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的老人饿左右也是好的,这种行为无形之中就是对秦老爷悲伤心情的一个安慰,总比你在这里哭的好,你在这里哭给谁看?这里的人只怕连秦钟是哪门哪号都不知道,谁能理会你的伤悲!”
“也是,妹妹说的很有道理。”贾宝玉听了林黛玉一番说辞,沉思了一会,拍着脑袋说:“倒也是,比起我来,更伤心的应该就是秦钟的父亲了。还是你们女孩子心细一点,我怎么就这么笨,一点儿都没有想到,那我这就过去,陪在秦钟父亲身边。”
“二哥哥——”林黛玉叫住了起身就要离去的贾宝玉,想了想说:“虽然你什么都不懂,可是尽量还是帮忙支撑一下丧礼上的事情,秦老爷年纪都那么大了,我想本来就有些病症在身,在加上接连丧女和丧子的悲痛,秦老爷只怕已经垮了,现在也不过是勉力支撑而已。”
“嗯。”贾宝玉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这次我会一并带着李贵和茗烟他们这些人过去,有他们帮忙,应该会省心不少。”
“还有,我知道知道二哥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十分哀痛秦钟的身死。只是这凄恻哀痛还是尽量不要在秦老爷眼前表现出来,要是真忍不住,想痛哭一场的话,还是背着秦老爷的好,本来秦老爷心中就十分难过,若是看见你这样岂不是更添心酸,倒不是开导劝解的意思了,秦老爷年纪大,要是一时受不住,有个好歹岂不是罪过!”林黛玉想了想不放心的又叮嘱着。
贾宝玉是个喜怒哀乐形于色,基本上不会隐藏情绪的主,要是到了秦钟家,情形外露,他先不管不顾的大放悲声,勾得本就十分伤心的秦钟的父亲越加的悲恸,年纪本就大,身子不好,又接连受丧亲之打击,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那还不如不去。
闻言,贾宝玉低了头,轻声说:“妹妹想得极是周到,我记下了,谢谢妹妹。”转身离开。
看着贾宝玉远去的背影,林黛玉喟然长叹,看贾宝玉这个样子真是失望,终究还是难成知己。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和刚才的那一番话贾宝玉会不会有长进。有些话林黛玉碍于身份不好直说,而有些话说了也没用,更重要的是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有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好。
主要原因是贾宝玉的性子,正如他说的“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因此他对人,只要是女孩都不肯亵渎,在他心里,人只有真假,善恶,美丑的划分。而女孩就是那真的,善的,美的,纯洁美好,因此总以一颗纯真的心对待所有的女孩,在这些女孩面前他从来不会藏私,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若是林黛玉和贾宝玉说了什么,造成他的困扰,他难以理解,无法接受,或者形成其他一些情绪,那么他就会转身到其他女孩子那里寻找答案。贾宝玉根本不明白人性的复杂,这点上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愚蠢,就算是清水,里面加了糖或者盐,水的颜色不变,依旧清澈透明,可是味道却是大相径庭。
贾宝玉身边人多嘴杂,根本无法守住秘密,回头这些话传来传去还不知道被曲解成什么样子,因此就算有的时候林黛玉想和贾宝玉说些什么,碍于这种情况也都缄默不语,要是实在看不下去,就迂回委婉的提点一下。可是这种日子让林黛玉过得真是郁闷至极,有的时候要是恨起来,真想什么都不顾,噼里啪啦一气说完就算了。
不过那样畅快是畅快了,可是最后出来的“烂摊子”怎么办?事态的发展又不由林黛玉控制,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就算收拾起来更加郁闷和头疼,要是能收拾还算好的,就怕最后是无法收拾才糟糕,岂不闻“一言可以兴邦,一言亦可以误国”,何况贾府最不缺的就是兴风作浪,架桥拨火,想看戏的人物,因此林黛玉只能忍了再忍,对贾宝玉的所作所为少言甚至不言。
林黛玉起身,走到书架,抽出林如海抄写的《孝经》,随手翻到其中的一页,苦笑了一下,与其担心贾宝玉的话,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好了,自己的处境比起贾宝玉来说可是难多了。林黛玉摊开笔墨纸砚,一字一字的抄写《孝经》,顺便理着思绪。
“哼,姑娘真是好性,要我是姑娘,宝二也说那句‘白认识’这句话的时候,我就一棒子把他打出去。那话说的还真让人心寒,和拿刀扎人心窝子没两样,老爷故去,姑娘这边伤心老爷还伤心不过来,哪有心情理会那些阿猫阿狗,他将那个什么秦钟看得恨不得比天还重,关我们姑娘什么事,姑娘要是像他一样对那个秦钟的死悲悲切切的,那还不得有人在背后嚼舌头,到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出来,姑娘的名声可就遭殃了!”锦绣忿忿不平的替林黛玉抱着委屈。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姑娘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倒是火上房似的生了一肚子气。你当姑娘跟你一样是泼妇,还‘大棒子打出去’,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姑娘可还要身份。刚才你已经把宝二爷呛得够呛,你没看见宝二爷听了你那话的脸色,可真好看,对着姑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不管说什么都不对,只怕宝二爷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你也该省省了,别太张狂了。”雪雁在一旁劝着。(www.txtxz.com)
