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夜看着夏景澜,有些不解,她怎么会认识这么奇怪的家伙,身形清瘦修长,像个人,摸样也清俊,只是,有人的眼睛会长成绿色吗?
这时,在另一个船舱内处理受到的消息的安一川听到叫声后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
“来这里有事吗?”他眼神淡漠的望着夏景澜旁边的墨渊,走至众人前面,他挥了挥手:“把刀收起来吧,没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若不知来日山高路长,一瞬当惜5
夏景澜端着点心站在院子的树后,黑暗的天色完全隐去了她的身形,静静的看着远处那顶白色软轿停在安一川的书房外,从里面走出来的依然是一个浑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伸手挥退了身后侍卫摸样的黑衣人,独自随出门迎接的安一川进了书房。
能让安一川这样高傲的人亲自出门迎接,那么,这个人不是身份尊贵便是极其重要,夏景澜很想看清那件黑色斗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隐约中觉得这个人大概会是朝堂上的官员。
因为前两天安一川屈服在了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同意了让霜华堂的下属陪她去上街散散心,街上是很繁华,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逛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茶寮酒肆里处处爆满,大多是一些有才志士也就是俗称愤青的人,三五成群的聚成一桌,愤愤不平的谈论这什么,甚至有些借着酒劲耍起了酒疯。
隐约听到说什么皇帝昏庸,改朝换代之类的话,夏景澜想,幸亏凌风华没像清朝的皇帝一样实行文字狱,不然这些人早拉去砍了一百次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百澜的政策比较宽松,但还不至于宽到任由人在街上大肆宣扬要造反的话吧?
而且,凌风华做了什么昏庸的事,引得这人如此骂他?
她想进去问问清楚,毕竟也是做过“夫妻”的,而且他对自己也不错,关心一下也不为过,可是,那两个霜华堂的人似乎有意拦着她,说什么惊凤楼树敌太多,这里人多且杂,怕有人伺机报复,为了她的安全,还是少去人多的地方为好。
笑话,她进惊凤楼才多久?哪有机会让武林里的人知道她是惊凤楼的人?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而且,她也只想打听一下最近朝堂上的事,惊凤楼什么时候也插·手朝堂之事了?
为了打探清楚,她不知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才想出一条条的计策,将两人支开,甚至连尿遁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上了。(╰_╯)#
结果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或许全晏城的人都知道了,大街上一站,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罢了。
原本百澜国勤政爱民的少年帝王,变成了被女人迷惑了的昏君,攻打下商国只因那个女人思念故土,想要送给她讨她的欢心罢了,如今那个商国的女人终于葬身火海烧死了,而皇帝却日日饮酒,放纵朝政,如今百澜多地遇雪灾,只有六王爷忙于奔波各地,带领众朝臣想方设法缓解灾情,皇帝近日甚至连朝都不上了。
夏景澜眯起眼,看着安一川和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回想着大街小巷议论着的引起民愤的事,六王爷,那个儒雅温润的男子?为什么偏偏是他?是因为他和皇帝的关系好还是因为别的?
而且,为什么安一川偏偏这个时候有事来晏城?来了晏城却不住在惊凤楼在晏城南郊的分楼里,反而住在这繁华的东市别院?要知道,东市这边住的可是以朝廷官员居多啊。
这么多的疑问,难道一切真的只是凑巧?若她会相信,便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似乎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她不能接受,拒绝承认罢了。
不过,传言中来自商国又葬身火海的女人指的是她吧?想不到,她也能做一回魅·惑皇帝的红颜祸水,虽然传言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但好歹她这个人物是确实存在过的,而且凌风华对她确实很好。
可是,晏城都闹成这样了,为什么凌风华还不出手制止?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引起群众的暴动也说不定,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极有可能会颠覆了他的江山啊,这家伙在想什么?该不会真的如传言的那样,被“那个女人”的死打击到了吧?
唉!真是让人担心啊!
若日后他的江山被颠覆,而她夏景澜就是那条“导火索”的话,她该用几生几世来赎罪?
灾星啊灾星!夏景澜,你果然是一个只会给与你接触的人带来灾难与毁灭的人!
