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奴最在意的人当然是小姐,下奴时时刻刻都想着能获得小姐宠爱。”逝水的泪痕已经浸透了蒙眼的布条,他哽咽道,“小姐,求您暂且放过下奴这具身子,下奴早晚都是您的玩物。”
“像你这么有头脑的玩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妤卉的手游弋到逝水的胸膛,在那光滑细白的肌肤上停留,戏谑道,“逝水,咱们继续几天前的那个话题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要家主之位,你又能帮我做什么事情呢?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用我多废话你就该明白我想知道什么。而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舒舒服服坐在这里或者回房搂着我的美人等你的答案,也没准儿心血来潮向葛医师要点赏给你吃,帮你舒筋活血发汗治病。”
妤卉很佩服自己居然连这种变态的话都能有条不紊一气呵成讲得如此真,她说完,手忽然从逝水的身上离开,摆出要走的架势。
逝水终于忍不住紧张道:“小姐请您不要离开,下奴知道的都告诉您。”
“是么?那么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妤卉停住身形,又坐回原位。
逝水哽咽道:“那药方的确不是普通的方子,那是下奴向外报平安之用。刘丹只是帮下奴将那药方带出府放到指定地点,她根本不知道那张纸有什么用,要交给谁。”
妤卉闻言一惊,她原本以为那药方定然传递了什么秘密情报,因为她觉得以逝水的心计胆识应该不是普通的眼线,或许还是阴谋的主要操控者,可如果按照现在逝水的交待,他那方子报平安之说好像也合情合理。刘丹的心机远不如逝水深沉,喜怒好恶还不能完全掩藏,或许她完全出于同情,又被逝水花言巧语蒙骗才被利用。
妤卉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那么药方被我毁了,外面的人没有收到你平安的消息又会怎样?你还有别的补救措施么?究竟是什么人在控制你?”
“当初下奴的养父过世,房东嫌晦气不顾道义将下奴赶了出来,下奴孤苦一人在京中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自己过活都是困难,更无钱为养父筹办丧事。走投无路正想寻短见的时候,被一名年轻女子所救。她指点了下奴一条明路,她说可以为下奴作保,介绍下奴进妤府为奴,卖身的银子足够安葬下奴的养父,今后下奴的生活也能有个稳妥的着落。
下奴见识短浅,若非听那女子如此说,还真不知道卖身也分死契活契,下奴想既然签份活契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等他日一点点还清欠款仍是自由身,便答允下来。那女子见下奴答允,就帮忙张罗,而且不图金钱回报也不曾轻薄下奴,下奴原本十分感激能遇到这样热心侠义的女子。”逝水顿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谁知一切办妥后,那女子竟逼着下奴吞下一枚毒药。她说这毒药如果没有她独门解药,一年后下奴必会七窍流血而死。如果下奴想活命,就必须乖乖帮她做事。”——
第三卷 醉花间 27何等居心
逝水这番说辞,乍一听十分符合这个社会的国情,可妤卉鉴于对逝水的成见总觉得有蹊跷,而且太合理的故事反而少了分自然。她暂时没有挑破绽,打算先听听逝水会怎么编排,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女子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什么样子?她都让你做了哪些事情?”
逝水答道:“那女子在下奴面前总是蒙了面孔,听声音看她的身材似乎应该是很年轻的。她让下奴找机会去勾引嫡小姐,可下奴命中克妻,怎能害了旁人?所以下奴进府后立刻对管家交待命克之说,主动要求在下人院内做事,不随意在宅内走动。下奴觉得嫡小姐身份尊贵,想必根本不会来下人院,下奴没机会见到嫡小姐是时运不济,也就不算是明里违抗了那人的命令。”
“后来你不是被我长姐挑中了么?那个人又指使你做了什么?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给你下命令呢?”
