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晴给师公请安,师公,您老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华书晴根本不在意老父故作的呵责,反而冲父亲做了一个鬼脸,转首向老者请安。
“是书晴啊,都长成大姑娘了,找婆家了没,师公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华书晴从小资质聪慧,老者也曾指点过她的武功,对她相当疼爱,此时一见到她,忙伸手拉了过来笑着打趣道。
“我才不要嫁人呢,师公,今晨书晴出去玩时,听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您和父亲听了一定会开心的。”
“臭丫头,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别在这里闹了,快些下去吧。”华国忠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平时里闲不住,老爱男扮女装的逃出府去玩,消息倒是灵通,但都是江湖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啦,我真的听到了好消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冀中三狼在年内被人杀了。”书晴见老父似是不信,忙急着说出了口。
“冀中三狼被杀一事老夫早些时候也曾收到风声,看来此事应该不假,只是很难猜想,江湖上何时出来这等高手,居然能将三狼一举击败。”老者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呀,人家还没说完呢,我听一个小乞丐说,当时有一大群官兵给三狼收尸,他正好窝在草丛里睡觉偷听到那些官兵的说话,好像很奇怪三狼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势,只是在三人的前额上各出现了一点一模一样的白点,像被人量好尺寸画上去一般。”
“什么,一模一样的白点?”老者和华国忠同时浑身激颤,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向华书晴追问。
这一惊动着实让华书晴吓得不轻,惊问道:“爹,师公,你们怎么啦?”。
“那个小乞丐的话可信吗?”老者毕竟是修为不凡,一惊过后马上定下心来,坐了回去继续问书晴,只是脸上尚未褪去的一丝泛红证明着他内心的那份激动。
“当然啦,小蟑螂可能骗天骗地,但绝不会骗我的。”书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好,好,好,苍天总算开眼了,为了这一天,足足盼了十七个年头呀,哈哈哈哈……”老人突然放声大笑,可他的眼中却不时的涌出泪水,一旁的华国忠也是把持不住,垂泪不止。
“国忠,老夫要先走了,我得把这好消息告诉修长老和传功长老他们,你也务必尽一切力量,尽快联络到此人。”老者不等华国忠回话,身影连闪,离室而去。
“爹,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师公他老人家怎么了?”被弄得一头雾水的华书晴此时才想起来向自己的父亲询问。
“晴儿,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在外面闯荡吗?你现在终于长大了,爹有件重要的事情想交给你去做。”华国忠拉过女儿的手缓缓坐下,表情十分的严肃。
华书晴随着父亲的影响表情凝重起来,自小被双亲宠爱的她,从没见过老父如此严肃地和她说过话。
“爹,您说吧,无论什么事书晴都会帮您办办妥妥当当的。”
华国忠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女儿虽然有时大大咧咧些,实着心思非常慎密,且胆气聪慧皆有过人之处。
“内中的情由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为父现在只能告诉你,杀掉冀中三狼的人,和本门有着极深的渊源,关系着本门最大的一桩秘密,爹知道你在外面玩时收了一帮浑小子,爹希望你能够帮忙多方打听一下杀冀中三狼之人的消息。”
“嗯,晴儿明白了。”
华书晴虽然很想知道其中的内情,但聪明的她知道这时候就算自己问父亲也不会告诉自己的,既然父亲肯让自己帮忙插手这件事,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自己知道的。
第二十四节 承爵风波(一)
“哼,他不过是那贱人生的野种,凭什么来继承这个候爷爵位。”糜夫人一想到那个不知道从哪来死回来的燕若水,心里就一阵来气。
燕征虽然被明帝追封为武国公,然而先王封下的那个清明候的封号是允许世袭的,燕征有燕若水和燕威两个儿子,论年龄燕若水为长子,论私情他是皇上的姐夫,今日早朝就有大臣提出,武国公亡故,皇上应早日下旨让燕家大公子继承爵位。
“娘,您怎么可以这般说话,若水同样也是父亲的儿子。”嫣然本来就对自己的母亲感冒,一听到这话立即皱着眉头顶了一句。
“娘,您也真是的,人家现在可是攀上了高枝,除了当今圣上最有权贵的永乐长公主的准驸马,这一口一声野种的,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呀。”嫣红半讽半刺的接口应了一声,明着是责备自己的母亲,暗里却是讥笑燕若水和嫣然。
“岳母勿须提忧,这事皇上不是还没定下吗?小婿今晚会将此事禀告家父,请他为威弟请命承爵,再说岳父生前之时威弟便跟随左右帮忙管理清明郡,他的治政能力一向深得岳父认同,而且威弟能文能武,只能他才最适合继承这个候爵之位。”见到岳母脸上不快,二女婿朱舍翰忙出言劝慰,他的父亲朱剑南乃大宋四宰之一的同平章事、少府左卿,有他出面说话,皇上肯定会加以考虑他的建议。
