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族是不需要睡觉的,只是云染变成夜族没多久,还不习惯不死之身的变化,只能在夜间活动,所以睡眠时间都改到有阳光的百日。
某种程度说,诗夜雪真的很看不起这个新生的雏儿。
“我睡不着你又能睡安稳了吗?那个女人不受我的控制,我问过夜,他知道原因却不告诉我,当真维护得很~”
“那是他的女人,他当然会维护~”
“看不出来,你还真大方~”站在诗夜雪身后,云染凑近她的颈项低声,“想安慰自己说那是他众多夫人的其中一个吗?”
“活得不耐烦了?!”诗夜雪暴怒一声,转身便毫不留情的向他挥利爪,云染躲得再快,胸口却还是被她划了一道斜长的口子!
不给他喘息的余地,她闪身上前就用粗壮的尾巴紧紧锁住他的脖子,警告道,“别忘记我是一只活了五百年的猫妖,你不过是个新生的夜族,不是只有夜才可以夺你的命!”
她目露凶光,真的会杀了他。
不受胁迫,云染反而大笑起来,“今天独孤夜也这么威胁我~可他是为了紫汐。”
诗夜雪一愣,变出来的白色长尾松开了云染。
“意识到她的威胁性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什么情况下寻常人会不受夜族的控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呢?他们现在可是同一战线。
低眉思索了下,诗夜雪无力的说,“这是你们夜族的秘密,我又怎么会知道。”转念一想,昨天独孤夜跟她说到过一件特别的事。
她的威胁性3
“夜说她带着琉璃手镯,会不会是因为那个镯子的关系?”
“手镯吗?”夜族对光线十分敏感,其实昨天云染也注意到了,那个戴在紫汐手上散发着七彩流光的手镯,看上去很特别。
“想再试一次吗?”诗夜雪倏地咧嘴一笑,“我哄她把镯子取下来,而你……”她纤纤玉指抚摸了刚才被她划破的胸口一下,态度与刚才完全不同,“去吸干她的血液。”
云染笑得邪魅,“你真是只不安分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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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干她的血是不可能的,这样做独孤夜会要了云染的命。
做好一个初出茅庐的夜族不容易啊,说得好听是不老不死,可有一天你发现除了阳光以外,能要你的命的人还是很多的,这样才郁闷。
整日紫汐都没有出门,洛给她送去午饭,吃过后就在软榻上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诗夜雪端着装满美食的盘子送上门来示好,她才昏昏然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没睡好。
诗夜雪居然对着她笑得灿烂。
“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既然大家以后要在一起生活,我认为还是和气相处的好。”
紫汐打量了她一番,扬着眉眼笑着说,“我可从来不想和谁无端端制造误会,既然你想好好相处,那就好好相处咯~”
她明明听出了自己是为不明的意图才来,暗地里把人警告了一番,却挪了身子让她进门,戏陪着她演下去,那口气,倒是和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独孤夜有几分相似。
放下饭菜,紫汐也不动筷子,很悠闲的走到软榻上坐下,悠闲的问她,“怎样?你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送饭示好那么简单吧。”
猫眼眨了眨,这女人比想象的难对付,“我喜欢你的手镯,可不可以送我。”直接得叫人咋舌。
“不行!这是重要的人给我的。”无端端怎么扯到她的手镯,摸了摸那泛光的镯子,想起那晚吻她的男人,“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
她的威胁性4
“那借我一天,我去请珠濂的首饰师傅给我照样做一个。”
猫女不擅长拐弯抹角,永远都那么直接,她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很认真,认真中带着执着……
让人无法拒绝。
这里住的都是怪人……
无奈之下,紫汐只得褪下那只随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琉璃手镯,把它放进诗夜雪的手心,“明天一定要还我,小心一点。”
镯子放入诗夜雪手心的瞬间,她感到一股冰凉的温度直窜入心窝,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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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到了?!”
看着她手里发着淡淡微光的琉璃手镯,那么容易!那么快……云染不是很相信,碧水阁那个恶婆娘有那么好说话?
