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愤怒地盯着王太医,恨不得把眼前这人撕碎了去。可是叨婥就守在外面,他想要发作却不能,看对方如此执着,明白这回不想让叨婥知道也不行了。
“我现在叫她进来,但是如果你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照样会治你的罪。”
王太医赶紧磕头谢恩。
叨婥被叫进来的时候很是紧张,尤其看见王太医跪在地榜上,就更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永安怎么了?”
她问。
王太医朝她磕了一下头,“皇上是中毒了?”
“中毒了!”叨婥的声音立马拔高了三度,“是什么毒,怎么会,他的红疹都退下来了……”
“王夫莫要紧张,皇上所中之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解毒的过程对身体有些损耗,所以我想请示王夫,皇上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听得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太医其实并不笨,相反,很是聪明。
她检查出来皇帝的身体中毒,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怀孕,这毒药要解起来并不难,但是要顾及皇上肚子里的孩子,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以皇帝的性格,极有可能要把孩子留下来,并且威胁她不要告诉王夫,这样的话,所有的危险都担在她一人的头上,莫不如现在冒险让王夫知道这件事,王夫是唯一一个可以说服皇帝放弃子嗣的人。
“怎么会怀孕,你不是天天都有吃避孕药么。”叨婥一脸的惊惧,她每次都是小心再小心,就是怕永安再次怀孕,这种危险她不想让永安再次经历。
没等永安回话,怒火就顺延到王太医那里,“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们天天准备着避孕药,怎么会让皇上怀上孩子的。”
王太医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王夫,我知道皇上固执,也为了一个孩子费尽了心思,皇上不会听我的,微臣斗胆,在这里冒死恳请王夫同意拿掉这个孩子。”
“大胆。”永安一脚就把王太医给踢倒在地,“居然敢谋害皇嗣,你不要命了。”
王太医很快又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
永安的第二脚就要踢出去,叨婥赶紧把人抱住,“先不要急。”
王太医说永安为了一个孩子费尽了心思的时候,叨婥就明白,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意外而来的,极有可能是永安瞒着她,把避孕的药水给倒了,想要再生一个。
他不知道永安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可是却明白,这次已经不允许永安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王太医,你起来吧。”
“奴才不敢。”
叨婥轻轻碰了永安的手,朝他努努嘴。
永安本不想理会,可是看着叨婥一脸的忧心,也舍不得了。
“狗奴才,叫你起来就起来。”
王太医这才敢坐下来,叨婥走进一步,认认真真地对对方说,“王太医,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要明白,你身为太医,皇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整个家族都要跟着你殉葬。所以我要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皇上到底是怎么了,我们需要怎么做。我要你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
“是。”王太医点头。
叨婥扶着永安坐在位置上,转头对王太医说,“说吧。”
“皇上中的应该是一种叫做蝎子草的毒。”
“蝎子草?”
“这种草药毒性并不强,一般的大夫开两剂药就可以解毒,但是解药里必须要用到红花,这是一种强烈的打胎药,虽然用量不大,但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引发大出血,所以微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希望皇上先用安全的方法把皇女皇子打掉,然后再解毒。”
叨婥听得一身地冷汗,难怪王太医要对她说出事情,实在是这情况太过凶险,如果永安执意要把孩子保住的话,有可能一尸两命。
“除非……”
“除非什么?”叨婥紧张抓住王太医,“别磨磨蹭蹭,快说。”
“除非我们能找出下毒的人,下毒之人都会在采蝎子草的时候把它的果子一并采下,用这个果子入药就能代替红花,皇上自然也不用受这种苦了。”王太医顿了顿,“但是现在时间不多了,否则孩子在皇上的腹中长大,还是很危险的。”
叨婥看了一眼永安,永安的视线也落到了她的身上,两个人都在沉默着,等着对方开口。
“我不准备把孩子打掉。”
“我们找办法先……”
两个人同时开口,永安愣了愣,感到有些窝心,叨婥理解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把孩子打掉的,所以开口并没有逼迫他。
果然,“我知道你的意思。”叨婥说,“也知道你的脾气,孩子好不容易进了你的肚子,你还能让他离开。”
“王夫。”王太医在身边惊呼。
叨婥挥挥手,视线还是停留在永安的脸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也很欢心,但是我话说在前头,到了时间没找到下毒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因为孩子而陷入险境的。”
她握着永安的手,“你也答应我,不要因为孩子而把自己牺牲进去。”
永安没有回答,叨婥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答应我。”
“我答应你。”永安说,“我会找出下毒的人的。”
