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拉氏说没事,但乾隆深知她的性格,但他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索性也就顺着那拉氏的话说:“好,安置吧。”
他一边说,一边给一旁侍候的容嬷嬷使了个眼色,趁那拉氏到里间换衣服之际,乾隆已是问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让她神色恍惚的原因是因为方才延禧宫婉嫔派人来说,说是魏氏有孕了。
乾隆听容嬷嬷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到魏氏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了。
和静啊,她的模样,乾隆早就记不清了。自己的女儿里头,他最疼爱的是富察氏所出的和敬还有淳妃所出的和孝,至于和静和恪,他从前待她们就是平平,现在……有了魏氏这样的额娘,他更不可能因此惹得珊图玲阿烦心。
“皇上?”那拉氏走出来就看见乾隆若有所思的坐在那儿。
“啊?”乾隆回过神,忙起身扶着她往床边走:“时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皇上,臣妾……”对魏氏怀孕这件事,那拉氏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魏氏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她能借着先头皇后,还有高氏的东风,一举从内务府包衣出身的宫女一举爬到内廷主位的位置上,她就不简单。
后来高氏一案后,皇上大举整顿了内务府,她倒是老实了几年,可如今她有了身孕,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拉氏一想到这儿,就觉得有些担心,尽管她如今正位中宫,皇上也很宠爱她,可她如今看的可比以前清楚了,敬事房的侍寝册上,这魏氏可是力压宫中其它嫔妃的,光是这一点,就让她不得不防。
“嗯?”乾隆看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安抚的拍拍那拉氏的手说:“你放心,有什么,朕给你做主,快些安置吧,不然咱们的小十三可要闹腾了。”哄着那拉氏睡下,在帘幔放下的一瞬间,乾隆就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置魏氏了。
第二日,因为早前知会了弘昼入宫觐见,乾隆早早的就起来,那拉氏心里有事,再加上怀孕本就辛苦,一夜里也没怎么睡着,见他起来,也就跟着起身了。
乾隆一向是在永寿宫里用早膳,今天也不例外,两人用膳的时候,乾隆看着那拉氏的精神不好,就亲自夹了小菜,哄着那拉氏多喝了几口稀粥,那拉氏喝了一碗稀粥,又喝了一碗奶。子,才抓了个机会道:“皇上,昨天婉嫔派人来,说是魏氏有身孕了,您看……?”
乾隆好像没听见似的,兀自夹起一个鸽子蛋,放到那拉氏面前的碟子里:“这个味道不错,尝尝看。”
“皇上……”那拉氏见乾隆这么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一时也闹不清他这是不想听呢,还是怎么的,只得夹起那鸽子蛋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待她吃到一半,乾隆又把桌上熬得细细的牛乳细粳粥端过来,放到她面前说:“这是朕命人特别做的,趁热喝。”
那拉氏这一早上也不知道被他哄着吃了多少东西,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再加上心里有事,她一着急,捏着小勺就说:“皇上,臣妾……”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乾隆止住了。
“你是皇后,这后宫里的事,向来都由你做主。”说完,他又说:“魏氏的事,你看着办罢,按着品级,该赏就赏了。”
那拉氏听他说完,琢磨了一下,估摸着乾隆的意思,就是按着魏氏的品级,赏了也就是了。
只不过,现在这样赏了,以后魏氏若是诞下一个小阿哥,那……那拉氏正在发愁,就听乾隆说:“倒是婉嫔,你很该赏一下。”
“啊?”那拉氏一怔,婉嫔?她是延禧宫主位,魏氏怀孕,不出意外,这孩子日后得叫婉嫔额娘的,只是这宫里从没有个小主怀孕,还要赏她住的地方的主位的。那拉氏霎时有些糊涂了。
“婉嫔不是有了么。”乾隆拿起勺子来搅着自己面前的那碗奶。子淡淡的说:“难道不该赏?”
那拉氏听着这话头不对,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搭话:“皇上的意思是?”
