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去叫人,这才发现洛冬房间里没人,满院子都不见这个小人儿,林妈这才有些慌。
“他不会是跟着荣冬临出去了吧?……这两天外面乱的很,就一个大呆子一个小呆子不知道危险,这可怎么好?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林爸也有担心,但还宽慰林妈,“哪里就那么倒霉了,蓉城这么大,偏偏他们碰见那怪蛇?荣冬临这孩子懂事着呢,一定会送洛冬回来的。”
林妈感觉林爸说得不无道理,暂且放下了担忧,只是她接下来俩小时总是胆战心惊,觉得眼皮突突跳,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林洛冬自然不知道家里父母的担忧,他少年聪慧,虽然是去看荣冬临的同学,他还是买了些水果补品,一起提着去看还在昏迷的“阮姐姐”。
听说是被蛇咬伤的,医院里已经收拾了很多例这样的病人,看到阮姐姐躺在病床上脸上浮现着一些黑色,林洛冬有些害怕。
医院走廊上都是哭声,阮姐姐父母也是说起来就掉泪,林洛冬都感觉他们哭得可怜。
这是哪里来的怪蛇这样厉害,要是姐姐在一定能对付吧?他很想给林洛然打电话叫她帮帮这个阮姐姐,再不济也要抓到那怪蛇,他又担心林洛然在办大事,再加上没有把握,也不肯叫阮姐姐的亲人和冬临哥他们白白期待,林洛冬就压住了这些心思没有提。
荣冬临和严峰不过也只能说些安慰话,看蔡亮那神情恍惚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两人带着林洛冬走出医院时都有些情绪低迷。
“哎,你说阿阮要是有什么,亮子不知道还怎么伤心呢!”听说医院对这种蛇毒束手无策,能控制情况不恶化已经是万幸了,严峰对情势不太看好。
这个话题太沉重,荣冬临也只有叹气。
严峰就转了笑脸,“小子,走,峰哥带你泡妹子去。”接近弟弟不就是接近了姐姐?严峰小算盘打得精,对林洛冬很是热情。
荣冬临哭笑不得,严峰做主要带洛冬去玩,叫了一辆出租车将一大一小两个“呆子”塞进去,自己坐了前座。
红影子跃然而起,依旧盘踞到了计程车的顶部。
太阳不那么烈了,红蛇有了些精神,在计程车顶上时而伸展着身子时而吐芯,坐在车内的人茫然不知,同道的路人和司机们惊骇欲死。
严峰还在说着春熙路某家寿司不错,路人的惊呼和指点终于让车内的几人感觉到不对劲来。
司机还以为自己车有问题,和严峰几人商量是不是要停到广场旁边看下,免得闹什么安全事故,离广场还有几十米距离,一条红尾巴突然从车顶伸下来,洛冬心中一跳:
“冬临哥你看!”
是蛇!
他们刚从医院出来,严峰一下就想到了最近危害蓉城的那怪蛇。
“师傅,不要停车,开快点将蛇摔下去!”车里有半大孩子,严峰和荣冬临都很急,计程车司机却没有他们的胆子,一看见红色尾巴就吓破了胆子,此时更顾不上什么交通法规,将车甩进了道旁的广场内,踩了一个急刹车——
严峰他们还在发懵,司机推开车门夺路而逃,头刚刚移出去,小红蛇闪电般一口就咬在了他脸上,这死机捂着脸倒下,严峰倒吸一口凉气,“我们快走!”
荣冬临推开车门将林洛冬护住下车,严峰紧跟其后,那小红蛇睁着冰冷的眸子打量三人,盘踞在不知死活的计程车司机身上,一时并没有异动。
广场的人早就被这突然冲进来的计程车惊呆了,看清楚了地上的小红蛇,都尖叫着散开。蓉城这几天被蛇咬伤的人越来越多,市民们谈蛇色变,看着小红蛇咬了一下计程车司机就倒地不起,他们都恐惧不已。
林洛冬被严峰和荣冬临护着,夹在混乱的人潮中跑着,小少年感觉耳边的风呼呼吹,心跳的厉害,小红蛇咬伤了第一个下车的司机,他们三人都是从鬼门边转了一圈儿,林洛冬不过才十二岁,哪怕平时见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紧要关头也难免害怕。
“我靠,这蛇怎么认准了我们!”
严峰回头一看,小红蛇已经是追了上来,好巧不巧就是他们这个方向。
“冬临,我们分开跑,引开它。”
严峰平时也说不上多大胆,一个普普通通油嘴滑舌的大学生,但这种时候,他们总是要为小孩子考虑一下的。
荣冬临点头赞成,三人刚刚分开一会儿,就发现小红蛇追击的是林洛冬的方向——荣冬临只有返身回来,严峰吐了口唾沫,也骂骂咧咧回来拉着林洛冬跑。
这怪蛇目标明确,明显就是盯准了林洛冬,两人拉着洛冬跑,逃命的人都自觉和他们划开了界线,渐渐广场上就只剩下三个人是一路,后面是一堵高墙,他们已经是无路可逃。
“见鬼了,小子你是不是掏了它老窝,它怎么就跟咱们过意不去?”严峰左右打量,看到花圃里的小树眼睛一亮,很快就将保护树木的支撑木棍扯了下来。
林洛冬脸色发白,他更不知道蛇为何追着他不放,也学严峰去拿了棍子,荣冬临一脸警惕看着也停下来的红蛇,三人各手持一棍,不安的心中略微有了底气。
红蛇吐着芯子在他们身前,三人背靠着围墙,手持木棍,觉得心中安定不少。
严峰大着舌头安慰林洛冬,“别怕……不过,不过是条小蛇,我们三个齐心协力总对付的了。”
小?红蛇似乎听懂了严峰的话,一阵骨骼噼里啪啦错位膨胀的响声,小红蛇迎风而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比水桶粗细,身长几丈的巨蛇!
