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着急地站起来:“陆爷爷,你听我说——”
刚在窗口他这个老头子看得分明,白露和他这个孙女有缘分,这本是好事,未来姑嫂关系和睦,然而:“白露,我告诉你,如果她不姓陆,不是你未来小姑了。你是要嫁进我陆家成为我们媳妇,不是为了成为她个人的小姑。”
白露肩头扛起的,同是有份责任,不容得她一人肆意妄为。
白露默了声。
与蔓蔓想的一样。
关键时刻,需要靠的,仍必须是自己,没人能帮她。
陆老头摆了下手,让他们三人可以走了。
等书房里空荡荡的无一人了,他才把目光放到了锁住面人的那个抽屉柜。
是他孙女囡囡做给他的吗?
现在,他更不能确定了。
囡囡,究竟有没有回到他身边。
夜晚,从老爷子书房回到自个屋里的蔓蔓,将陆家送的衣服饰物脱下来准备洗漱。这些东西,她当然不能随便扔。收好,放起来。想到白露提到的,这些东西背后或许都是陆老头的主意,不免深深地叹口长气。
……
老爷子的决定,很快,传遍了所有该知道的人。
陆夫人当场即傻眼了,拉着老公要去向老人家求情。
陆司令艰难地摩挲着手心手背,清楚要是求情有用,他大儿子早在当时这么做了,道:“这也好。让囡囡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一天,她必须做出站在哪边的决定时,能清楚地认识到,她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是那个人的孩子。要知道,现在一旦搜出确凿的证据,我们家肯定会对他进行起诉,他是坐定牢的。”
听了老公这话,陆夫人倒也无话了。
众人便是想着:蔓蔓会为一时冲动而后悔,会认清现实。
在这点上,再疼蔓蔓的父母兄弟,都是一致的。
姚夫人坐在房间里,冲着茶,小儿子今晚上不知被谁灌了两杯酒,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好在大儿子警醒,滴酒未沾。
姚子业给弟弟擦了脸后,见弟弟出了汗没事了,回来坐到母亲身边,帮母亲掰那搁在盘子里的板栗。
“我见陆君和你一样,都没沾酒。你们两个倒是挺机灵的,没被骗到。”姚夫人摇头晃脑地说。
姚爷轻轻冉冉地笑笑:“那是他们不敢灌我们两个酒。要是席座上突然发生什么意外,没有我们两个怎么办。”
姚夫人的手,往大儿子肩头上轻微一打:清楚儿子这是为了谁禁酒。
然而,陆老头与蔓蔓爷孙俩之间发生矛盾的消息,传到她这儿来了,她得提醒下儿子:“她爷爷,这个主意不能说是错。她那颗心,不能总吊在不实际的人上面。你千万可别对着她爷爷干。”
狭长的眸睐往下低,默着,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子业?”
“没有,我只是想,如果她不姓陆了,是不是预备要被家人再放弃一次。”
姚夫人心头为蔓蔓这一震,酸涩,忙着避开眼:“当然不可能。陆家怎么可能放弃她呢?她始终是陆家的人。这只不过是家人彼此间在闹脾气。”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端起手里的杯子,望到里面的茶水,若隐若现她的影子,若是随时会在他面前消失似的。
如果这种折磨他的心境是为了惩罚当年他所犯下的错,他认了。
眸子里望着外头的夜,没有一丝一毫的迷茫。
……
陆家的家宴在晚上八九点结束。蒋玥有心避着人,因而是等着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才动脚。
走出门口不到一小段路,过路的巷子里头朝着她传出一声:“蒋记者。”
一时,她误以为是她衍哥哥在叫她。毕竟蒋衍不是先退席了吗。
惊喜之间,回头去看,发现却是程思全。
当初,她会铸下大错,与程思全偶尔低沉的声线与蒋衍的嗓子有些像不是没有关系。
不是蒋衍,这可把她恼得,火速拉了他往巷子里头藏,瞪着他:“你究竟想怎样?我不是说了我们不要再见面吗?”
她在生气,说明前晚上的话,他没有听错。
程思全郁了脸:“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再不再和你见面,我都会和我老婆离婚的。所以,我不会拘束你,希望能给你一个希望。其实离婚并不难。”
“你以为你这样能影响到我?你想扮演好人?”蒋玥冷冷地笑,“我告诉你,你想背叛你老婆,别把我拖下水。”
这话戳中了程思全的软肋。
他是在找借口,找能光明正大背叛婚姻老婆和儿子的借口。
“如果我能找到借口,你不是一样可以吗?”
笑话。她怎么和他一样了。
她可从没有爱过现在的老公,她自始至终,想要得到的只是她的衍哥哥。
“你嫁给了他,就是一种承诺,一种信条,能说你没有背叛他吗?”
啪!
