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红心。
“原来我这么容易被人看透。”我笑笑,冷水冲冲脸,神志清醒了不少。
“一直看着你,总会了解。”勾陈的声音传进来,带着不比寻常的严肃和镇静。
“是啊……”我把湿淋淋的脸埋到毛巾里,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贯的微笑了。
“你们最近多留意一点,尸魂界和虚圈可能快找到我了。”我拍拍勾陈的背,“有空陪我锻炼吧,好久没和你们打了。”
“好。不过…紫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勾陈戏谑地挑起眉,满脸的幸灾乐祸。
我想了想,事情太多,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有什么没考虑到?
打架…忘记…
我看到自己的右手,脸色一白,两道契约印明白地提醒着我——天津神们恐怕还没有忘记我。
“哈哈,终于想起来啦?建御雷大神,高龙神,日本武尊,还有月读神命,都没忘掉你哦。”勾陈抚着肚子大笑不止,“你就等吧,一千多年的份,我看你准备天天打架吧!”
“……”我纠结地无语。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要去上课了。”我把房门一甩,砸在墙上砰的一声。
“你还没吃早饭。”天一温柔地提醒我。
“我没有烧饭的习惯啊。”我顺口回答。“反正不吃也可以。”这个习惯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了。
“早饭已经烧好了。”天一笑着说,“朱雀忙了很久才弄好。”
“啊?他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事情了?”我奇怪地看着天一,结果天一、太裳和勾陈同时笑起来,勾陈原本就在笑,现在笑的直不起腰了。
“我就说她忘了吧?果然忘了吧!朱雀真是可怜……”勾陈笑得眼角挂着泪珠。
“忘了?我忘了什么?”我抓了抓头发,努力地回想,无果,并不是有意记住的事情,选择性地忽略了,应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吧。
“忘了?!”一声大吼从走廊传来,愤怒的朱雀和我面对面,朱雀指着我大吼,“你昨天说家务全交给我了,我才忙了那么久,你居然忘了?!”
“啊?我的意思是…昨天的家务……难道我说的时候少了定语?”我侧头回想,这次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好像的确忘记说了。不过你不喜欢可以不做啊,我又没有盯着你。”我耸耸肩。
“你是没有盯着!他们都在这里盯着!”朱雀一声更加愤怒的控诉,终于让我发现了在看热闹的众神将。
腾蛇、青龙、六合、玄武、太阴……
“哈哈……”“小紫真的忘了耶!”“活该…”腾蛇、太阴、玄武先后开口。
青龙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只是拍拍朱雀的肩膀,没有出言讥讽,但是双肩抖动,显然在憋笑。
六合则罕见地微笑了,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朱雀说,“既然你如此自觉,不需要我们在旁监视,那么以后的家务就拜托你了。”
“喂,你们不能这样啊!勾陈、太裳、天一,你们来说句公道话啊!”朱雀气得七窍生烟。
“朱雀。”太裳走出来,拍拍朱雀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勾陈一路笑下楼,天一也掩着嘴在笑,而我忙着吃早饭,还要不时地和太阴说话。
真是非常愉快的早上,梦里的些许压抑烦恼一扫而空啊。
“小紫今天就去上学了吧?真是无趣,小紫明明就都知道的东西还要再听一遍。”太阴扁扁嘴,颇为不以为然地说。
“情况特殊,不然我也不去上学。”我一边系鞋带一边回答,“实话说,要从学校里学到一点新的东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确实很久没上学了,我指这种正常的人类学校。”
“没关系啦,大不了就让式去冒充一下,反正现在的人类没几个有灵力。”太阴忽然神情愉快地说。
我咂咂嘴,“太阴,这种方法你都能想出来啊……不如你去冒充我?”
太阴立刻摇头,双手不停地摆动,“饶了我吧,要冒充小紫未免太困难了呀!”
“呵…今天是哪几个轮班啊?我都不知道呢。”
“我、玄武和勾陈。青龙和太裳看家。”太阴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你们到底是怎么排的顺序?”
“抽签。我好不容易才抽到呢!”
“……反正没有我吩咐,你不要随便显形现声。现在的社会也没有那么危险,大部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应付的。”
“知道!小紫最厉害了!我操纵风的本领也变强了哦,大家都说没有以前那么晕眩了!”