它的三角形脑袋俯下来盯着三人,腥臭的蛇涎滴在水泥地上,冒起阵阵浓烟。
跑到广场边的胆大市民回头时看到红蛇巨大的身影,吞了吞口水,“这在拍美国科幻片?”
见巨蛇围住三人又不攻击,不少胆大的人都隔了一条街观看,电视台的记者最大胆,比警车赶来的速度还快上几分。
红蛇身子一变大,气势修为自然再也无法压制住,感受它到滔天怒意,环岛上原本打着盹儿的小金豁然睁开了眼睛。金雕感应了一下方位,拍着翅膀冲天而起,抖落了许多竹叶。
林妈从窗口看见小金急迫的动作,正想说这雕儿今天怎么了,就看见蓉城2台原本放着的连续剧戛然而止,画面一转,外景主持人以一种既兴奋,又恐惧的嗓音说道:“各位观众朋友,您现在所观看的是蓉城2台,我们接下来要为您插播的是……”
摄影机画面转到了广场,林妈被巨蛇吓了一跳,她拍拍胸口压惊,突然发现巨蛇扭动间,那缝隙里的人影很眼熟——遭了,是洛冬和荣冬临!
啪……林妈慌张下打碎了桌上的果盘。
“他爸,快点,快点看电视!”
林爸盯了电视几眼,神色也和林妈差不多,他转身就往外面跑,林妈抓不住他,又急又气,半晌才想起来给林洛然打电话。
嘟嘟的忙音,女儿居然关机了。
林妈颓然倒地。
天啊,她该怎么办?
第两百一十九章 群英
广场上,虽然才三月初,林洛冬还是感觉自己唇干舌躁,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仿佛已经同巨蛇对峙了几年,握住木棍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荣冬临和严峰虽然比洛冬大,也是普通大学生,他们接受的科学的世界观,无神论,第一次看见这样迎风而涨,超出自然常识的巨蛇,恐惧中带着迷茫,自己遭遇的,是美国大片中的生化怪兽,还是华夏传说的——妖怪?
相比起外景主持人那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兴奋,只有他们三个当事人,才知道这种后退无路的无力和恐惧感。巨蛇仿佛在戏弄他们,不时拍拍尾巴,扭动身体,却又一时没有实质伤害他们。
蓉城2台在本地的辐射面还是很广的,加上这又不是捕风捉影,而是现场传回的真实画面,别说市区,就连周边县市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曾添彼时正在开会,听到办公室外面的突然爆起的惊呼,让秘书出去看看情况,耳语一番后他还是忍不住出来看情况——修行了这么久,他还真没见过妖兽,自然异常好奇。
等看到高清摄像机下荣冬临的脸一闪而过,曾添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说只看见荣冬临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趟这浑水的话,看到林洛冬,曾添不自觉就握紧了双手。
——这是一场豪赌,堵赢了,他上次与林师叔的嫌隙不单能解决,他一个散修,更有可能与林家扯上了紧密关系。
但是堵输了,就是死。
曾添考虑了大概几秒,就拔腿往外边跑去,撞落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修行不易,其实这天下又有什么是容易的了?当然同样是国企的员工,旱涝保收,自己老爸能毅然下海,何尝不是在博一把?
曾添一时豪气顿生,他选择了赌这一把!
他也有先天修为,与林爸和宝嘉他们当时的情况不同,曾添的先天境界是花了曾氏无数金钱和资源,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才练出来的。他资质不算太好,够不上如今寥寥几个修行门派的收徒标准,所以练得外功也很了得,这时候并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在蓉城这一区已经开始瘫痪的车流间奔跑。
……
今天是周末,林洛冬可以和荣冬临出来玩,黄维鉴却得提着袋子捡垃圾。房租他还得差不多了,生活费依旧捉襟见肘,黄维鉴这样的情况是没有周末的可休息的。
同样,因为是周末,黄维鉴今天收获颇为丰厚,他已经带回家几袋子垃圾了,此时正提着袋子往广场走,这里周末游人多,应该收获更丰才对。
一家服装店门前围了一堆人,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黄维鉴忍不住往电视机的方向一瞥,这一看不打紧,黄同学感觉谁揍了自己一拳——那张脸,就是班上老是来对他献殷勤,让他觉得有些烦的林洛冬。
这个讨厌鬼……黄维鉴面无表情继续走,两步之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帆布包。
大家同学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他找了个借口出来说服自己,却忽略了林洛冬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一般的同学。
再是冷漠,黄维鉴其实也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林洛冬站出来帮助他,挨了马明他们打的事儿,对他影响其实要比他自己想得要大些。
黄维鉴提着蛇皮袋向着广场狂奔而去。
……
福满楼的办公大楼离事发的广场