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俩干上,这件事所有人都得难做。她老公是明白人,从没有打算让她或是自己和她哥正对,搞得所有人难做。所以,她老公会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事情,她也是挺稀奇的,就是基于信任不过问。
写完信的蒋大少,把信纸塞进信封,再将信封塞进自己的军装口袋,等着明早从单位里寄出去。
这封厚实的信件,自然不可能只是说给孩子取名的事这般简单。
蒋大少是计算过信件的去和回的,去回的时间,刚好应是在他这次出差前后。即是说他出差完,理应舅舅黄济儒的回信也该回来了。
大早上,陆家一家人吃完饭,蔓蔓将自己老公和哥一起送出了门,接着转回来帮母亲收拾碗筷。
陆夫人看了眼她默然的样子,想安慰两句,说军人不在家这种事是常事久了会习惯,但后来想女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说了等于多说,于是没有开声。
再说出发执行任务的一群军人。蒋衍这次随大舅子的队伍出发,带了自己的一个助手叫小李,连同把莫文洋叫了过来帮忙。莫文洋和小李带的是一个工程班。
君爷带的人多了,足有一百人,是开着好几辆车。明着说奉命到某地开展部队为当地老百姓义务巡诊的任务,实际上,夹杂其它军事秘密任务,也是有的。
开进山区,离大城市遥远。路途枯燥乏味。除了开车的司机,其他人,都在车里假寐,打盹。
蒋衍身边,一边坐着莫文洋,一边坐着陈孝义。
莫文洋拿出本笔记本,在上头拿钢笔记了一连串数字,一路写一路算。蒋衍看着他划了再划,调侃他:“你这是算私帐还是算公帐?”
“废话,公帐能让这小子眉头都皱成这样吗?”与他们三同坐在一辆车里,与他们面对面的高大帅提了下帽檐,咧嘴。
莫文洋不睬高大帅,低头写了再划,像是烦的要死。
“怎么,这是?”蒋衍在一旁看,其实看着他写的就一串同样的数字,6687,不知是什么意思。
莫文洋碍着他问了又问,像姑娘家嗔怨道:“还不是你们打篮球,砸坏那部手机,惹下的祸。”
“你说你借我媳妇的那部手机?”蒋衍见这陈年旧事突然被翻起,疑惑。
“我说赔你钱,你不是说不用赔吗!”高大帅被认为是间接事故责任人,一听这事被翻出来,更是紧张地嚷嚷。
“那是你们赔我钱也没用。”莫文洋啪一合本子,烦恼得拿手掌拍额门。
“什么事你总得说清楚。”蒋衍制止他的自杀性行为,道。
“是啊,你什么都不说,人家以为我们对你怎么了。”叫着怕人家误以为对他怎么了的高大帅,捏足了小姑娘受委屈的娇态。
莫文洋怒得向他一个瞪眼,耳听在旁静默聆听的陈孝义,石头脸都能迸出了些笑声来。
“说啊!”几个人,像推土机,左右推着莫文洋。
莫文洋被来回夹击,哪能承受得住,招了:“我老实说吧。那部手机不是我的,是人家送我的,可我没要,但来不及给她送回去。哪天嫂子来向我借的时候,我自己手机没有,我当时也没有想多,就把它先借给了嫂子,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事。”
“谁送你三星手机?”高大帅惊讶,“好家伙,贿赂你的人不少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当后勤的,其实挺富裕的。”
提到自己清白问题,莫文洋怒,摘下军帽,额爆青筋:“我莫大爷本人家里家产万贯,需要收黑心钱吗!”
莫大爷都自称了,说明莫文洋此刻的怒意不同凡响。
高大帅嘴里天南地北能侃,但也是个知趣的,见他真的恼了,不敢再提。
轮到蒋衍眯起眼:“别告诉我,送你手机的这人,与我老婆有关系。”
蒋大少这话,让高大帅再度一惊呼:“红颜知己送的?”
“红颜知己?去你妈的红颜知己!”莫文洋口爆粗话,说什么都不可能将温浩雪列为红颜知己一行。
众人听他这骂话,就知道定是个女人送的,而且是缠着他的一个女人。缠着莫文洋的女人,到至今仍不死心的,只有一个,熟知情况的一猜都能猜到——温浩雪。
蒋衍锁眉。
高大帅则骂:“你不会陪她一个吗?她嫌少,你就赔她两个。不对,你偷偷赔给她,换一个新的,反正她看不出来,不知道手机摔烂的事情。”如此亟不可待地追问埋怨莫文洋,不过是高大帅一样怕若温浩雪知道他是事故间接责任人,到时候像缠莫文洋那样缠上他,真真是阴魂不散了。
想到这个,高大帅的额头猛流汗,比让他到战场上洒热血抛头颅还辛苦。
温家人的橡皮糖功夫,是两个爷都唯恐不及的。
莫文洋被高大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的白痴后,又怒了:“你以为我没用过你说的办法吗?我莫大爷是傻的吗?本来我自己偷偷换了个新的还给她,哪知道那天,她突然瞧出不是她送我的那只。”
“都是三星手机,一样的型号,一样的产家。她是孙悟空啊,能看出里面的不同?!三星手机的设计师都看不出吧!”高大帅说来说去,还是说莫文洋傻。
莫文洋想吐血吐到高大帅脸上:“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难缠!她说她送我的时候,自己在手机背后的电池盖里面署名了,写了自己的名字了,用特殊的笔写的,擦不掉的。”
众人听到温浩雪连这招都使得出来,无不讶异,瞪足了眼珠子。
“这——”高大帅挠头,还是骂莫文洋傻,“你不会先检查旧机吗?拿旧机的手机盖换到新机器上。”
莫文洋冲上去,想拿两只手掐他脖子,其他人一见怕发生命案,赶忙上前去拉。莫文洋拿脚踢他,怒吼:“手机盖不是被你的篮球砸烂了吗?!你让我怎么完璧归赵!”