朱舍翰有两点并没有夸张,燕威虽然自小顽劣,但处理政务上自有一套办法,当年燕征在家休养让燕威负责打理一些郡中政务,从他手中办出去的每件政务都妥妥当当的,而他从小好武,再加上燕征亲自指点,十八般武艺样样娴熟,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
“夫人,吏部尚书杨大人一家、三小姐一家及四门守备燕大人一家全都到了,老管家让小婢来询问,宴席是否开始。”一名丫环急步走了进来禀告。
“你四叔他们都到了,我们也出去吧。”糜夫人站起身来,又吩咐了那丫环一句,“你去告诉老管家,酒菜准备好了就摆上来吧。”
按照民间的习俗,人死后要每逢七天做一次法事,谓之“做七”,要一直做到七七四十九天才结束,意思是帮死者减孽超脱,早日转升极乐。
由于做七是要按照死亡的那一天算起,所以今天燕征做的是“二七”,本来头七时所有直系亲属都要来参加法事,由于时间上的原因“头七”没做,就改成了在“二七”时众亲属都来悼念,一大早燕府便愁云笼罩、哭声连天,当天晚上,糜夫人按着习俗,在家里摆下酒席,宴请那些直系亲属一早曾来祭吊过的亲戚。
糜夫人出去后,众人礼貌性地略加安慰了几句,一家人按着长幼老少的辈份落坐席中。
“大公子怎么没有来,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糜氏见我没有出现,脸色一沉,向一旁的燕福全责问道。
“大公子去了永乐长公主府,老奴适才已经差人去通知了,若没什么要紧事,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姜还是老的辣,燕福全这话回的圆圆滑滑地,不但帮我编了个好理由,还给我留下一个即便回不来也属正常的理由。
糜夫人虽然一肚子不快,但一来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二来这事和长公主有关,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强忍了下去。
“娘,说不定是长公主找若水有什么要紧事呢,咱们还是不用等他了。”从小对这个弟弟较好感的燕嫣然忙帮衬着说话。
糜氏对于这个自己亲生却性情格格不入的女儿本就感冒,见她这会儿又替燕若水说话,暗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过虽然心里不爽,宴席还是要开始的,用了一些酒菜后,朱舍翰在妻子的眼色示意下,率先开了个口。
“本来有各位长辈在,舍翰不该放肆多话,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舍翰也就多嘴说几句。”朱舍翰这一开口,大家就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不是傻瓜的人都明白,在这种全家老少都参加的宴席上开口说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情,而杨邦布和燕元元的心里更是雪亮,燕家现在最重大的事,莫过于继承候位这一桩。
“岳父的一等候爵乃先皇所封世代相袭,岳父生有两子,燕若水为偏房庶出,而威弟为正房所生,再则威弟在岳父跟随岳父身旁多年,熟悉政事郡务,且文武全材,舍翰正欲请家父禀奏圣上让威弟继承候位,不知诸位长辈觉得舍翰的提议如何?”
“老爷去世,我这未亡人已心乱如麻,这继承候位之事还望三妹、四弟及振雄一起斟酌。”糜氏故作凄然地悲声言道。
“既然二嫂这样说了,那我这个外人也就说几句,本来继承候位这事应由二哥自己定的,可惜二哥走得急,不过我前几日好像听三姐提过,二哥和若水侄儿分手时曾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不知道有没有提到此事,若有就按着二哥的意思办好了,若没有,那二嫂定了就是,毕竟二哥不在了,现在府里的事也只有二嫂才能做主,无论二嫂定了哪个侄儿继承候位,我这个当叔的在朝堂上定会支持。”身为吏部尚书多年,杨邦布当然不会做那种两面不讨好的事情,两个都是自己的侄儿,两个他都没什么交情,他一绕话就将这事推给了自己的姐姐,燕家的三小姐燕元元。
“二哥是交代了若水几件事,但那是转禀圣上的国家大事,元元所知的也不多,不过其中并没提到继承候位一事。”相对而言,燕元元对自己这位仅见两面的大侄儿燕若水要好感一些,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位嫂子异常护短的脾气,再则继承候位之事是他们的家事,自己这个已经外嫁之人也不想多嘴。
燕元元开口之前,糜氏心里确实一阵紧张,她知道自己这位小姑子是个直爽脾气,万一丈夫生前真的交代过由谁承候一事,她肯定会如实说来。待燕元元说完后,糜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又十分疑惑,丈夫究竟吩咐了什么事让那个贱种转告皇上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远远传来。
第二十五节 承爵风波(二)
皇帝陛下的突然驾临着实让糜氏等人吃惊异常,一众人等全体出门跪迎圣驾,一番君臣礼节参拜之后,站起身迎明帝入府的糜氏看到我和雨阳一起伴随在皇上身侧,心里一阵紧张。
“看来那贱种是为了继承候位搬皇上压我,威儿呀威儿,娘亲就算是再有心,恐怕也拗不过皇上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怪为娘的不能帮你。”想到这里,糜氏略带歉意的看了紧随身后的燕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