“那很好啊。”对于太阴狂暴的旋风,我依然心有戚戚焉。
我和太阴一路上聊着天,玄武和勾陈则隐身沉默地跟随着。
慢慢走到人多的街道,我也不再开口。
立海大国中部二年A组。
我跟在国语老师后面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学生们似乎有了一些骚动,想来也是针对我的议论。估计六合和他们说过了什么,玄武的结界格挡开了那些闲言碎语——十二神将真好用。
“神代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师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的笑容对我说。
我点点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神代一族的无音,很高兴可以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我们今后可以和睦相处。我的爱好…应该是看书吧,音乐和剑道也是非常喜欢的。”
我一鞠躬,发现这些少年少女们都带着笑容或是好奇探究看着我。
“神代同学刚刚出院,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大家要多照顾她一些啊。神代同学就坐靠窗的空位,可以吗?”老师温言询问。
“多谢老师。”我顺着老师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个好位子。透气透光,视野开阔。而且,好巧啊,银蓝色头发的狐狸坐在邻座呢。
在这些平稳的开场白之后,老师开始上课了。
今天讲解的是现代主义的一部作品,真不巧,恰好是我不感兴趣的,所以我打开书本,一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视线飘到了窗外,堂而皇之地开起了小差。
“咚”,轻轻的声响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白色的纸团躺在我的桌上,邻座的少年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他的杰作。
‘仁王雅治。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还记得吗?想不到我们成了邻桌呢,今后要互相照顾啊~’
这句话里的假名比汉字要多,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并没有很高的文学素养。看完这句话,我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个。不过他的确需要练字呢,这些字的水平不要说和夜一、白哉、蓝染相比,就是和阿散井恋次相比…咳,也就是半斤八两。为了自己的副队长写字太差的关系,白哉不知道罚了阿散井多少次,但是显然没有效果,六番队副队长的报告书是所有番队里最让人“目不忍视”的。
提起笔来,在纸条的背面回信。
‘我记得呢。请多多指教啊。’写完之后,差点习惯性地加以署名,最可怕的是差点就署上了四枫院绯夜的名字——尸魂界生活的太久了,一些习惯居然还没改过来。
纸条重新搓成团,轻轻一抛,仁王接过纸条,看了之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唔,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微笑还是很好看的。几分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活力,几分聪慧而狡黠的意味,在加上他长得还不错,整体效果居然相当好——就是让人联想到某位熟悉的死神而已。
狐狸真多啊。
‘你是幸村部长的朋友?’这一次的字迹比刚才稍微工整了一些。
‘不知道呢。我和幸村也只是才认识几天而已,应该说是世交吧。’
‘哦~’接下来是一串意味不明的省略号。
之后我继续我的走神,仁王似乎也没在听课,看他写写画画的动作轨迹就不像是在记笔记,倒像涂鸦的感觉。
下课铃终于响了。
我伸了个懒腰,的确就像太阴说的一样,听这些听过的东西,实在很无趣。
“想不到神代桑看起来乖巧,也不听课啊。”仁王戏谑的声音没有阻碍地传播到耳蜗里,抬头一看,他有几分懒散地站在我桌子旁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我不禁笑起来,“也?”
“哈?神代桑真会挑刺。”仁王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没想到神代桑会插班进来,很突然啊。”
“是吗?其实我昨天就是来递申请的呀,然后凑巧遇到了幸村,就去网球部参观…”说到这里,我有些心虚地停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到有女生会参观到睡着了。”仁王眉梢挑起,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却似乎隐含了几分不满。并不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敌对的那种不满,而是自己珍惜的东西被人漠视的不满。
这种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立刻双手合十,有些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啊,我对网球真的是一窍不通,完全看不懂。又才出院没几天,体力没有完全恢复,结果就……”
“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啦,只是很奇怪而已,那些来参观的女生也未必就是喜欢网球…咳…你才出院就来上学,没关系吗?”仁王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没关系啊,差不多都恢复了。多谢关心呢。”
“那下次就不会睡着了吧?”仁王笑着问。
“哎?这是在邀请我去参观吗?”我有些惊奇,总觉得那些练习的少年们对于围观的女生态度并不怎样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喜欢自己训练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吵闹,他居然邀请一个陌生人?
“你可以这么理解啊。我们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截住球的?”仁王可能考虑到旁边的同学,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
“其实并没有什么啦,动量守恒原则的应用而已。”我拿起笔,在笔记本后面的空白页上演算起来,“假设球飞来的速度是X,那么它的动量就是MX,为了使动量减到零,首先…正面的撞击消去一部分动量,然后利用侧上方的撞击消去向前的分量,只剩下一部分向下的动量就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列出了算式,最后写到两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