夫你救救他,多少钱我都出得起,你救救他。”
陈大夫点点头,“这样吧,我先开几幅药,你煎来给你夫郎喝一喝,先让他退烧,如果继续烧下去,我怕人跟着会烧坏。”
“是,多谢陈大夫。”
药吃了一剂,永安的烧果然退下来,虽然全身还是没有力气,但是醒过来就已经是好事了。
“不行,你不能在这里了,我马上陪你回京。”
叨婥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对躺在床上的永安说,“你让那些暗卫出来,我需要有人帮我保护着你一路回去。”
“怎么这么急。”叨婥紧张地摸样让永安收起了原本想要开玩笑的心情,“你不是还要和曹世通商量合作的事情,怎么,没去。”
“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去。”叨婥跺了一下脚,每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