永安躺在床上,由王太医细细给他再检查了一遍,叨婥坐在床边,握着他的另一边手,三个人在估测到底是谁会下药害永安。
“皇宫里的饮食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每次吃之前也会有验毒,恐怕不是在宫中下的毒。”
“路上的饮食你和我是一摸一样,为什么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你却会忽然发作。”
永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知道要害自己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很重视自己的饮食,要真的说有人下毒害他,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而且我觉得一点很奇怪。”叨婥忽然说,“下毒的人真的要害你么,那人应该知道,这毒解起来方便,充其量就是让人皮痒几天。”
她顿了顿,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又或者,对方已经知道了你的怀孕,想要用这种药草使你中毒,进而达到威胁你的目的。”
王太医在旁边点点头,王夫分析地很多,若是不知道皇上怀孕了,用这种药草害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也许这下药的人也不是想要皇帝的命,只不过是给自己抓个筹码在手中罢了。
“可是微臣也只是今天替皇上把脉,才知道皇上怀孕。难道……”王太医看了看永安,“皇上,请如实告诉微臣,是否有人之前替你看过。”
永安摇摇头,视线渐冷,“也许那人并不是已经知道我怀孕,而是预见了我的怀孕。”
没有经过别人的手的,也就是豫亲王定期给自己的怀胎药。
也只有她,能遇见自己有可能怀孕。
永安的嘴角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我知道是谁了。”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坐上他的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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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解药 。。。
“是豫亲王!!”叨婥有些不相信。
上次永安遇险,帮助自己救出永安的那个人就是豫亲王,自己还在永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借助豫亲王的势力平定了一次宫变。她怎么可能陷害永安。
“怎么可能,那她为何要在帮助我们之后再下毒手。”
永安摇摇头,“皇家的事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如果她没有就我,那么她很有可能被郑璞的势力牵制,又是我封的豫亲王,那种形式不讨好。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皇宫近待都知道她是救驾的英雄,手中的兵力没有削减,她的形式大好,又知道了我的秘密,用这等手段逼迫我退位也不是不可能。”
叨婥理解,点点头,感到有些担心,她和豫亲王合作过,怎么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有多强,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成为了敌人,是很可怕的,尤其她还知道永安的秘密。如果皇帝是一个男人被百姓知道的话,永安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豫亲王这个敌人了。
永乐有天生的优势,现在她掌握兵权,也是民心所向,别人说永安是男人,可以以谣言祸国论处,但是如果是豫亲王的证词,百姓一定会认为这是真的。
“我们必须回京。”叨婥断然说,“这里的生意我已经掉了人马回来看着,我准备准备就带你回京城。”
叨婥坐在永安的身边,手指轻柔的拂过他的长发,从最开始的时候,叨婥就觉得永安的长发很好看,柔滑像是丝绸一样,以后也渐渐喜欢上这种表现亲昵的动作。
“不过永安。这次回京,有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地那么顺利。”
不是可能,而是几乎可以肯定,永乐若是背叛,对永安的冲击绝对不是一点点。叨婥只想在这时候稳住永安的情绪,让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是说有可能,不像我们所想象地那么顺利的话,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大不了我们回到雷州,我经营米店,养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是够的。”
永安笑了笑,倒是从来没有人拿这么小的米店来勾搭过自己,也够本了。
“好。”
他这么回答。
叨婥也跟着被逗乐了。
但是心里有一根刺,就是永安的孩子,虽然有了小安,但是永安好像还是不满意,他想要一个女儿,她是知道的,毕竟要继承皇位,必须要有个女儿,永安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断断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走他那条老路的。
这么用心得到的孩子,如果真的要打掉,对永安是个多么大的打击。
现在只能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豫亲王没有为难洪姐,只是单纯把她抓起来,是有原因的。
但是原因,远远不是叨婥和永安想的那些利用,而是出于对启央的考虑。
洪姐是启央的母亲,这件事启横知道,永乐也知道,启央却不知道。
他不知道,甚至他还亲手伤害了自己的母亲,永乐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把派人把洪姐抓了来,关在自己设的牢里面。
一来,她知道洪姐身份特殊,很有可能被永安发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