乾隆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魏氏的东西,找个稳妥人送过去就行,婉嫔,孕育龙嗣有功,要赏,重重的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姐姐就要去北京了,真希望舅妈的手术一切顺利……
☆、复更=A=
雄鸡唱晓,天色微明,辰时刚过没一会儿,两顶银顶、金黄盖檐、红帏的亲王暖轿便在午门外落了下来。
一大早就等候在此的吴书来快步迎上前来,满面笑容的请了个安:“奴才给履亲王、和亲王请安。”
“安,老吴,近来可好?”履亲王今年已有七十高龄,年事已高,他颤巍巍的在侄儿的搀扶下,跟吴书来打了招呼,弘昼搀扶着自家叔叔,也冲着吴书来点点头。
“托两位王爷的福,奴才好着那。”吴书来笑眯了眼:“请随奴才来,皇上在养心殿等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就头前带路,和亲王弘昼搀着自家叔叔跟在他后面,弘昼一边走,这心里头还在琢磨着。
自打昨儿个夜里,自家四哥派吴书来来传旨,召自己进宫以后,他这心里头就一直不踏实。
不应该啊,最近自己可是老实的不行,一没办什么丧事碍着他的眼,二没闹出什么动静来让他抓着小辫子。
怎么四哥会呼啦巴尔的想起召他入宫呢?而且还是大半夜的……
弘昼越想,这心里头越是不踏实,他这四哥吧,自从做了皇帝以后,这疑人之心是一日比一日重了。
尤其是皇玛法那会儿时的九龙夺嫡,还有雍正初年时,皇阿玛被自己的那几个叔叔们左右掣肘的事儿,更是让自己这个四哥对他们几兄弟是提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再加上乾隆四年时的弘皙逆案,更是牵扯了一大堆人。
光是想想,弘昼都觉得,自己头上这顶亲王帽子,那是戴的一点儿都不安稳,为了降低四哥的疑心,也为了自己这一家老小的安全,弘昼想出了个法子,那就是隔三差五的办个丧事,一面儿搂钱,一面儿把自己这荒唐王爷的招牌给打出去,以此降低四哥的疑心。
你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弘昼想起每次自己办过丧事,四哥总会召自己进宫,一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训斥自己,可事实上呢,只有自己这副荒唐模样,四哥那心里呀,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来。
可这次,又算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是最近丧事办的少了的缘故?四哥又……
弘昼一面想,一面左右看看,小声的对自家叔叔说:“十二叔,您看皇上这次是……”召他入宫便罢了,怎么又叫上十二叔,和亲王弘昼表示自家四哥最近的行为,可真是让他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老了,”履亲王好似没听见弘昼的问话似的,摇头晃脑的说着,干瘦的手摸了摸胸前的朝珠说:“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又安静下来。
弘昼听得眉毛都皱了起来,十二叔这是什么意思?他正琢磨着,前面的吴书来停下脚步,回身道:“两位王爷,请。”
他此言一出,弘昼才发现养心殿已经到了。
“奴才允祹、弘昼,给皇上请安。”来不及细想,吴书来已经打起帘子,弘昼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四哥笑眯眯的站在那儿,他忙搀扶着十二叔跪下行礼。
“十二叔,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多礼。”乾隆忙上前亲自搀起自家叔叔,将他让到一旁的座位上,方才让弘昼起来。
乾隆看了眼一旁的弘昼,方温言对着允祹道:“十二叔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十二叔,您当真决意如此?”
“皇上,”允祹欠欠身,咳嗽了几声说:“奴才已是耄耋之年,近来奴才只觉得诸事皆有力不从心之感,是以才上了折子,恭请皇上赐奴才卸去差事,回家含饴弄孙。”
“哦?”虽然早就在允祹的折子上批了准字,但乾隆听允祹这么一说,还是有几分伤感,毕竟允祹是他那么多叔伯里面,最为安分的一个,再加上他年高有德,在宗室里的威望也很高,他唏嘘了几句,又想起来,履亲王世子弘昆不是在乾隆十五年就已夭折了么?
想到这儿,乾隆又问了下,允祹这才笑言道,说是他嫁给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达尔玛达都的大女儿所生的外孙膝下又添了一子,还有前两年才嫁到富察家的四女儿,新近又有了身孕。
允祹说到这儿,脸上已是带上了一丝幸福的笑意,说长女有信过来,说是要随科尔沁入京朝觐的队伍上京,还把自己的小曾外孙带来了,这次,他正好请旨,请皇上恩准女儿到自己府上小住两日。
乾隆听到这儿,哪还有不准的,履亲王位高权重,如今主动恳请养老,乾隆正是求之不得,加上允祹这个请求,算来他长女和亲蒙古已有二十年了,如今不过是小住几日,哪里还有不允的?
这边允祹谢过乾隆以后,便推说身子不豫,不堪久坐,乾隆也就就坡下驴,让吴书来领着他上偏殿去休息去了。
待允祹走后,弘昼便在自家四哥似笑非笑的眼里冷汗直冒,他咬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好皇上,好四哥,不知您找臣弟……?”在乾隆跟十二叔说话时,弘昼这脑子也是转个不停,一直在想四哥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可等到两人说完了,他也没琢磨出点儿什么来。
“啪!”乾隆没说话,直接扔过来了一份圣旨:“看看。”
弘昼微微一愣,拿起圣旨来一看,这脸一下子就变了:“宗,宗人府?四哥,您这是?”乾隆这一招,简直把弘昼炸了个头晕脑胀,那圣旨上写的分明,是让他代替回家养老履亲王允祹,接掌宗人府一应事务。
按理说这是好事儿,可看在弘昼眼里,这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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