“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大惊小怪,诗夜雪提醒他,“下面该你上场了,好好表演~”
她讨厌那个女人,即使紫汐把她口中所说的‘重要的东西’就这么交给自己。
只要想到白日在夜吟轩,独孤夜那爽朗的笑声,毫无防备的神情,诗夜雪都想她快点消失在夜府内。
“如果真是这只手镯在作怪……给我看我想看的结果。”
“你想看什么结果?”忽然独孤夜就没征兆的冒出来,吓得那正在密谋做坏事的两只寒毛都竖了起来。
入夜时分,这两个家伙平时针锋相对,今天忽然转了性凑在一起,独孤夜走进就瞥到了诗夜雪手中的琉璃镯。
“给我吧。”没有爆发,他只是向她伸出手,诗夜雪就乖乖的将手镯给他,不敢造次。
“乖了~”赞许完,人就在夜色中徜徉而去,连教育的话都懒得说。
他不说,那二人心里也明白,再把注意打在紫汐身上,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你为什么那么维护她?”
走出几步,就听到诗夜雪的不甘,不就是个女人?以前就算她在他面前把那些鲜活的生命当做玩物一样玩弄他都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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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夜没转身,站在原地冷冷的问,“需要理由吗?”
他做什么需要给谁一个交代?
诗夜雪愣僵,半响立刻回神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乖巧的说,“当然不需要!我以后在也不会找她的麻烦了!”反光的猫眼里,全是对他的恐惧,浑身都在打颤。
谁见识过独孤夜的可怕……
走远,诗夜雪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只差没全身瘫软。
“很想看看传闻中嗜血的夜王发火是什么样子~”看到诗夜雪怕成那个样子,云染摸着下巴十分好奇。
其实刚才他也被那个人外溢的怒意慑到了,强装而已。
“我回去睡觉了。”丢下这么句话,诗夜雪往空中一跃,黑暗中化身为白色灵性的猫,踏着清浅的步子消失在云染的视线。
独孤夜刚才的去向是碧水阁,云染没劲的‘切’了一声,这件事他一定会自己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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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碧水阁依然大亮。
远远的,独孤夜就看到栋发光的阁楼,好像沧海中的启明星,漂泊在广阔的大海上,只要能看到那里,就不会迷失方向。
他淡淡的笑了笑,紫汐不如表面上坚强,否则,不会在碧水阁点亮那么多照明的东西。
终究是个女子。
夜府许久没有如此明亮的夜晚了,然而那样的光对于他来说也是微薄的。
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自顾自想,直到一个老迈的声音将他拉回来。
“王爷,您找汐夫人吗?”
“洛?你在这里做什么?”
碧水阁外,洛手里拿着灯笼弯腰驼背的立在圆形的石拱门边,那灯笼只照亮了他脚下的一方空气,如果是让普通人见了,不吓死也会吓昏。
“小人在等汐夫人回来。”洛语调平平。
“她去了哪里?”难不成真如她所说要离家出走?
“王爷忘记了么,新夫人婚后第二日要给独孤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上香……独孤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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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白日该做的事吗?”刚才他还在叹她胆子小,祠堂那个地方对于寻常人来说实在是……
“汐夫人睡了整个下午,祖宗的规矩不能改,小人只好请夫人现在去了。”
现在去,不是要吓死她吗。
独孤夜笑着慢条斯理的说,“洛,规矩是死的。”跟着他那么久,他不可能不会擅于变通。
大概洛也好奇,想试探这位新夫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毕竟只身嫁入夜府已经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小人知道了。”人都去了他有什么办法呢,汐夫人明明可以拒绝,如果她拒绝他一个下人也不会说什么。
再说在夜都,独孤家的祠堂也没那么可怕,到底是谁,把祠堂建在珠濂靠近乱葬岗的地方……
“她去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独孤夜脸色蓦沉,然后抬头看了看被云层遮盖的月亮。
洛又补充,“小人给了夫人地图。”
那么灯笼呢?她就这样去了?
该叹她勇敢坚强,还是傻得无可救药?
独孤夜失笑,真是个爱逞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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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荒山,乱葬岗。
紫汐凭记忆行在黑暗之中。
洛给她的那份手绘地图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哪里看得见,真是奇怪为什么她不拿一个灯笼出来。
以为独孤家的祠堂大概就在夜府后面的位置,谁知……
出了夜府的后门,走入这片荒岭,紫汐彻底迷失方向。
斑驳的树影一动不动,犹如张牙舞爪的鬼怪静静的注视着她,空气依旧那么厚重,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没有光,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心全然紧绷,越镇定,害怕的感觉越明显。
到底是谁定这种无聊的规矩。
她并不期待这个时候有谁来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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