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幽影的人只要保证能时时知道公子的去向即可,我已经让朴氏五兄弟前去暗中保护。”
天蛇略加思索就明白了鸾儿的意思,不得不再一次对鸾儿的智谋感到佩服。以我的武功修为,想找出一对一能要我性命恐怕很难,如果想刺杀我必须以数量来弥补,所谓“猛虎难架群狼”,而这朴氏五兄弟最擅长的就是一套合击的阵法,这合击之阵至少能抵得上几十名武功高手,如果我遭遇围攻,他们对我有帮忙就显得更为有用。
我和雨阳在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后,我以身体劳累为由,匆匆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只是在我转时后无法看到雨阳眼中那份幽怨的神色。
离岛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在我走了后半个月,就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有些后悔了,毕竟将所有的责任都丢给鸾儿这么一个女孩子去承担,实在是很过份的一件事。
但我现在还不能回去,一来是因为我的心绪还十分茫乱,即便呆在岛上,那也只会影响他们的情绪;二是现在冒用了燕若水的身份,此时若抽身走人,燕家族人肯定逃不过诛灭九族的欺君大罪,更何况,我还答应了燕若水,要帮他照顾好雨阳公主。
实在是没有心情睡觉,就顺着脚步在后花园随意走着,事情偏偏就这么巧,燕征在爱子离家八年终于重逢的兴奋刺激下,也睡不着觉出来散步,两人就这样对上了面。
“现今朝廷形势纷杂,外有群贼压境,我儿一旦与公主完婚后,势必卷入这场明争暗斗中,切记一切都要小心为上呀。”看来燕征对于我这个儿子还是挺关心的,还未进京就开始为我的将来操起心来。
“我……”
“嗖,嗖!”就在我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随即看到两支弩箭飞速地从墙头向我射来。
“休伤吾儿!”燕征不愧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对危险的感觉一点也低于我,同样也发现了弩箭朝我射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显露武功的时候,就见燕征伸过左手一把将我带到他的身后,并且右手迅速拨出佩剑将两支弩箭劈落在地。
我连出声提醒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到了燕征身体的一记急颤,一支血箭从他的左腿急射而出。看来刺杀我的是势在必得,故意用两支明箭吸引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杀着却是一支较小箭身且涂成漆黑的毒箭,若非燕征在最后时刻抬腿挡在腹前,以这一箭的力度肯定会穿腹而过,这样不但他会受伤后面的我也在劫难逃。
第六节 吸毒疗伤
我知道燕征承受这一箭完全是因为我,如果他选择侧身避让,我的身体侧面就会暴露在敌人的射击范围之下,所以他选择了为人父母都会做的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身后的这个人,这个甚至根本不想认他为父的儿子。
虽然我很想飞身出去将刺杀之人抓来给燕征报仇,但理智告诉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射中燕征的箭中明显涂了巨毒,以燕征不弱的武功修为,居然在被射中后不过数息就昏死过去,可见毒性之烈。
当然,追刺客的事虽然我没去做,但也有人已经去做了。燕征刚才的一声大喊早惊动了周围保护的护卫们,特别是那四名御林军,虽然我讨厌他们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这几人的武功都相当不错,在看到燕征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刺客所处的位置,并迅速的追了出去。
既然没有显露武功,我索性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来救燕征。迅速在自己的衣角上撕下一条布条,将燕征伤口上端紧紧扎住以防止毒血向心脏回流,然后让闻讯而来护卫扶住燕征保持腿下垂位,我顺手捡起燕征丢在地上的佩剑,小心的清理了弩箭旁边的一些碎肉,之后立即用嘴巴在伤口上向外吸毒血。
一旁的那些侍卫全都看傻了眼,他们没想到我会不顾自身安危用嘴去吸毒血,但又没有什么好办法的侍卫们只能在一边干瞪眼。最担心的还是那位知府大人,额上汗水简直像地下喷泉般地直向外冒,他能不急吗?眼前这两位是什么人呀,老的是大宋朝的一代名将、世袭候爷,少的是未来的驸马爷,特别想起一旁急急赶来的长公主的话,他的后脊背就直抽筋。
“陈大人,若他们两位出了半点差错,我保证你全家老少能来个大团聚。”这就是雨阳长公主赶到现场后的第一句话,也是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之后这位公主就担心吊胆的蹲在我身边看着,生怕我和燕征会出现不测。
幸好这是血液毒,在我及时扎下布条后阻止了毒血的回流,吸了约十几口,毒血就完全被我给吸出来了。不知情的人都在为我担心着,特别是雨阳,毕竟毒性这么烈的毒,嘴巴沾上了谁都无法保证会平安无事。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对毒基本上已经免疫,而且我在吸毒血的时候运一口真气托着,毒血一吸入口立即被真气包裹再吐掉,根本不会沾上口腔组织。
随着一大串杂乱的脚步声,知府大人“请”的当地名医也全都敢到了,这些人明显是强行从被窝里抓出来的,一个个衣冠不整的,倒是行医的那套行头都带齐全,毕竟再不情愿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受伤可不是一般人,世袭一等候、抚军大将军、驸马爷的父亲,这样的人要是因为他们医治不力而出了差错,估计全城行医的人都难逃刀光之灾。
