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讶又叹息又无可奈何,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在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原始社会,我又怎能强求他们改变。
四个少男少女害羞地依次走过人群,在每个人的额头上摸一把,算是得到了大家的祝福与好运。
走到我身边时,我想到苏女和朵儿以前说过她们喜欢青岩和乌木,不知今晚会不会挑他们?想到青岩可能会被挑上,我心里莫名地不快。
那位叫秋的男孩用手轻轻的抚过我的额头,抬起头对我微笑了一下,这完全是一张孩子的脸啊。
接下来,女巫脸上涂抹的五颜六色,拿着一根树枝,围着他们转圈,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祈祷词,可惜我听不懂。
英石连忙解释,她在祈祷上天保佑女孩子们生子顺利,男孩子们不遭遇意外之祸。
是啊,在这里,女人们最难过的关,可能就是生子了,阿婶说经常有年纪轻轻的女人因为难产而死。
男人最经常遭遇的就是意外之祸了,打猎和部族争斗随时都会夺去他们年轻的生命。
女巫祈祷完后,在他们四个的脸上也涂上五颜六色的东西,看起来诡丽诱人。
大家最期待的最后一道程序来了。
苏女在众多男人期待的目光中,羞涩地走到青岩面前,拉起他的手。男人们虽然有点失望,还是欢呼着替他们祝福。
青岩仍然表情淡然,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一把抱起娇小的苏女,向树丛后走去。
我心里涌上一阵阵凉意,眼睁睁地看着他当着我的面,去带别的女孩寻欢,却无可奈何。
朵儿也选中了最英俊迷人的乌木,这个家伙早就急不可待了,喜笑颜开地抱着朵儿离开了。
清水遗憾地看了看伤口未好的英石,挑了另一个阿郎双双离开了。天哪,如果英石不受伤,今晚也要被红绣球打中了。
男人们已经知道自己今晚没戏了,失望地围着火堆坐了下来,相互交谈起来。
接下来该那名叫秋的男孩子挑女人了,姑娘们都默不作声了,静静地等待他的挑选了。
青岩被挑中后,我明知他也是无可奈何,好心情还是被破坏了,一心希望这场活动快点结束,好裹上那张虎皮入梦,把一切的烦恼全部遗忘在梦外。
可是秋却越过人群走到我面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拉住了我的手。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惊恐地甩掉他的手,天哪,我不要!不要和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男孩在一起!
英石也呆住了,他显然也没有料到秋会选择我。
秋大概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强烈,也呆住了,羞得满脸通红。
一位阿婶走了过来:〃阿旦,今晚被挑中的人是不能拒绝的,不要这样,快跟他去吧,这孩子挺乖的。〃
我张口结舌,这也太荒唐、太可笑了,也太恐怖了!
英石立即反对:〃可是族长已经说了,阿旦是外族人,不用和族里的姑娘一样,任何男人不能去招惹她,一切由阿旦自己做主。〃
我这才松口气,是啊,有青岩这句话,我就可以唐而皇之的拒绝了,而且不伤秋的面子,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是非常敏感而脆弱的。
〃可是,阿旦姐姐,我喜欢你,族里这么多姐姐,我就喜欢你。你那么聪明能干,让我们有东西吃,大家都在夸你做的竹矛和盾牌有多厉害。〃
他们的生活很简单,他们的爱情也如此简单。
我小心翼翼地说:〃可是秋,我只把你当作小弟弟。而且我是外族人,规矩和你们这里不一样,族长也说了,我不需要遵守你们的规矩。你去找别的姐姐吧,看得出他们都挺喜欢你的。〃
秋呆呆地站在我面前,脸色通红地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办,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英石把他拉到姑娘堆里,还没等他自己挑,红果已经拉起他的手:〃秋弟弟,我们走吧,姐姐喜欢你!〃
红果可能看到乌木被挑走,早就气得不行了,也许为了报复吧,主动找了秋。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秋被年长他十岁的红果拉到树丛后面去了。
然后其他人都坐在火堆旁开始谈笑,等待他们公然地占有这些少男少女的纯洁。
我紧紧抓着英石的手,他一定知道我内心因为青岩不快乐,一直默默地安抚着我。忽然觉得,这个大男孩有时也是可以依靠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成双成对陆续回来了。
初尝人事的女孩子们都娇羞如水,不敢抬头见人的样子,被她们的男人抱了回来。
青岩依旧是淡然的。乌木洋洋得意,喜不自尽,紧紧地把朵儿抱在怀里,一幅无比疼惜的样子。
大家一阵欢呼,大概是在庆贺这些少男少女成了真正的男人和女人吧,然后簇拥着进洞去了。
第十五章 情殇
苏女紧紧地依偎着青岩,脸埋在他怀里,青岩抱着她从我身边经过,我呆呆地看着,原来自己竟如此心痛。
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希望能对上他的目光,青岩却一直垂着眼睑,仿佛看不够怀里的少女。
他终于抬起头,我们短暂地对视了一会,很快别开脸去,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他眼里不是欢乐和爱,而是无可奈何。
英石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光探询地看着我,却什么也没问,只是一直陪着我,拉着我快步走到青岩他们前面,大概不想再让我再面对他们。
进洞后,英石一直把我送床铺前。
“睡吧阿旦姐姐,别想太多了。晚上如果睡不着,就喊我起来陪你聊天,我就睡在最外边。
英石显然不想走,希望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
我点点头,却没有留他的意思,英石转身正欲离去,青岩抱着苏女过来了。
原来他一直这样把她抱在怀里,至少看起来是十分怜惜她的,大概因为初经人事的少女不便行走吧。
“恭喜你呀族长,被红绣球打中了。”
“红绣球是什么?”