端着食盘的手已经麻木,纵使瓷盅光滑如镜,也无法在这漆黑的暗夜里反射出半点光亮。
皮蛋瘦肉粥,已经凉了吧,这是她唯一做的拿手的,如今看来,他是没时间吃这东西了。
走至一处枯了的花草从边,她想顺手将瓷盅里的粥倒掉,却敏感的瞥见不远处的树上一抹黑影窜起,一纵身便已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她身侧,一身紧窄的夜行衣完全的融入了四周的黑暗中。
夏景澜抬手揉了揉眼睛,想确定那里是不是真的站了个人,可当她再次放下手时,模糊的身影已然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了,连气息都没有留下半分。
暗夜里,只有冷风透体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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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亲们,前些天被一些事耽误了,没更,今天开始会保持下去的,也尽量把落下的补回来,再次说声:对不起。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拱手天下的释然
同样阴冷的夜,黑暗如密不透风的囚牢,倾覆尽整个天地,而暗夜里的皇宫亦如一座奢华的囚牢,囚禁着里面锦衣华服寂寞的人。
作为皇帝寝宫的九龙殿本该执灯如昼,以象征帝王的无尚荣华,然而,今夜的九龙殿却是只在书房里隐隐透出微黄的烛光,平日排起长队等待传唤伺候的宫人更是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偌大的龙案上只一盏灯火独自摇曳着,映出旁边一手执书一手把玩着空酒杯的男人俊美消瘦的脸,他微微斜倚在宽敞的软椅上,散漫的摸样失尽了往日帝王的威严与霸气,更像一个沉浸在书香美酒里的诗人。
门被轻轻叩响,灯下看书的人头也没抬,只扯了唇角浅笑,似有些无奈,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人一身白衣侍卫长的打扮,长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着深深地忧虑与焦灼,走至桌案前,他俯身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唉~冷言,说过多少遍了,都到现在了,且又没人,就不要行此大礼了。”灯下看书的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下属。
“皇上,礼不可废,而且,不管到什么时候,皇上永远是皇上。”跪在地上的侍卫长语气冷硬坚定,更像是刻意强调着什么。
“好好好,你且先起来吧,”凌风华头痛的抚了抚额,他都改变了很多,为何这冷言还是那般刻板?瞥了眼恭敬地站至一旁的侍卫长一副不安的摸样,他随手倒了杯酒,漫不经心的开口:“又出去了吧。”
“……是,”侍卫长略一沉吟,便又跪在了地上,以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说道:“皇上,今晚六王爷又去见惊凤楼主了,而且,宫外百姓间流传的谣言已经到了几乎全城全国皆知的地步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暴动,对于这些,皇上为何总视而不见,也不制止?您明知道谣言是六王爷散布出去的,也知道他已和江湖组织惊凤楼勾结,准备某朝篡位,皇上,难道这江山真的比不过一个离妃娘娘?”
冷言咬牙看着凌风华的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对主子提出质疑,并且以强硬的姿态质问的语气,可事态已严峻的几乎不可挽回的地步,江山都要颠覆了,为何他还能如此平静,甚至比以往更清闲?
真的是因为离妃还是别的?他依然不懂他。
凌风华却仍是低笑一声,看着这个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下属,或者他更像他的影子或朋友,不紧不慢的语气反问:“冷言,你也觉得我是因为离妃的死而一蹶不振了吗?”
冷言一愣,难道是有别的原因?
“也许是有那个原因吧,”凌风华双眼迷离的盯着摇摆的烛火,自说自话般说道:“我从没那么在意过一个人,……也从没有那么想要留住一个人……”
“我以为做了皇帝至少可以比普通人多做很多事,可最终,我连自己最想要保护的都没能守住,让她因我而死。”
凌风华淡淡的说着,可紧握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情绪,他身体微微颤抖,眼眸里的痛楚清晰如汹涌的暗流,翻滚着想要将一切吞没。
“皇上……”冷言从没想过他的主子会对他说这些话,以前他的嘴里吐出的都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命令,如今,冷言才发现,任那个人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那个人身份多尊贵位置多高,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生活在尘世,会为俗事红尘而烦恼。
“或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皇帝,要做好一个帝王,真的太累了,幸好,幸好现在有人要接替我了,”凌风华松了口气般笑了笑,仿佛原本有座山压在他身上,如今有个人来替他,抗下了那座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的山,“冷言,如果你一辈子都过着这样危险紧绷的日子,你不累吗?”
“皇、皇上……你、你是说,其实你一直……一直都希望有人来夺走皇、皇位?”饶是冷言平时多冷静,现在也保持不了风度了,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凌风华,没想到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
“呵……也不能这样说,首先要看那个要谋取皇位的人有没有能力做个合格的皇帝吧,若能让百姓富足安乐,国泰民安,我愿奉上我的江山,而凌亦深,他有这个本事的。”
凌风华豁达的笑道,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俯瞰天下,伊人却永逝,那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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