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最可怕之处,就是他们都是亡命之辈,打斗时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或者死亡,漠视自己生死的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对手。
先前对着侍卫如同恶狼的蒙面人,遇上“贪狼”死士时个个都成了面人儿——不堪一击。不到半晌的功夫,地上多了几十具蒙面尸体。
当然,九殿下这方也付出了“贪狼”三人,侍卫十七人的代价。
九殿下似乎对于这些要杀他的蒙面人的来历非常清楚,满地的尸体也没让人去查看,只顾着急急策马赶路。
可是今天这条路上注定不会平静,脚下快马刚开始加速,九殿下便被身旁的“贪狼”死士一把给带下马来,躲过了一蓬迎面打来的铁莲子。
设伏在路旁的另两批杀手清楚地看到了第一批人是如何被杀了,在对手强悍的实力下,为了能使这次刺杀任务顺利完成,两组杀手默契的放弃了杀了不与其他杀手组织共享一个目标的规矩,联合发动了进攻。
这样的决定给两组杀手带来了成功完成刺杀任务的希望,“贪狼”虽有不畏死的气势和强悍的武功,但杀手们的武功也不弱,经验老到的杀手们在刚才观战的同时就知道了如何才能打败这些不怕死的人,那就是比他们更不怕死。
打斗场里出现了非常怪异的一幕,几名杀手往往不顾身上挨打猛扑向青衣武士,抱、缠、扯、拉各种奇怪的招法都有,可是效果却十分明显,“贪狼”死士的战斗经验明显差了一大截,面对这种怪异的打法,有种浑身是劲偏没地方使的感觉,越打心意越乱,心越乱越打就越吃亏,一个恶性循环就在死士群中快速漫延开来。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苍海桑田、变幻无常,可是眼前这变法也太快了,刚发过威的死士们马上开始上演口中肉的角色,不管他们多么努力的去拼,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地倒下,直至轮到自己。
第五十六节 天意(二)
幽深的大宋皇宫里传出了一道史无前例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平南将军叶延,自北荒之地救七公主回京后屡建功勋,今又平南疆之患,朕心甚慰。特加封平南将军叶延为镇南伯,赐府第一座,良田百亩,黄金千两;然观爱卿终年千里奔波,朕心甚是不忍,今战事已平,爱卿劳苦功高,朕特准在府贻养半年,钦此!”
这道圣旨像是一场大爆炸的引火线,让整个京城为这消息炸翻了天。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无不对此事议论纷纷;更有一些好事者,将道听途说的平南战争灌水吹嘘,大肆宣扬。称好的,那是将叶延吹成了神明般,都成腾云驾雾了;说他坏话的,简直把叶延描成了口若血盆、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怪物。
叶延对这于朝廷这道明升暗降、甚至可以说是软禁他的圣旨倒没说什么多话,可手下这班军士都来火了,纷纷来找叶延要求联名向皇上陈书,他们都认为叶延军功太大遭朝中大臣嫉讳了,所以才想这法子整他。
还有一个火冒三丈的人当然就是陶美姬了,叶延拼死平定南方,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落得一个类似于软禁的下场,皇帝和这般大臣也太不是人了。陶美姬知道自己也无能摆平这件事,只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去求她的“奶奶”——皇太后。
这回却出乎了陶美姬的意料,皇太后在哄了她一会儿后,居然说了和她想法完全不同的一番话。
“宝贝孙女,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经历的事也比你多,看事情也会和你不一样。你认为这是件坏事,但在奶奶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皇太后怜爱的将她拉进了怀里。
“叶将军自北方救你回到,一直到后来呆在宫里保护你,奶奶看得出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说不定在他眼里你就像是他的女儿,叶将军对你的呵护完全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关爱。叶将军是个性情豪爽、心胸宽广的人,但这种人往往是最不适合呆在官场。朝廷里众大臣间的勾心斗角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结果有时残酷得令人不敢想像。既然不适合呆在朝廷里,那保住这份功勋置闲静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可避免得罪重臣遭受陷害,又可修心养性,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之?”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陶美姬在听了皇太后的这番分析后,也觉得十分在理,待叶延交割完手上的部队和兵权后,便陪他一同去了皇帝所赐的镇南伯府,本想安慰叶延的陶美姬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叶延劝她不要为自己后担心,这样在家置闲也挺舒服的,完全能够接受。
“刀奴,你知道公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花无艳笑眯眯地问道。
