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带我离开北宵城么?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么?”
沈承砚一愣,不自觉的撇开双眼,答道:“瞧秋妹这话说的!我只是看秋妹闲得无聊。提个建议罢了。”
建议?只怕不是建议,是迫不得已吧!虽然白咏秋之前说过沈承砚卑鄙的话,但她心里还是清楚。沈承砚真要是那卑鄙之人,就不会一次次的站在整个白家的立场上考虑。他现在主动的说着类似逃离京城的话,她猜他多半是周旋不过来的无奈之举。
蓝令宇终于要行动了么?
不到半秒闪过那沉重的念头。白咏秋将沈承砚的脸扳正,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么?那你瞧着我再说一遍!”
“哈哈,秋妹干嘛这么严肃。”沈承砚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随后略带哀怨地说道:“你实在不愿和我独处,我不逼你就是。”
白咏秋凝视着眼前不正经的男,仍然严肃地问道:“你能顾到的,只有我了么?”
狭长的眼睑内滑过微不可察的闪烁。沈承砚仍然一副随意的轻挑的表情,答道:“都说秋妹别那么严肃了。游山玩水自然要找心仪的女一起,我不邀你,难不成去邀铭和文?”
丫的真喊上他俩,那还真是基情四射了!白咏秋腹诽一句,嘴上却试探道:“我不喜欢和你独处,但却是想去游山玩水。要不你好人当到底,请了咱们全家出游可好?”
沈承砚嘿嘿的笑着并没回答,手上故意吃起白咏秋的豆腐,将她的注意力从这场聊天转开,此刻他眸里有着沉重的暗光闪烁,只是全力挣扎的女并未看到。
他俩看来像是各说各话,答非所问,实则二人心里都明白,眼下的情况真是到了迫在眉睫之势。
这次不经意的邀请,随意的闲聊之后,沈承砚再也没提过要白咏秋随他离开的话,而蓝令宇那边仍然按兵不动,好像将白家忘了个彻底般。
过了秋分,白咏迁与沈承雪终于如愿的完婚,白家一片喜悦,就连嫁女的沈将安也是跟着高兴不已。这个时候,谁都没想到蓝令宇会突然的发难。
虽是沈承雪与白咏迁的婚事,身为小妮的闺蜜,白咏秋也没少操心。好在之前她就习惯了早起的日,倒也没觉得这场婚事办下来拖欠瞌睡。
喜事的第二天一早,白咏秋还是习惯的早早起身。拾喜还在替她梳头的时候,屋外院里传来李笑的吵嚷声。
大清早的就在院里吵,就算李笑是个不拘小节的大嗓门,那也是从没有过的事。白咏秋仔细听了一下,似乎是李笑在阻止谁进院,嘈杂中却听不清双方在说什么。
“拾喜,去瞧瞧怎么了?”白咏秋拾喜已经把她的头发梳好了,又递了早点过来,她便安排她出去看个究竟。
拾喜乖乖的应了声便开门出去,不过几秒的时间,却听她惊慌地喊道:“小姐!小姐!不许进……啊——”
拾喜的惊呼里,夹杂着李笑呼喊的声音,还有些没听过的陌生的声音,此刻那些声音好像就在门边一般。
白咏秋听得心里一惊,放下早点起身拉开门,门前正好站着个伸出手打算推门的士兵。
估计那士兵并没想到白咏秋会来开门,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对她伸了手,抓着她的肩头往外一拉,拉了白咏秋一个趔趄的同时,狠狠地说道:“给老滚开!”
被用力的推搡了一下,白咏秋轻呼着“哎呦”狼狈的跌了出来,还好李笑手疾眼快的冲了过来,这才让白咏秋没直接摔倒在地。
“小姐没事吧!?”
白咏秋抬头看到满脸怒容的李笑额角带着伤,刺目的鲜血流进了他的右眼,眯了只眼的模样很是狼狈。
她看得愣了一拍,视线扫过院里,粗粗一数,这院里然有十来个士兵,而拾喜此刻像个犯人般的被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架着。白咏秋愕了下,动了动唇还没发音,就听有人说着:“去院里等圣旨!”
