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行礼请安的,在搞不懂规矩的时候就只能这样了。
一旁的灵儿搭讪道:“老爷才不会呢,前些年,前些日子小姐闯了那些祸,也没见老爷恼,想必老爷还是真心疼小姐的。”说完看了看我,见我呆呆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丫头,越发没了规矩,好好的小姐都让你带坏了,下回再有什么事,我只找你。”额娘道,依旧是嘴里含着笑,眼里也见不出丝毫怒色,想必也是个心慈之人。
“是,奴婢记下了,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闹出了乱子还请福晋替奴婢担待。”说完,我们三人相视而笑。
“行,越发的贫嘴了,你们还能闹出什么乱子?只要别过了火,别说我,老爷那自然也好说。有他担待,你们还怕闹不够?紫凝,我看你也乏了,好生养着吧。想吃什么告诉厨房一声。”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额娘。”我一顿,不知怎的,话已不知不觉的说出了口。
额娘转向我,柔声的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我忙掀起被子下床,跪到额娘身前道:“额娘,女儿也在屋里憋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容女儿出去走走?女儿换身男装,找几个人跟着,不会出乱子的。求额娘应允。”
“这是可不小,我也担待不起,还是等你阿玛回来再说吧。他若允了,我便也没了话说。”说完她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便一福身,“恭送额娘。”走到院子里的她应了一声,“罢了。”
送走了额娘,我招呼了灵儿过来,问道:“你说老爷平时对我怎么样?”
灵儿一怔,忙说道:“那还用说,灵儿冷眼瞅着,老爷对小姐竟比对少爷还好呢。”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吧,其实只是疼的方式不同罢了。
灵儿见我只是发呆,也不说话,忙的上来推我,一个冷不防到让我吓了一跳。“你说我要是去回了阿玛说出去,阿玛回应允么?”我不解的问。“那还用说,自然是允了的。”灵儿答道。她怎么这么肯定?难不成原来的小姐也爱出去逛?还没想完,一语打断了我,“老爷对小姐自是宠爱,哪里会不依小姐?”晚膳过后,我去给阿玛请安,额娘说他在书房,我便找了去。他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想必是白天的事累坏了。
“阿玛”,我边叫着便走进了屋。他眼里没了众人都在时的威严,转过头来对我说:“是紫凝啊,怎么寻到阿玛书房来了?听你额娘说你已经大好了,可这晚上风凉,最好还是少走动。”“是,多谢阿玛关心,只是女儿有一事想求阿玛。既然女儿已经大好了,可不可以扮个男装出去走走啊?”我急切的问。之间她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也罢了,是该出去走走了,但一定得着男装,多带点儿人。只是这会儿不行,还是等过些时日,天暖了再去吧!”阿玛关切的说道。“知道了。”我像得了特赦令一般甚是高兴,连礼都没行就跑出了书房。
回到屋里,我跟灵儿说真想看看现在的大街上什么样等云云,又把前前后后都跟她说了一遍。她定是听烦了,也不抬眼看我,我也就自顾自的说着。“行了,小姐,早些安置吧!要出门怎么也得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难不成小姐这两个月就不睡了?”
我答应着上床躺下了,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额娘那句话,‘多少人看着呢!’,想必这些都是这些都与那些表面慈眉善目的姨娘有关。真不知道我嫁了人是否会真正容下这些跟我共侍一夫的人,或是她们会不会容下我。
想了想,对于一切都不熟悉的我还能奢求什么呢?想罢也就闭上了朦胧欲睡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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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总算过了那段寒冷的日子,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了,想来来到这里已有两个月了,规矩礼仪也都学的差不多了。阿妈也终于同意我出去走走了。
换了一身枣红色的长袍,罩了淡蓝色的坎肩,把头发编成一根长辫,戴了顶瓜皮小帽。从镜中望去,白皙的脸,乌黑的眉眼,俨然一个富贵的公子哥模样。加上一身的做派,甚是神气,只是其中带了些许柔弱。
只见灵儿也换了身小厮的衣服,看的我觉得甚是好笑,竟笑出了声来。灵儿好奇的望着我,“小姐,哦,少爷,这身行头怎么样?有何不妥么?”我边笑边说,“挺好,挺好。”说罢我俩对笑了一阵。
去阿玛房里请了安,他又嘱咐了一阵,无非是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云云。又派了几个得力的人跟了我去。从阿玛房里出来,登上马车,放下帘子。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马儿带着车动了起来。撩开马车上的小帘子,街道的繁华尽收眼底。