“下奴虽然被嫡小姐看重,管家却因为下奴命不好,没有立刻将下奴送进嫡小姐院子。下奴身不由己也是惴惴不安,生怕那人会怪罪,又怕真去了嫡小姐院子又要按照那人的意思做什么坏事。后来长民神神秘秘将三张药方交给下奴,说他的主子让下奴协助他接近嫡小姐。他对下奴的事情一清二楚,还说事成后他的主子会赐给下奴解药。而那些药方每隔两个月,就要想办法交一张给葛医师的学徒刘丹,这药方顺利交出去,就代表下奴依然会遵从那人的命令,还在府内好好活着。
下奴曾经借口看病。按时交出了两张药方,还偷偷问过刘丹到底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刘丹说她也是受了胁迫,帮忙将下奴给她的药方带出府放在指定的地方而已。
嫡小姐出事后。长民又先一步离开,下奴才知道那人原来是要谋害嫡小姐性命。府里上下查对。下奴怕受牵连不敢讲实话。但下奴也不愿继续助纣为虐,打算从刘丹那里多探听一些那人地行踪,再对府里的人坦白交待,也能将功折罪。
但是刘丹看出了下奴的企图,说那人心肠狠毒她绝不敢背叛。还叮嘱下奴要严守口风,否则下奴就别想拿到解药,早晚是等死。她劝告下奴老老实实在府内混日子,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到了下奴与那人地一年之期,说不定下奴挨到最后也无需真做什么坏事,就可以拿到解药呢。
于是下奴只好乖乖按时将方子传出去,不敢造次。可前几天该到了报平安的日子,下奴却被禁足在小姐院子里。下奴思前想后唯有生了病,才能将药方给到刘丹手里。报平安地期限已经过了两天,离下奴毒发只剩十三日。下奴不知道如果那药方没有按时传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下奴手里就只剩那最后一张药方。下奴真的不识字不清楚究竟有什么玄机在里面。还请小姐发发善心。给下奴指点一条生路。”
逝水声泪俱下的诉说,倘若换了别的女子听后一定会大大同情。但是妤卉在现实世界看多了小说和影视作品。对于阴谋说辞花言巧语有很强的分辨力和抵抗力。她一直维持着冷静,等待着逝水将故事讲到这里,然后她好整以暇地问道:“逝水,我发觉你很有说书地天赋,谎言编得看似天衣无缝,寻常人恐怕早被你蒙骗。”
逝水急道:“小姐,下奴句句实言,怎敢欺骗小姐?下奴无法按时与那人联系,命在旦夕,只有依靠小姐或许才能活命。”
“那么前几天你为何主动亲近,意图勾引我呢?”
逝水听妤卉的语气有所缓和,赶紧解释道:“下奴是卑微男子,没有女人依靠维护,怎能挣脱厄运?下奴既然被小姐挑进院子,早已将小姐视为托付终身之人,而且小姐聪慧机敏,下奴那时就觉得如果小姐能当家,下奴不仅能彻底逃离歹人摆布,或许还会有个好归宿。所以下奴才凭着点姿色不顾廉耻亲近小姐,希望能博得小姐怜惜垂爱。”
妤卉冷笑道:“逝水啊,你说的真动听,也似乎很合理。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想知道你怎么解释摄魂术的事情呢?那天阿黎在井边莫名晕倒,你勾引我的时候也不是全凭姿色,难道你那乡下的鳏夫养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坦白讲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那类男子,你就算再美再妩媚脱光了衣服赤裸裸勾引,我没有中毒神志清醒的时候也是绝对不可能产生想要轻薄你的念头。”
逝水心跳加速,胸膛的起伏越发明显。他的确是会摄魂术,这门相当隐秘地绝学早已失传多年,就算江湖中人也少有知道的,妤卉从何而知这功夫地确切名称,而且她还能那么肯定他就是用了摄魂术呢?他思索着妤卉话里话外地意思,难道妤卉挑他进院子之前,就已经看出他什么破绽了么?不可能啊,他此番进入妤府行事,筹划缜密,动用了不少人力铺垫,明线暗线各种障眼法无不用到极致,至少在嫡小姐被害前,连妤婉都不曾怀疑过他丝毫。
如果妤卉是误打误撞选了他,她刚才又说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类男子,那么为何还要不顾克妻地忌讳,让他留下呢?涵佳长喜是长辈送的人,妤卉推辞不了,她唯一能做主挑的却是她不喜欢且碰不了的男人,这有些太匪夷所思了。难道妤卉根本就是不想碰院子里的男人,真真独宠阿黎一人么?
不过妤卉对阿黎哪里是宠爱,明明是将阿黎当成肆意欺凌的玩物吧?那么她故意挑选不喜欢的侍儿放在院子里,是为了将来名正言顺多几个人供她折磨,她也能做到不动情不心疼吧?
她真是聪明而冷酷的人,与那个人太像了,又如此年轻美丽,怎能不让他心动?他就算明知道是飞蛾扑火,有可能因此吃更多的苦甚至赔上性命,他仍然自心地抑制不住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想留在她身边。能比他狠决,有手段有心计的女子,实在太少了。
他和这样出色的女子就近在咫尺,他却触手不及,他真的不愿意就此错失良机,他必须努力争取。他主动暴露软肋,在她面前抛开廉耻坦承身体,任她予取予求,就为了换一个能留在她身边,被她信任的机会。这一次他能否成功呢?——
第三卷 醉花间 28几分诚意
“怎么不说话了?是事出太突然了你编不出能自圆其说的谎话了么?逝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妤卉郑重说道,“你若真想与我合作,也该让我知道一下你的底细才公平。”
逝水悲凉一笑,揭开了一层伪装的面具,换成了不卑不亢的语气,似是请求又带出坚定不动摇的气势,一字一句说道:“小姐,我的身份暂时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害你性命。俗语云良禽择木而栖,我是真心打算扶助你继承家业。正如你所料,嫡小姐之死与我有关,但是她的死我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所以现在我帮你也是为了赎罪。如果你信不过我,想让我死或者生不如死都无所谓,我无力反抗也断不会反抗的。倘若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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