本来还迷糊着的白咏秋顿时一个激灵,心说,蓝令宇还是动手了。
被士兵赶到了前院,白家人基本上都到了整齐。沈承雪满脸迷惑的靠在白咏迁的怀中,她那才好了多没久的双眼里带着不安的光芒。
“咏秋!”沈承雪看白咏秋沉着脸来了,挣开了白咏迁的怀抱将白咏秋的手臂抱住,微颤的身体可感觉到她的害怕。
小妮当然会害怕。白咏秋心说,两天前她才与白老大完婚,这还在甜蜜的时期,就被人像犯人般的推搡着来了前院。这样的阵势小妮可是从来没见过。
“承雪。”白咏秋自然的将沈承雪揽住,却是顺势再把她推回到白咏迁的怀里,说道:“不论如何,你都要与我大哥好好的。”
白咏迁的眸色黯然,其中还有心疼以及忧色。
白咏秋抿唇拧眉,暗想,合着快一个月平静的日,并非蓝令宇将白家给忘了,而是在做最后的部署……果然少了一半的产业,削掉“势”的白家只能任由他摆布。
话说早上沈承砚离开时,貌似没有异常的表现,莫非他连沈承砚也一并的瞒了?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然而简单的内容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在诉白家的罪行,好比欺君、通敌之类的,那些罪名随便哪一个都是会让白家满门抄斩的,而圣旨里却写着一句,法外开恩,只赐白家发配边疆以儆效尤。
听得这句法外开恩的话,院里似乎有人在轻笑,嘲讽的笑声让读圣旨的公公愣了一下。他抬眼看向跪着的众人,非但看不出刚刚是谁在发笑,当最后一个字读完时,然还有谢恩的高呼。
其实突兀的圣旨砸得白家众人震惊,然而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众人却没有一人哭喊冤枉。整个场面平静得诡异,不仅是宣读圣旨的公公感到诧异、错愕,就连负责来抄家并带着镇压使命的士兵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群士兵们事后回忆,大部分的人都称这次抄家就好像搬家一样,然顺利得连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此刻白家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招惹到的可是北国的天,就算有冤那又有何用?
白家突然的变故,此刻沈承砚还不知晓。他下了早朝如往日那样朝白府去,在路间却见到有士兵在查封白家茶庄的铺。他心里一紧,催着马车火速的赶到了白府,然而整个白家早就大变了样。他在门前站了几秒,看到四个士兵抬着口箱出来,他黑着脸就上前,问道:“这家人出什么事了?”
此刻他还穿着官服,虽说他问得无礼,四个士兵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答道:“白家被抄家了。”
“人呢?白家的人呢?”沈承砚心口疼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脸色也泛了白。
“人都在牢……”
沈承砚没等士兵把话说完,咬牙切齿地转身上了马车。他问得再多都没有用,此刻他只能找肇事者问个清楚。
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变故,他怎么也不能离开……沈承砚捏紧了拳头。(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90 就当作举家迁移!作
当沈承砚带着怒容,少有冲动的闯到御书房门前时,蓝令宇刚好赐了坐给沈将安,而后者的屁股才落到凳上不到一秒。
突然的吵嚷声让忧心忡忡的沈将安侧目,跟着只见太监小福子被沈承砚一掌推入门内坐倒在地上。
小福子倒是尽职,纵是摔了个呲牙咧嘴的,他仍揉着屁股的同时嘴里还在说着,“沈大人千万别激……”后话却在沈承砚凛冽的视线中吞了回去。
知道沈承砚的来意,蓝令宇丝毫没觉得惊讶。他悠然地喊了句:“小福子,下去吧。”等到小福子退出门外,并懂事的关好房门,他再带着从容的、了然的浅笑看向握着拳头立于门口的沈承砚,不急不缓地问道:“砚儿怎么闯进来的?”
沈承砚此时也顾不得礼数,张口就直接问道:“皇上,您为何突然下旨抄了白家?”
蓝令宇悠然的表情顿时一凛,末了不咸不淡地问道:“哼,朕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么?”他问完也不等沈承砚说话,先斜了沈将安一眼,再道:“朕只是下旨抄家发配,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问朕原因,合着都觉得白家无辜?被朕冤枉了?”
他这话把沈将安也一并的说了,说得沈将安皱紧了眉头。白家是否无辜,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不过被天子鸡蛋里挑骨头的定下了罪,就算有些强词夺理,也不能直接的反驳。
沈将安对沈承砚丢去一个让他务必冷静的眼色,随后再小心地说道:“皇上,臣只是不知白家犯了何罪,需要皇上如此劳师动众。”确实是劳师动众。回溯三代,这抄家还是头一次。
有礼有节的话,说得蓝令宇沉默了一拍。他知道沈将安的来意,一部分是为了替白家求情,另外却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这两件事他其实可以办到一件。
沉默之后他淡淡地说道:“你是担心小雪儿么?只要白家愿意写下休书,朕会让她回家的。”毕竟蓝令宇和沈将安也是多年的交情了。现在身份虽说不同了。但他也不至于不念旧情,再加上他只是对白家有恨意,所以只要沈承雪与白家没了关系,他自然是不会为难她。
看来合理的安排让沈将安拧紧了眉头。迟疑了一拍却还是说道:“皇上,这安排对小女……”
“文甫和朕说了,他会照顾小雪儿的。将安就不用多说了。”许文甫对沈承雪也算是痴心一片。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蓝令宇不容反驳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随后转了瞳仁睨向沈承砚,再道:“你呢?砚儿又有什么要求。”他这话说得好像很开明、很宽容般。似乎只要他能满足的,都会满足。
冷静下来的沈承砚,表情平静得已找不到愠怒之色,只是狭长眼睑下还有锋芒。他听了蓝令宇的问话,微不可察的扯了个冷笑,再淡然地说道:“回皇上,微臣只想见咏秋一面。”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他的生父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只是眼下他才真真的了解到之前白咏秋所说的“卑鄙”二字是何意。
这一切分明就是他一手所为。现在却一副开恩的样子,看得沈承砚有些反胃。他居然是这种人的儿子。
沈承砚的要求,自然是算不得过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