三四个手脚较利索的大夫已经从我手中接过了燕征,并分头开始号脉、清创等诊治工作,而我这个用嘴吸毒的人也立即被当成了重病号,让四、五个大夫给“侍候”上了。
也不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特别沉重,或许是燕征那护子心切的真情感到了我,令我回想起以往的许许多多。
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中午时分,晃了晃想多了事还有点发昏的脑袋,刚抬身坐起,就看到了坐在外间桌旁的燕征。
很明显,他守了我很长时间,那双看着我显得那样的慈爱、温暖的眼里布满了红丝,这里面既有内心的担忧也有熬夜守护的辛苦。
“你……你的箭伤怎么样了?”我张开嘴,但是父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讲太过陌生了,从我记事起,就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称呼,一直以来对我而言,期望能天天喊着父亲、母亲的称呼都是一种奢望,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梦。
当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显得很高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心痛,就在我用了一个“你”字后,我猜他此刻的内心最渴望的就是我能喊他一声“爹”。
“我没事了,你觉得怎么样,如果觉得那儿不舒服的就叫大夫来看一看?”燕征见我起床下地,忙过来一旁搀我。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饿了。”虽然我不是他的儿子,可我是人,是人总是有感情的,特别在经历了昨夜他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那一幕后,我总觉得欠了他什么,或者说是欠了对天下父母的那份孝心。
对于武功到了我这种修为的人,不要说饿一顿早饭,就是连着几天不吃东西也绝不会叫饿难受,可不知怎么的我就开口了,而且还用着一种近似小孩子的语气来说这句话。
“雨阳早就亲手给你做好了早饭,都热了好几遍了,就怕你饿着了,快走吧?”燕征对于我这句类似小孩子般的话感到一愣,只后马上笑着扶我向我走去,听得出,他那爽朗的笑声背后,是比蜜甜的幸福。在父母的眼中,儿女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儿女们对着他们撒娇,做父母的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燕征也是一样。
就这一个晚上,雨阳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了许多,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却只能放在心里,而不敢上前去安慰她,毕竟我不是她心里面的那个人。
雨阳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那份不安,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她早高兴的泪流满面了,我刚走进客厅时,她这位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不顾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的皇家训诫,一把扑上前来把我抱了个结实,然后就这样推着我到椅子上坐下,那边丁丁则乖巧地及时把雨阳亲手做的饭菜给我端来。
那些本来准备慰问我的大小官员在长公主的“激情表演”下,全都识趣地急急抽身而去,燕征一是为了避嫌,二来以父亲的身份送那些探视的人回去。
“怎么啦?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呀?”雨阳紧张地在一旁看着我,估计女孩子都这样,当心上人第一次品尝她们的手艺时,心里都特紧张。她看到我刚吃了两口就皱眉头,慌忙问道。
“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我怕吃过这饭后,以后天天都要饿肚子了。”我浅笑了一下,带着一些调侃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呀?”雨阳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
“因为这饭菜太好吃了,别的饭菜就不想吃了呀,那以后不都要天天饿肚子呀?”我说着话,一边则拼命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说实在话,雨阳做的菜虽然比不过流云,但吃起来还是挺香的,特别是在我现在饿过一顿饭之后。
“要是小哥哥喜欢吃,等我们完婚后,雨阳天天给你做。”雨阳羞低了头,轻声地说着。
“啊!”一听这话,我的立即双眼一阵翻白,整个人向后倒去。
为什么?这问题还要问呀,一口饭在喉咙里,让她的话给一刺激噎着了,这一堵的太厉害,就直接背过气去了。
第七节 半路圣旨
燕征腿伤未愈,这一程又在海盐多呆了五天,由于皇命所限时间仅三天,海盐知府专门派了两名衙差以八百里快马将燕征遇刺之事写成奏折,再附上燕征的奏折一起送往京城。
这下朝廷上下可大为震惊,召燕征入京明着只说是为了给公主完婚,可谁都知道燕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明宗此次召他入京摆明了是要他重掌兵权以应对来犯之敌,在这种特殊的时候遭遇刺杀,内中的隐情就显得十分可怕。
“什么?遭遇刺杀?那公子他怎么样,没受伤吧?”尽管鸾儿知道以天火的武功修为,个把的刺杀想打他的主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所谓关心则乱,当听到天蛇汇报说天火遭遇刺客时,还是免不了一阵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