早就听说古时候的前门大栅栏热闹非常,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两旁店铺林立,各式的牌匾挂在醒目的位置,各色的幌子随着微风飘荡。
一块名曰“聚贤斋”的牌匾吸引了我,我对赶马车的老吴说了一声,他便停了下来。这个老吴是跟了阿玛多年的,对阿玛和府里的人也都是忠心耿耿。掀开车帘,灵儿先下了车,而后来扶我,我踩着脚踏下了车,径直向屋里走去。环顾屋里,各式的毛笔、砚台,各样的墨,其中最多的还是一本本的线装书,这对于我这个在现代就十分喜好古文化的人来说简直是到了天堂。我仔细的把玩着手里的砚台和古墨,简直是爱不释手。老板就过来招呼,“公子,既然看中了就带回去吧。”我问了价钱,倒还公道,加上我又喜欢这些,就买了放在柜上,转身又去书堆里淘书了。其中有《大学》、《中庸》之类的学书,又不乏《三国演义》、《西游记》之类的小说。我随手拿了一本《宋词》来看,颇有亲切之感,脑子里又闪过了李清照的词,我是最喜欢李清照的,她的词很合我的胃口。
正回味着,门口有个随从打扮的人进来对老板说:“把这些客人都请出去罢,我们家公子好静。放心,一定不会亏了你。”只听从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洪亮,不可鲁莽。”又走到老板身边道:“老板,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了,请见谅。”老板忙说不碍的。我抬眼好奇得看了一眼,大而乌黑的眼眸,薄薄的嘴唇,一身深蓝色的锦缎长袍更衬得他白皙的脸。我呆呆得望着他,他环顾四周,正对上我的眼,我忙底下了头去。看见一双黑色皂靴正向我靠近。我抬起了头,看他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他忙上来搭讪道:“刚才下人鲁莽,扰了公子的雅兴,多有得罪。”我笑了笑,“不碍的,公子言重了。”他看了看我手里的《宋词》,说道:“贤弟也喜宋词,不知贤弟认为哪句最妙?”我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略微抬了抬头,想了一会儿,道:“好是好,只是太过悲伤了些。既然贤弟喜爱,这本书就拿了去罢。”说罢便从荷包里掏出了银两拍在了桌上,老板笑着接了。
看穿着打扮,想必这个人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他今年11岁了,比我大1岁。除了聚贤斋,我遣了车夫老吴回去,说自己玩够了自会回去,让他先回去,随便回了阿玛,也免了阿玛担忧。
我们边走边逛,灵儿和他的随从洪亮跟在后面。我们聊着仕途学问等等,又互问了家世。走着走着,我见一摊儿上有一支牡丹金簪,越看越欢喜,正要掏钱买,却被那位公子哥一把抢了去,“这个我先替你买了,你必是有了心上人,等贤弟成亲之时我把这个一并送上。”我一愣,忙说道:“也好,也好。”说罢便借口天晚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这位公子哥的来历。
又被灵儿嘲笑了一番,说我跟那个公子爷挺般配的云云,弄得我脸上一阵燥热,竟也不好意思起来。我忙着沉浸在那本《宋词》中没空理她,她竟自己做起了针线活,我缠着她让她教我。她也应了,给了我一个花样子让我描,又教给我了一些简单的针法。我很认真的学了起来,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灵儿过来夺过我手中的针线,“小姐,天不早了,早些安置吧,也不在这一时。说来也怪了,早些小姐宁是不肯学针线,这会儿又非要学,莫不是今天那位公子爷说了什么?”“灵儿,胡说什么,仔细我打你。”我娇嗔道。灵儿给我铺好了床,又催了催,我答应着,便上床躺下了。
睡梦中低吟着“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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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旨
自那日回家,我一直探寻那位贵公子的来历,可找了许多时日也没有结果。从灵儿教我刺绣至现在,也有不少时日了,可我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大长进,便丢在一旁不学了,竟迷上了书法,由于小时候学过几年,倒也不是很费事,只是忙坏了灵儿和一群小丫头,裁纸的裁纸,磨墨的磨墨,铺纸的铺纸,忙的不亦乐乎。我也乐得逍遥自在,每天写字、看书成了我的必修课。当然最常看得还是那本《宋词》,不过心境倒也好不到哪去。
那日回来以后,阿玛表面没说什么,但似乎是很不高兴的样子。大概是不大放心我这样偷偷溜出去罢。自那日起日子像水一般平淡,没有什么事可做,无非是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直到有一天,恬淡日子被打破了。这是康熙四十年的一天,大概是八九月吧,皇上下了旨让众大臣去恭贺皇十三子胤祥纳侧福晋。听说这个福晋是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听阿玛说她与十三阿哥同岁。偶尔听小厮说什么嫁了十三阿哥就不愁了云云。也是在这一年,阿玛当了兵部尚书。
一年后,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降临到了我们家,姐姐紫萍被选中进宫选秀。早早的额娘和姨娘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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