“怎么是我的篮球砸烂的?都说了是间接,间接,我是间接事故责任人!”高大帅也无比委屈。
司机猛地来个急刹车。
起了争执的两人,这才闭上了嘴巴。
蒋衍探出头到司机那边,问:“出什么事了?”
“前面山路上一辆车抛锚了,有人在招手求救。”司机说。
军车开到了抛锚的小面包车旁边,看到了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三个人,站在车旁。
蒋衍跳下车查看情况。后面跟上来的指挥车,君爷和姚爷都坐在车上看着。这样一来,几个人都看清楚了是什么人在求助。
三个人脖子上都挂着志愿者协会的工作人员牌子,穿着统一的天蓝色拉链运动外套。所以,远观时,一会儿蒋衍未能认出来。
直到,一声惊天霹雳的“姐夫”,配上温浩雪那把娇滴滴的嗓子,蒋衍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思这事儿可真诡异了,通灵事件?
前头在车里刚说到她,她这会儿就出现,不是诡异是什么?
话说温浩雪什么时候变成志愿者协会的人了?
温浩雪那是因为要修读这里的研究生,想着在社交方面更上一层楼,而要增高自己的声誉,以她不怎么出彩的外貌和才能,选择做志愿者,是最妥当的一条路。现在全国到处不都是有做志愿者能加分的事情吗。
不过她刚参会不久,就是莫文洋都是对这事不知情的。不知就里的莫文洋,只是在听见她的声音时,呆成了根木棍。
高大帅侧扑,以侦察兵灵敏的身手,只在车尾部露出个眼,远距离观察,确认是温浩雪本人的尊容没错后,迅猛地收了回来,捏紧鼻子对莫文洋瓮声说:“是她。”
莫文洋一个直接快速的反应,把头藏到了陈孝义背后。
陈孝义看他怕成这样,大吃一惊:这个温浩雪,真有这么可怕?
高大帅捏着鼻子继续警告莫文洋: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把我是事故间接责任人的事告诉她,不然我要是被她缠死了,化成鬼都要缠死你。
莫文洋在生死关头上,哪还管得了他,直道:我管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自己祈祷吧,到时候本大爷被逼急了把你供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两人一时又是争执不下。
车外头,小面包车旁,蒋衍对温浩雪向来都是冷眼冷颜的,温浩雪叫了声姐夫没有声回应,知道自己又自讨了没趣,但是脸皮够厚,依旧是对着蒋大少嬉皮笑脸。
蒋衍虽然不看待温浩雪,如果只是温浩雪一个,他二话不说让车子视而不见,管温浩雪是死是活,反正要她死也不可能。但是,现在车子抛锚后出现的状况,远远受累的不止温浩雪一个。
姚爷和君爷其实也看清楚了除了温浩雪还有谁在,因此才是都下了指挥车。
高大帅再伸出侦查眼,扫描一圈,认清楚了温浩雪以外的另个女人,一惊,这回转向陈孝义报告:“季老师的梦中情人来了。”
“常云曦?”陈孝义拉住车尾往外头看。
果真是见常云曦。
常云曦是那种,无论站在哪里,第一眼都绝对不起眼的一个女人,但是,很怪,如果一旦你认识了她,却会今后始终在哪个地方,你都会不知不觉地感觉到,她是不同的,与谁都不同,纵使她不说话。
站在沙尘四扬的山路上,在大山正阳面暴晒的太阳底下,常云曦的鼻子尖被晒出了层细汗,晶亮得像铺上了层细盐。她左边的手,尾指上的血迹未干,像是被什么砸伤了,有点肿。所以,她尽可能不说话,所谓十指连心,开句口可能都会感觉到疼。
君爷和姚爷交流了下眼色,仅凭季云是他们的老同学,并且季云说过的话,他们都决不能对此目若无睹。
蒋大少这时已是先和司机沟通,了解到这辆面包车里面载着的物资,是他们协会联系企业捐助给这里有需要的山中小学和乡里百姓的,他们这次负责运载过来分发,并且每一笔要备案登记。所以,即使车子坏了,他们也决不能离开装有捐赠物资的车子。
叫来个修理兵,帮助司机查看车子状况,发现,确实是车底油箱,可能由于暴晒或是被大粒沙子砸中的关系,油箱裂开个口子,一路漏油,导致面包车油量耗尽不能开动。同时,可能发动机也有些问题。
好在车轮没坏,离目的地不远了,再有这一段的山路已是较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