“我这么张狂还不都是为了姑娘,我就怕姑娘被欺负了去,这满府里的人个个鬼着呢,说不定在姑娘身上打着什么坏主意!”锦绣不服气的反驳着。锦绣、珊瑚和雪雁自从回了一趟林府,看了在那里上演的一幕幕,又回到贾府,一下子成长不少,对于林黛玉的处境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看着锦绣和雪雁两个人又要争执起来,珊瑚赶紧出面打圆场,说:“好了,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姑娘。”珊瑚对着抄经的林黛玉方向努努嘴低声说:“你们也尽管放心,姑娘心中也是有成算的,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们只要各自尽好自己的本分服侍好姑娘,跟着姑娘就行了。”
锦绣和雪雁闻言不再说话,跟着珊瑚三个人转头看着林黛玉书案后娇弱的身姿,想到贾府复杂的环境,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人和人之间的要求总是两个标准,一般情况下都是对别人严苛,对自己宽松,而在指责别人的时候常常忘记自己也犯一样的错误,贾宝玉就是这样的一个典范。
一次次铩羽而归
林黛玉坐在在书案前仿着林如海的笔记专心的抄着《孝经》,一连抄了几页,林黛玉揉揉了悬空的手腕,提笔在砚台上蘸好墨,正要落笔,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响亮悦耳而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询问着紫鹃:“你家姑娘在吗?”
听出是王熙凤的声音,林黛玉心一慌,手一抖,一个漆黑的墨团掉在了抄写了一半的纸上,这张纸废了,林黛玉将笔放好,随手拿起污了的纸团成一个团子,一不小心又把放在书案上的茶碗给碰翻了,那本来是紫鹃看见林黛玉在写字,端过来预备她喝的,没想到现在被林黛玉碰洒,水流了一书案,林黛玉手疾眼快的拿起林如海抄的《孝经》,还好,没有被打湿,一旁伺候的珊瑚赶紧收拾书案上的东西。
正收拾着,紫鹃打着帘子,王熙凤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连常跟在她身后的平儿也不见。林黛玉赶紧迎了上去,让座,招呼着上茶。王熙凤坐下,打量着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林黛玉的身上,嘴角含笑的说:“本来妹妹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过来看看妹妹,只是妹妹也知道,自从大姑娘晋封为贤德妃后府上要忙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一直抽不开身,现在好不容易得空了,呆在屋里也是怪闷的,所以就过来看看妹妹顺便说说话。”
“真是不敢当,琏二嫂子人精明能干,自然少不了为老太太和太太分忧,能者多劳,不像我,病病歪歪不说,而且呆呆笨笨的,就想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不帮倒忙就好了。”林黛玉听明白了王熙凤话中的夸耀之意,顺着她的话说。
说着紫鹃端茶过来,林黛玉亲手奉茶,王熙凤赶紧起身接过来,客气着:“真是不敢当,不敢劳烦妹妹亲自动手,这些伺候人的事情随便妹妹屋里哪个丫头拿过来就行了,妹妹亲手奉茶岂不折煞我。”
林黛玉笑笑没说话,坐下,端起茶碗,慢慢地用茶盖抹去浮在水面上的浮叶,低下头轻啜一口清茶。她清楚地知道王熙凤的来意,对于贾府打她银钱的主意在江南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清二楚,而且她也明白贾琏不过是个跑腿的,绝对不是主使,因为贾琏虽然坏,可是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因为林家不是简单的人家,而且准备抓贾家短处的人家也不少,况且林家还和贾府有着至亲,因此这事一旦露出来,毁的不仅是贾府百年声誉,就连贾府的前程都能折进去。
想通了这几点,林黛玉就明白贾琏纵然再贪财也不敢赌上家族前途,若是背后没有人支持,贾琏纯粹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绝对不会对林家下手。因此林黛玉从江南回来就已经做好了贾府要算计她手中钱的准备,因此王熙凤孤身一人而来林黛玉就知道王熙凤的来意了。
王熙凤是从自己屋子出来,并不是半路心血来潮才过来的,若真是只是来探望她,一向讲究排场和气派的王熙凤才不会一个丫头婆子都不带,何况又是在现在这种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如果不是有正事,她哪有闲暇来看林黛玉。
只是贾府动作之快还是让林黛玉感到措手不及,因此刚开始林黛玉听见王熙凤的声音有些心慌意乱,不过经过闲聊现在林黛玉的心情已经平复如昔。心绪平静之后只要稍微想想,林黛玉也就明白了贾府如此迫不及待的原因,眼前虽然有件大喜事,可是也是烧钱的喜事,对于银根吃紧的贾府来说,现在最急需的就是钱,因此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