“刀奴愚钝,还望大小姐教我。”刀奴对于这位主人的红颜知已,也是恭敬有加。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黑布蒙脸的杀手。”花无艳的脸色突然变得冷若冷霜,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她也同样痛恨这种打扮的人,是这类人夺走了所有朋友们的性命,那些一同从地球来的朋友们就是让这类人活活地抢走了生命。
花无艳说话的同时,刀奴也清晰看到了我双眼的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两道犹如利剑的寒芒在我眼中一闪而逝。
“刀奴知道怎么做了,主人讨厌的人,亦是刀奴必杀之人。”
彩虹卫队的人都是原先跟着我从战火里过来的特战队员,对于这种蒙面的刺客,他们有着同样的仇视,在刀奴的带领下,悄然无声的扑进了战场。
垂死的惨呼,痛苦的呻吟,这些交织的声音根本比不上这股沉闷的杀伐气氛。压抑与死亡在一起舞蹈,骨碎肌裂的细响是最好的伴奏。
彩虹卫队那特别锋利的刀锋,往往将抬起兵器招架的蒙面杀手,连兵器带人劈成两半。他们的刀法是我改进了攻击角度,以专门杀人的角度定义刀意的招式,每一招出去都是要命的招。
顷刻间,战场里多了许多被生生拦腰斩断或者劈成两半的尸体,红白糊稠的脑浆和花花绿绿的肠子洒地满地皆是。
那位刚才一直十分镇定、就算自己的青衣武士死伤过半时也没见动一点声色的九殿下,在举目看到遍地惨状时,也忍不住跳下马来蹲在地上大口作呕,并再也不敢抬头向战斗场中看,哪怕只是仅仅的瞄一眼,也会让他觉得头皮发麻、肚子里翻腾难安。
经历过这么多次战斗的流云也坚强了许多,面对如此恐怖的战场,她也能保持不呕,只是略显紧张的傍在花无艳身边,皱着双眉看彩虹卫队发威。
人说“能做事的一个顶三,不会做事的十人不如一个”。
这话用在现在这场战斗上倒是最贴切不过了。纵然有近百之数的蒙面杀手,在二十多名彩虹卫队的冲杀下,眨眼间就挂掉了四分之一,这还只是计算死亡人数,加上受伤的同样也不少,蒙面刺手一个个心里阵阵发毛。
杀手那“明知道是死也要试着完成任务”的纪律使他们根本不会起逃跑的念头,而选择了迎难而上,与彩虹卫队拼命。
如果说他们之前能鼓起勇气上来一拼,可现在他们是彻底的绝望了。眼前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战胜的,光身上的那套七彩斑斓的护身甲所表现出的刀枪不入,就让蒙面杀手们感到异常难受了。
这些密鳞甲我是按着战场上使用而设计的,像这般普通打斗所使出的力量,除非是真正的内家高手或者外家力量越变态型的高手,根本别想伤了护甲内的身体,兵器无法击穿护甲,让蒙面刺客们越打越心慌,这摆明了只有挨打的份。
当然也有几个比较聪明的高手,想到了攻击彩虹卫队成员的眼睛,然而彩虹卫队一个个轻盈的身法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而除开正面刺,斜划在脸上特制面具的保护下,仍然毫发不损。
当战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七名蒙面刺客时,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最轻松的死法,咬碎了自己事先含在口中的毒液外囊,软软地倒了下去。
任务失败回去是必死无疑,被眼前这些身穿奇异衣服之人所杀死状更象惨不忍睹,一旦失手被擒,更会是生不如死,这些蒙面刺客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当然,他们没有算到的是,死后会被人挫骨扬灰,这是那名九殿下在看到抓不住一个活口急怒攻心之下,下了这道毫不人道的命令。
第五十七节 虚诿
九殿下在泄愤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彩虹卫队的身上,看他那两眼闪着异芒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我的猜测在几十秒后马上应验,九殿下完全放下了他的皇家尊严,快步跑到我面前,整了整略显零乱的衣衫,十分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在下赵浩宣,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还望恩公留下名刺,在下改日必亲自登门致谢。”
其实我刚才早就听到那些人称呼他为九殿下,有心要去杭州的我早就有了皇室成员的详细资料。资料中也曾提到眼前这人,宋宁宗第九位皇子赵浩宣,今年十六岁,再过两个月即可举行成人仪式开府称王。此人野心颇大,小小年纪便深懂笼络人心之道,手下能人收拢了一大班,朝中许多大臣都很清楚这位九皇子的野心,有些大臣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投与其的门下。当然,这些都和近两年宁宗对他的特别宠爱有关。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初进京的富商,当然不会认识什么皇子殿下,见赵浩宣来我马前行礼致谢,也礼貌性的下马相扶。
“赵兄客气了,彼此都是行路人,相逢即是有缘,举手之劳万勿挂齿。”
“大胆,此乃当今九殿下,汝等还不大礼参拜。”一旁的侍卫这会儿又恢复了威风,见我这明显是乡下来的暴发户居然和皇子殿下称兄道弟的,心里一阵不爽,冲着我大声喝斥。
“啊,原来是皇子殿下,草民等有眼不识泰山,死罪!死罪!”我心里虽然恨这名侍卫的嚣张样,可是表面上还是装足了惶恐的样,要跪下给赵浩宣行礼。
“万万不可,兄有恩于我,这种俗礼能免则免了,你我还是兄弟相称为好。”赵浩宣狠狠地瞪了这名多嘴的侍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