“红绣球就是红红的象一大朵花一样的东西,在我们部落里,女人如果相中那个男子,就用红绣球去打他,如果打中了,就选他做男人。难道今晚,你不是被红绣球打中了吗?”
虽然我尽量克制自己,声音里还是满含醋意,眼里一定也有伤痛。
青岩显然感觉到了我的受伤,把苏女放了下来:“苏女,过去睡吧。”声音柔和而淡然,我还是无比敏感地听出了其中的宠溺。
苏女却仍然偎在他怀里,整张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无比娇柔,全然不顾我在旁边。
她毕竟才十五岁,和爱慕已久的男人初次成欢,内心一定是十分依恋不舍。
我心里悲凉而痛楚,那怕他是因为无可奈何,我还是无法忍受,想起那晚我坐在他对面,伏在他的胳膊上安慰他的情景。
是啊,他坚实温暖的怀抱是为族里每个女人敞开的,我却希望属于我一个人,偏偏要为他心动,希望他能为我抛下这一切,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英石,不要走,我们聊一会。我给你讲讲我们部落的事情。”
我故意拉着英石不肯放,此时,我需要一个屏障,也遮掩内心的失落。
英石抬起头看着我,眼里先划过一道惊喜,紧接着就是受伤。他明白我是因为青岩而赌气才留下他的。
“好啊阿旦姐姐,我很想陪你聊天呢。”英石还是做出一幅惊喜的样子留下了,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
青岩怀里的苏女却嘤咛着说话了:“青岩哥,我不想睡那边,太吵了,我想睡在这张虎皮上。”
然后转过头,向我展露一张极青春甜美的笑容:“阿旦姐姐,对不起了,我好痛,不想走过去。你一定肯让着我对不对?”
她撒着娇,一幅天真而羞涩的样子。她已经懂得恃宠而骄了,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刚刚和青岩经历了男欢女爱,而且青岩很喜欢她,让她痛得不能行走。
我不知说什么好,她一定早就深深地爱上青岩,象青岩那种帅气冷峻能干的男人,最容易征服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一定也深知青岩是喜欢的是我,早就希望夺去这份感情。虽然青岩必须做到对族里的女子一视同仁,她还是希望他的心里是喜欢她的。
不等我回答,青岩已经发怒了:“苏女,你怎么这样任性?阿旦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才把自己的地方让给她,如果让你住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苏女一幅无比委屈的样子,眼泪刷刷地掉下来。
“别这样青岩,她还小,不懂事。要不这样吧,晚上不要让青枝陪我了,让苏女和我一起睡在这里吧。青枝有身子,我也怕自己会蹬到她的肚子。”
我故做轻松地回答,不想让青岩感觉到我有多么在乎他,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至少不是很在乎我。
英石解围地说:“族长,这样也好,反正阿旦姐姐也需要人陪她,你就答应了吧。”
青岩不解地看着我,点点头转身走了,苏女一直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好象在等他回头看自己一眼,他却一直没有回头,她的内心一定无比委屈,刚才还柔情似水的男人,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一个人?
她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需要和责任而已。
“苏女,咱们去睡吧。”
虽然她刚才明显地敌视我,我还是不忍心看她如此委屈,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孩子,而且刚刚受到了情郎的冷落。
大概因为后悔刚才的举动吧,苏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十分乖巧在躺在了里侧。
这时,乌木才抱着朵儿进洞了,他们一定不顾族长的吩咐,避开大家在外面逗留了一会,也不怕会遇到什么野兽。
朵儿不停地撒着娇,乌木一直在哄着她,显然开心极了。
看到我乌木愣了一会,旋及又不好意思笑了:“阿旦,你还没有睡呀?”
“族长担心你们被狼叼走了,让我等你们,再不回来,大家就要去捉狼了。”
我淡淡地开着玩笑,掩饰自己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