她一巴掌果断地甩到他脸上。
被甩了巴掌的程思全,再抬起头时,见着她已经气冲冲出了巷子。
他倒不是非要赖着她,然而,他知道他刚才的话戳伤到她了,她眼里都有泪,令人怜惜的泪。这是他从不甘愿表示懦弱的老婆不能带给他的。
一双躲在阴暗里面的眼睛,一动不动,是把他们两人刚刚的对话都用手机录音录下来了。
见程思全都走了,温媛把玩着手中录音的手机,嘴角勾起玩味:现在,是要对谁先透露这个秘密好呢。
……
心里气不过的蒋玥,在第二天听说蔓蔓被陆老头嫌弃后,不禁起了冷嘲讥讽的心思。
老公昨晚醉酒,蔓蔓准备今早上到厨房里头,为老公亲自弄点营养的粥水。
搞到个皮蛋,瘦肉,葱,姜等,弄了个小锅,搁在电磁炉上熬。
舀了一勺子试了味道后,感觉行,走去外面找点拌嘴的那个咸菜。
刚走到厨房门口,迎面走来的蒋玥,越过她,是望到了她搁在炉上的那锅粥。
是熬给蒋衍的?
红着眼:没法否认的事实是,蔓蔓是他的老婆。
但是他老婆又能怎样?想那个程思全,不是都背叛自己老婆了吗?
“蒋记者。”见蒋玥一直堵着门口,蔓蔓提醒。
“这里那么多人做饭,你非要亲自下厨,但是,即使亲手做的东西,如果对方没有这个接受的心思,你做了不是反而给对方添堵吗?”
哪怕你给陆老头捏了面人,陆老头照样不领情,可不就是这般。
蔓蔓一口气,给蒋玥的话给堵的:龌龊的女人,干了坏事,还想炫耀?
“蒋记者是否听过这样一句俗话,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自己干的亏心事,迟早一天都得曝光。
蒋玥却是一瞬间,由这句话联想起那个神秘人了,脸色刷的青白,看着她:莫非她知道了,她就是那个神秘人,知道了她和程思全秘密的人?
果然是这个蒋玥干的好事。
蔓蔓擦过她,对蒋玥此时那副沮丧的神情很是满意。
蒋玥则是昏头昏脑地走了回去。
蔓蔓是怎么知道她秘密的问题,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驱之不去。一时都没有能仔细考究这其中的细节时,一封突如其来的匿名短信,发到了她手机上,写的是:
我知道你和程思全的事,我们见个面吧。
想都没有想,定是蔓蔓发的,想揭发她,拿这个再来最终恫吓她。
好个蔓蔓。
你不义,别怪我不留情。
迅速想出了个局,这片村子周围的地势,她比蔓蔓要清楚得多,这些村人外出的习惯,她也熟悉得多,于是向对方发出会见的时间地方。
午后一点钟,正是人少的时间。
攀上村后一小山坡,蒋玥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人。
不是蔓蔓!
“你好,蒋记者。”蒋梅扶着眼镜,只要稍微从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身上打量一眼,都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压抑的怒火。
这女人是程思全的老婆,之前她曾经是见过几次的。然昨晚上的酒席,是她第一次看见蒋梅与程思全在坐在一块的。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惹的这火,是烧到了衍哥哥二姐的老公身上了。
更不可能与程思全继续搞在一起。
蒋玥心虚了,她更怕的是蒋梅告诉蒋衍这事。
然而蒋梅怎么知道的?是蔓蔓告诉的吗?
“有什么事吗?”微微眯着眼,蒋玥先要知道蒋梅知道了多少,“我并不认得你。”
“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是我弟弟义父的女儿,我曾经听阿衍说,也把你当做妹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如此不堪的女人。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就不怕你爸知道,你部队里的领导知道?”蒋梅奋力地吸上口大气,忍着一拳头砸到蒋玥脸上的冲动。
她今天是预备好来套蒋玥的话的,虽然报料的人给她发了段录音,但是仅那段模棱两可的录音,还不至于解释完前因后果,定蒋玥的罪。
蒋梅说得好像证据在握的样子,令蒋玥一着慌:“不是的,梅姐,你听我解释。你先生的事真是和我无关的。他想和你离婚而已。我都劝过他不要和你离婚。”
“如果你不勾引他,他会想和我离婚吗?你自己都想离婚不是吗!”蒋梅可不会被她富丽堂皇的借口给骗了。事实就是,这个狗女人,勾引她老公不够,还想勾引另外的男人,不知想脚踏几条船!
她蒋梅见过厚颜无耻的,但从没见过比眼前这个女人更龌龊更厚颜无耻的。
然而,蒋玥这时候,反而是定住了神了,因为看见了蒋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手机屏幕,显示是在录音。
“梅姐,你就这么想致于我死地吗?”
“是!”蒋梅毫不犹豫的,一腔恶心全喷了。
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是黑暗里怒放的罂粟,伸手忽然过去,去抢蒋梅口袋里的手机。
一时未防,蒋梅见录有重要证据的手机落到了对方手里,伸手去抢。
两人争执之中,手机落到地上,蒋玥一脚踩下去成了两半。
蒋梅一巴掌朝她脸上扫了下去。
可蒋玥捂住被她打的那半张脸,不知怎的,忽然往后一倒,从山坡上直落。
蒋梅慌然伸手去拉她,没有能拉住。
蒋玥往下滚,一路往下滚。
“表姐!”一声惊叫从山坡底下传出来,秦少往上一看,看到立在坡顶上的蒋梅,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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